庶女后宅升职记(47)
作者:岸芷岸
秦淑和秦珮也各自离去,留下秦芬和桃香大眼瞪小眼。桃香是个外头来的丫鬟,秦芬却是个穿越来的,主仆二人竟没一个知道该往哪里去的。
第38章
秦芬轻轻咳嗽一声:“我方才好似崴了脚脖子, 桃香再去找个人来,一齐扶我回屋去。”
桃香还当这句话是真的,不由得如临大敌,四处看看, 择了个看起来沉稳些的丫头, 招手唤了过来。
幸而这丫头年岁大些,办事也周全, 早听人嘱咐了五姑娘的住处, 这时小心翼翼地, 与桃香一道,扶着秦芬往北边走去。
秦芬四下一顾, 已看清了二房的布局,一道长长的院墙把东边隔成南北两块, 大房居长,住的自然是南边,二房便取了北边。几处小小屋舍四下分布, 如同攒花一般组成了一个院子, 秦芬此时去的,便是边上一处小院。
进得院子, 那丫鬟行了礼便要告退,桃香一把扯住她, 往袖中一摸,却摸了个空,忽地想起这时是在晋州老宅了, 行李还未收拾好, 手里无钱赏人,于是挽住那丫鬟的手:“劳烦姐姐这一遭, 等归置好了,一定请姐姐过来喝口茶。”
丫鬟抿嘴一笑,也不多说,回身走了出去。
秦珮已坐在院子当中喝茶,见秦芬进来,站起来招手:“五姐,我这里泡好茶了,你快过来喝!屋里都还没收拾好呢!”她已换了家常衣裳,规规矩矩穿了身天蓝衣裙,与原先那大红大紫的打扮,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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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芬向周遭望了一圈,这小院只坐北朝南三间小屋,另有西边连着的耳房,精精巧巧,景致尚佳,看起来只能住得下两个人。这便知道,在老家,和在外头,是不一样的。
在外头,杨氏的主意是各人关门过日子,在老家,杨氏得顾着规矩,姑娘们和各自的姨娘却是不能同住的。只说眼前,连秦珮都换上了淡色衣裳,便该知道,老家这里,说话做事都得醒着神。
秦芬才坐定了举杯,茶未到嘴,便有个小丫头慌里慌张地跑来:“五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徐姨娘身子不适,传了大夫进府呢!”
徐姨娘的消息,杨氏和徐姨娘都瞒得死死的,并不曾告诉旁人,下头也只一个桃香约莫知道些许,此时乍一听见,秦芬惊得连杯子都险些砸了,好容易捧住,茶水却也淋了一袖子:“此话当真?”
“真的!是张妈妈亲自出来叫人传了大夫进府的,如今正给姨娘瞧着呢!”
桃香知道些内情,这时是第一个回过神的,她不去看秦芬,反手扯住那丫头:“是谁叫你来传话的?”
这句话点醒了秦芬,她一手接过秦珮递来的帕子擦着茶水,一手指着那丫头:“桃香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是……是咱们太太吩咐的。”
秦珮见这小丫头说话含糊,知道里头有事,便瞪起眼睛:“哦?你说的太太,是哪个太太?你是哪个院的丫鬟?是做什么的?”
“我是二太太院里的呀,我,我是专管侍弄花草和喂养鸟雀猫狗的。”
“你……”秦珮还要再问,秦芬却已挥挥手:“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小丫头还想再说两句,又怕露了行迹,只得喃喃道:“姑娘还请快来瞧瞧姨娘。”嘀咕几句,转身退了出去。
秦珮“哎”了一声,那小丫头听见,脚底抹油,跑得更快了,秦珮转过来道:“五姐,你怎么就把个人放走了,也不再问问呀,那丫头看起来好像不对劲!”
“不必问了。”秦芬摆摆手,“太太回来,身边只带了紫晶碧玺,连杜鹃都没带上,再有就是些粗使下人,何曾有空带什么侍弄花草的回来了?她必不是跟着太太回来的,而是原来这老宅里的。”
秦珮愣怔了片刻,似有些懂了,又不大清楚,见秦芬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也不追问,只道:“那,她来走这一遭,总不是捏造了事情来吓唬人的,徐姨娘那里许是真有事。五姐,你可要去看看徐姨娘?”
秦芬咬住嘴唇,不曾作答,只回身往屋里走去,桃香赔笑着道:“我们姑娘衣裳湿了,得换一身呢。”
秦珮“噢”了一声,忽地又道:“五姐,你往我屋里走做什么?”话音未落就收到了锦儿一个嗔怪的眼神,她连忙又道:“五姐,你别心烦,徐姨娘定会好的!……锦儿,你老瞪我做什么?”
秦芬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忽地听见这两句,不由得被逗得一笑,又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到了屋里,坐到妆台前,对着菱花镜,用力呼吸了几下。
冷静,冷静,还是要冷静。
方才的丫头,显然不是得了杨氏的令来的,只不知是出于谁的授意?大太太许氏?大房与二房同是元配嫡出,会使这样的绊子吗?三太太洪氏?照立场来说,是有可能,可如今管家的是大房,三太太能把手伸那么长吗?
这秦家老宅的水,还真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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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芬摇了摇头,捂住了自己的脸。无论是出于谁的授意,她都不能去看徐姨娘,她若是直通通去了,旁人还当徐姨娘要不好了,闲话还能少得了,这一行为首先得罪的就是杨氏,决不能去!
可是,她想起徐姨娘对她的细致周到,又实在是没法无动于衷,想了半天,道:“东西还未归置好,闲着也是闲着,不若换身衣裳,到四姑娘那里走走。”
方才进屋,桃香早把小丫头打发出去了,这时听见主子吩咐,唤人打热水开箱笼,自家动手替秦芬梳洗好了,见姑娘面色从容,也用力稳住乱跳的一颗心,慢慢扶着主子往外头去了。
到了秦贞娘院里,她也不曾在屋里,正坐在廊下喝茶。因着杨氏如今凡事都不瞒着女儿,她也知道了徐姨娘身子不适的事,虽不太明白究竟,却也知道徐姨娘的肚子,连着二房的将来。
这时秦贞娘脑袋里便好似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好端端的,徐姨娘怎么会身子不适?难道是有人敢下黑手?是谁?再有,传个大夫进府也是常事,为什么娘反倒要替一个妾室遮掩?是怕人说闲话,还是怕人借机生事?
“五姑娘来了!”兰儿脆生生唤了一声,秦贞娘猛地回过神来,见秦芬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略略欠身:“五妹坐。”
如今秦芬在上房这里也自在许多,见秦贞娘不起身,知道是亲厚的意思,坐在秦贞娘对面,端详一眼,奇道:“四姐怎么好像有心事?”
秦贞娘开口便想否认,眼珠一转,反问道:“五妹,你来找我,不是为着喝茶的吧。”
秦芬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这时听见秦贞娘相问,也不隐瞒:“四姐问我,我自然要说实话。方才有个小丫头,急急忙忙去我院里传话,只说徐姨娘身子不好,传了大夫进府来瞧,又说太太叫我赶紧去瞧徐姨娘,我想着姨娘那里一向都有太太照应,哪来我们照管的理,这便想着来四姐这里讨个主意。”
“可恨!可恨!人还没坐定呢,就有圈套等着我们钻了,这个三婶!”秦贞娘说着,一拍桌子,又道,“幸好你如今长大了,人也机灵些,若是几年前,又被哄得上当了。”
秦芬听了,便问:“三姐,从前我还小,不记事,难道三婶竟还拿我们小孩子作筏子么?”
秦贞娘冷笑一声,撇了瞥嘴角,她虽性子直,却一向端方,少有这样讽刺的神情:“三婶这人呐,说得难听些,便是个泼皮破落户!”
“这话怎么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言难尽……”秦贞娘想了想,挑了一件事,“有一次,七丫头叫你和珮丫头一起去她们那院里玩,过后三婶竟大张旗鼓地找东西,说是她妆台上一串珍珠项链丢了,娘当时就气得不行,又不好辩白什么,只好说不准你们去她们院里了,只许去花园子里玩。三婶要诬赖人泼脏水,可也长些脑子吧,你和珮丫头都是小孩子,偷她的珠链做什么?说你们偷果子点心还可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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