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郎(78)

作者:朗月晨山


周喜来是跟着涂四跑回战场的,自然是目睹了他力挫耶特图的壮举。

喝了涂四酒水的周喜来,此刻与有荣焉,兴奋地跟旁边的士兵显摆。

“真的假的啊!对了,你之前怎么突然不见了啊。”一个小兵士气也不低,一柄长剑刺死附近压制战友的南羌人。

周喜来脸色微红,忽略了后边的问题,只说道,“那是自然,我还用过大哥的酒袋喝酒呢!”

此战,大胤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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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四见南羌大军退败,不欲追赶,只驾着雪里站往京师方向返还,半晌,踟蹰不前。

艹,老子又不是那帮狗官的大头兵。

涂四生为大胤子民,自是心系家国之人,可他平生最为痛恨官宦世族,譬如那曲阳的县令,幽州的知府皆是宵小之辈。

此时,禹辙驱车前来,恭敬地抱拳道,“不知壮士何方人士,好生厉害!”

涂四看清来者的将领模样,拱手回敬道,“幽州人士、本是去兖州探亲归来,不料家园沦陷...”

禹辙并不诧异对方未用敬言,嘴角笑意温润,“适才我与徐州将军观战,一睹壮士英姿勃发,挥斥方遒,令在下好生敬仰!”

“过誉了。”涂四手中拿的不是那柄红缨枪,而是捡回了先前的少林棍,抬高说道,“我更喜欢用这东西。”

“不曾想壮士精通多般武器、”禹辙微愣,摆出招揽的姿态,说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可愿入大胤军?”

“你们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不愿替你们卖命。”涂四突然冷声说道,“今日闯入战场,无非是不忍同胞丢了性命。”

禹辙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地如此不留情面,脸色骤然一白,只无奈道,“这位壮士,恐多有误会,在下胶州齐王府世子,虽不曾为天下百姓创立福祉,有所大作为,却也不是你口中的、昏庸官吏之辈。”

“你是齐王府世子?”涂四只听进去这么一句话,而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说道,“我随你入大胤军,随便什么职务都好。”

禹辙更加不解,撑在车栏的指尖微顿,“你真的答应了?怎就突然...”

这壮士就因我是胶州的世子爷?

“我是幽州曲阳人士,内子尚在你齐王府中,为你家妹妹做及笄礼服。”涂四放心下来,便如实说道。

禹辙身侧的左右侍从惊呼不已,很是诧异这层渊源。

“天呐,你是怀明兄的好友,涂家四爷吧。”禹辙连忙走下战车,再次施了一礼,半点没有世子的架子。

“怪我也不曾和你见上一面。”禹辙走在涂四身侧说道,“太后大娘娘给我父王降了懿旨,命他摄政,掌虎符统率三军,不日便能赴任。你无需担心遇上什么昏庸无能的将领...”

涂四近日来消息略有闭塞,只知打起了仗而已。

“我媳妇儿怎么样,吃住可还好?”涂四问了最想问的问题,“你妹妹及笄礼何时方能结束?”

禹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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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四跟着禹辙回了大营,不少将领兵卒向他投去敬仰的目光。

其中尤属周喜来最为激动,抢过之前扔给王五的酒袋摇了起来。

没错,王五也回了战场后方,说来惭愧,他不过是火头兵,竟然做了逃兵的营当。

涂四察觉到周喜来的动作,微微颔首,便叫对方好生欢喜。

涂四略有不解,自己竟成了受欢迎的主,实在是生平二十载从未享受的待遇。

“我的天爷喂,当时多亏了这位爷,犹如天降神兵一般,不然张小将军就...”

“啊!我当时趁机拖走了张小将军,没瞧见这壮士怎么杀了那耶特图的。”

“那可叫一个神勇无双啊,就仿佛对手是、”

“小鸡崽子一样!”

营里的士兵迎来了首次大捷,怎能不快活,将涂四比作神兵天降,杀敌之悍勇越传越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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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辙大帐

涂四被请到了上座,案前布满美酒佳肴。

此时,徐州将军下令犒赏将士,而涂四自然是座上宾。

“涂兄骁勇,我江某佩服。”徐州将军不顾身上伤口,硬是豪饮一杯,“我敬你!”

涂四挑眉,举杯回敬。

唉,老子现在就想知道媳妇儿怎么样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大胤的大小将领皆是感慨非凡,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不知四哥师从何处,武功竟如此了得?”禹辙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

涂四放下手中酒杯道,“我师从兖州少林寺,前几年方才还俗归家。”

“怪不得!你先前手中拿的便是少林棍吧。”禹辙惊叹道,“坊间流传,兖州黄沙少林寺,清苦不堪,所收子弟皆观根骨机缘,很是难入!”

涂四嘴角一撇,心道是个棍子都可以是少林棍,要看能不能使出真正的棍法才行。

当然,从寺里顺回来的棍子确实好用些。

“主帅齐王明日便能抵达,届时我等荐涂兄任阵前先锋如何?兼五十万禁军的,枪术教头!”徐州将军一拍桌子,说道。

涂四闻言,拧了拧眉,并未说些什么。

艹,还好没让老子教少林棍,不然被住持师父晓得,可就太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一个人菜瘾大的感情流写手,真的很喜欢写打打杀杀的!

第75章 徐州 ◇

◎好一个冤家路窄◎

涂四当了三天的禁军枪术教头, 把众将士折磨得不成样子,瘟神.的名声又是大躁。

涂四平素里少言寡语,遇上稍有懈怠惫懒的, 就是一记少林棍,结结实实的要疼上许久。

当然,没有人敢反抗, 只是偷偷抱怨罢了。

夜里, 大胤军帐里少不得一些窃窃私语。

周喜来旁边床铺的常锐扶着自己的腰,“哎呦我的亲娘,这觉是没法子睡了,白日里的那一棍, 简直了,后腰和屁.股都疼得厉害喂!”

“啊?咋就一棍后腰和屁股都疼啊?”对面床铺的张三不解地问道, 抬手灌了一口水。

“啧,涂什么四的,一棍就打在我的后腰、”常锐没好气地说道, “至于屁股,那是因为我人被打飞了,生生摔在地上,能不疼吗?嘶...这人可忒毒了。”

周喜来捏着涂四给他的酒袋, 说道,“涂教头教的可都是真本事,你不好好学, 当然要挨罚了。这些日子大家都精进不少,也少有人偷懒, 偏你如此...”

常锐叹了一口气, 不悦地说, “周喜来,你装什么啊装?我当兵这么多年,你充什么大!”

“哼、这么多年不还是个兵吗?”周喜来好心鞭策,竟不想人家不领情,很是不爽地说道。

常锐被人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刚想发作,却因着腰伤疼得龇牙咧嘴。

“哎呦、你小子好样的。”

周喜来嘁了一声,而后转身盖上了被子,背对着常锐,翻了个白眼。

谁敢抱怨涂教头我就跟谁急!

彼时,涂四仰躺在沙地上,身下只垫着一件大氅,眼里难掩愁绪。

许久,男人烦闷地翻身,嘴里念叨着什么,长叹一口气。

涂四厌烦教这帮蠢货练枪,他脾气坏,耐心这东西又只给了自家媳妇儿,半点也匀不出去。

男人思妻成疾,却只能与军营里的糙爷们打交道,难免失意。

艹、南羌狗都给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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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齐王抵达京师,执掌虎符,统率五十万大军。

年少时便一战成名,堪比封狼居胥之功的郑咏昶驭下极严,上任后整肃三军。

齐王一早便得知军中出了个武功极强的涂教头,而真见识到涂四在战场厮杀之骁勇,更是赞赏有加。

...

十月初一,大胤军攻破徐州,南羌残军退回幽州,幽州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此前,涂四身为阵前先锋,是第一个策马冲进徐州的将领。

徐州城因着知府叛变,百姓并未遭受屠杀,可日子过得无比困苦,一应物资皆得紧着那帮南羌狗,可谓是苦不堪言,因而涂四破城之际,只见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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