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觉醒后[快穿](102)
作者:琅琊书生
玉攸容笑着握住他的手,“雪寒的事桩桩件件我都记着。你带的学徒今年该出师了吧?”
梅盛雪点头。
“选完侍中,我同你一起去送他们。”
“没必要给他们这么大的殊荣。”
“他们是你的徒弟,更是让天下苍生都能看得起病的希望所在,他们值得。”玉攸容看着山下溪涧间快活自在的学子,就如他们一般,都是希望。
梅盛雪侧头看向玉攸容,眼神柔和下来。
他的太皇太夫啊……
“是。”
佛寺的钟声响了三下,玉攸容侧头,对上梅盛雪的双眼,向他伸出手,“走,去看看哀家的侍中们。”
“是。”梅盛雪握上他的手。
两人并肩向下走去。
远远地有禁卫开道,“太皇太夫、太医令到——”
于山涧间就坐的学子们纷纷站起来,看着披盔戴甲的禁卫威风凛凛地从身前走过,看着太皇太夫的鸾驾摇曳着铃铛驶来,看着玉攸容握着梅盛雪的手跳下马车,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走来。
他们的目光不敢直视威仪的太皇太夫,只能落在悲悯脱尘的太医令身上。
他们知道他是编撰医书的大贤,亦是太皇太夫身边最久的侍中;有人说他是太皇太夫的心腹,也有人传他是太皇太夫的禁/脔。
贤名与奸名混杂,让他身上仿佛蒙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分明。
但无论如何,他是太皇太夫可以并坐一轿的宠臣,是权势地掌控者。
他们看着他,眼中露出羡慕和渴望,仿佛看见了自己可以到达的权势最高峰。然后他们变见着他脸上几乎可以说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救驾!”
一位女学子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太皇太夫刺去。
三年改革,男女同考,有人爱他,就有人恨他。而她就是恨他的人,今年录取之人她排最末又加剧了这种恨意。
变故只在刹那间,梅盛雪毫不犹豫地护在了玉攸容身前,让簪中剑戳入了他的心口。
刺客被湛秋光踩在地上,仍然恨恨地抬头看着玉攸容。
玉攸容半分眼神都没给她,他揽住梅盛雪,从伤口处涌出的血打湿了衣裳,沾满了他的双手。
“你会没事的。”玉攸容除了最先身体抖那一下,神色镇定地将他拦腰抱上鸾驾,“回宫!”
马车上。
梅盛雪被随行的太医包扎止住了血,却感到自己的生命不断在流失。他也是大夫,他明白的,他要死了。
他的头正枕在玉攸容的膝上,手正握着那双他以为可以牵一辈子的手上。他仰头看玉攸容,“枝直,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
梅盛雪看着玉攸容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样子,心中一怔,看来他在太皇太夫心中很重要很重要。
他将原本想问的问题吞了下去,仰头露出一个笑容,“亲我。”
像是他曾经意识不清,想要索取安慰一般。
玉攸容俯身,在他眼下那颗红痣上落下一吻,“哀家喜你,心生欢喜的喜,喜爱的喜。”
梅盛雪眼中笑意越盛。
他不悔。
喜欢上太皇太夫,不悔。
用自己的命换太皇太夫的命,不悔。
“哀家离不开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玉攸容自他的眼下吻上他的唇,“你忘了,哀家说了你的命系在哀家身上,和哀家同生共死。”
梅盛雪又仿佛梦到了那个梦——
玉攸容低头看他,阳光打在他如玉的脸上,将他衬得如仙似佛,“你愿意将你的命系在我的命上,从此我活你活,我死你死,荣辱一身,生随死殉吗?”
“我愿意。”
再次醒来时,他以为他是在阴曹地府。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梅盛雪循声望去,看见玉攸容那张如玉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玉攸容一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哀家没死。”
他自窗边站起身,背着光走到梅盛雪床前,低头看他,仿佛与梦境重合,“你忘了,你曾答应哀家将自己的命系在我的命上,从此我活你活,我死你死,荣辱一身,生随死殉。”
梅盛雪恍然。
原来那不是梦。
是太皇太夫救了他,两次都是。
太医令梅盛雪救驾被人刺中心脏仍然活了过来,举世震惊。
嘶!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该不会真是什么仙佛转世,有佛祖保佑吧?
百姓们皆对他心生惧意,甚至有人偷偷拜他。
再一想,太皇太夫似乎也有点未卜先知仙人转世的样子,先是太皇投梦,结果先皇居然真的死了,再是这次说梅盛雪不会死,居然就真的没死。
嘶!干脆一起拜算了!
梅盛雪靠在床头听流萤讲宫外传闻,听到这儿时摇头,眼中露出笑意,“不是佛祖佑我,是太皇太夫佑我。”
但他心中只否认了一半。
他虽无佛祖保佑,太皇太夫却的确是仙人转世。
他何其有幸,能得仙人垂怜。
后又九年,太皇太夫还政于陛下。
后又五年,太皇太夫彻底放权,搬于甘泉宫中,太医令看顾太皇太夫身体,与他同去。
后又三十年,玉攸容病重。
梅盛雪先换了衣服,然后再服侍玉攸容穿衣。
玉攸容站直身体,张开手,仿佛他仍是当初那个容颜似玉的太皇太夫,梅盛雪也依然是那个炽热真诚的太医令。
他们穿的是玉攸容25周岁生日宴后他们出宫那套衣服,他们阴差阳错地穿错了的那套衣裳。
两人容颜已经老去,风骨却未变,穿上同样的衣服,不过是由俊俏少年变成了俊俏老头。
他们要一起赴死。
“后悔吗?”玉攸容侧头问道。我死你死,生死与共。
“不后悔。”梅盛雪抱住他,像是在念诗一般轻声念道,“你活我活,你死我死,荣辱一身,生随死殉。”
玉攸容笑着合身躺在床上,闭上眼,渐渐地失去了气息。
“太皇太夫,薨!”梅盛雪大声道。
候在外面的邬暇冲了进来,震惊地看着梅盛雪说完“薨”字后,便带着笑意躺在玉攸容怀中闭上了眼,片刻间便没了生息。
刹那间,他的身躯化作梅花,层层叠叠铺在了玉攸容的身上。
“陛,陛下?”他身后有臣子唤道,显然也是目击了刚刚那令人震惊的一幕,他的身后亦有许多人。
“我抱皇祖父入棺,你们将这梅花花瓣拾起,一片都不许落。”
“是。”
邬暇大踏步走到玉攸容身旁,弯腰将她抱起,小时候皇祖父经常抱她,现在该轮到她来尽孝了。
她突地一怔。
她发现覆在皇祖父身上的梅花花瓣,抬之不掉。
邬暇心思急转,“皇祖父乃白玉仙人下凡,太医令为梅花仙人下凡,两位仙人情谊甚笃,不忍分别,将他们合葬,为二仙墓。”
“是。”
邬暇将玉攸容放入棺中,看着他身上覆着的梅花花瓣,将礼部重新雕刻的“太皇太夫玉攸容、太医令太皇太夫侍中梅盛雪之墓”的墓牌摆在灵前,上了一炷香。
皇祖父,梅哥哥,暇儿为你们合葬了。
后世史记言:
太皇太夫玉攸容病逝,侍中梅盛雪一同逝去,化作梅花铺于玉攸容身上,抬之不掉,令人称奇。
武皇始尊其为白玉仙人、梅花仙人,于皇陵外另造二仙墓,将其合葬于二仙墓中,记其功,录其奇,享后人香火,亦享万民祭祀。
【番外】
“我们现在参观的是古云国的古遗址……”
“史书记载的昭仁太皇太夫和医圣太医令合墓,传说中的二仙墓。传闻昭仁太皇太夫去世之时,太医令化身梅花花瓣生随死殉。
我们的确在昭仁太皇太夫棺木中的白骨上发现了类似于花瓣的物质,但人化作花瓣并无科学上的依据,现基本认为是武德天子为了将两人合葬而伪造的传说。由此可以推测出两人的感情在当时仍然是一个禁忌,不似现在这般男子间也可成婚,男子地位仍然比较低下,需要靠出家才能摆脱嫁人的困境,但也正是这样困难的环境,才显得昭仁太皇太夫和太医令的行为有多可贵,这是男子地位提高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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