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223)
作者:芒芒绿绿
端详了半天,她似乎很满意这两个选择,正要付钱,却蓦然对上了老板的面目——
“我认得你!”夏之秋欣喜道,“上巳夜我听过你说的书!”
怀中的白狐狸睡得熟了,老板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一下一下温柔地抚着小狐狸的毛,恬然笑道:“巧得很,又见面了……”
夏之秋微微俯身,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怀中抱着的狐狸,竟是带着一丝笑意睡着的。
“老板,你的狐狸很好看啊——”她将银子轻轻放在摊上,莞尔笑道,“日后若有缘再见,凭它我也还能将你认出来。”
说罢,笑着转身离去。
而身后那个抚着狐狸的男子,却渐渐扬起了一丝不为人察的笑意,他久久地望着夏之秋渐渐融于人群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星君啊星君,你总算是遂愿了……”
傩戏一来,人便更多,楚藏一个低头的功夫,便寻不到夏之秋的踪影了。他的心沉了沉,后背当即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在熙攘的人群中四处寻找。
但夜市热闹,人一拨又一拨,比潮水更甚,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找了很久,并没有看到她的踪影。人潮涌着他,脚下每一步都显得更为艰难。盛大的火光将长夜映得亮如白昼,却始终照不见那一朵粉海棠。
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楚藏猝然转身,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蓦地出现在了面前,正微微偏着头看他。
嘈杂凝练为静默,寒风遁散于八方,天地上下,人来人往。
他忽地笑了开来,仿佛眼中所见的不是那张可怕的面具,而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脸。
他知道,是她。
夏之秋笑着将一个狐狸面具递到他面前:“礼物。”
楚藏小心翼翼地接下:“谢谢。”
“我也谢谢你,”夏之秋看着来往的人潮,“今夜很开心。”
正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喝彩声,立时便将夏之秋的目光引了过去。
“那边在做什么?”她踮起脚看,奈何眼前人头攒动,什么也看不真切。
楚藏挽起她的手:“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拨开人群,带着她在熙熙攘攘中一路穿行向前。
面具遮住了夏之秋的脸,没有人知道此刻的神色。手被牵起的那一刻,女子的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而后才有些愣愣地跟上前人的步伐。
那是一处极空旷之地,才走须臾,黑暗之中忽然盛开起一阵极强的明光,四周之景亮如白昼,世界霎时沉寂下来,落针可闻。夏之秋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惊异地仰起头来——整个天幕像是被流光溢彩的火点燃,金灿灿的蓓蕾密密麻麻地蓦然绽放,一朵接着一朵迸发开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一刻,恍若人间银河,璀璨的星子自天河倾泻而下,三千丈而不可挡。
火树银花!
她的脑海中只留下了这一个词,那是比漫天焰火更让人心为之一颤的盛景。
楚藏凝目仰望着,喃喃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他也想到此处了——夏之秋偏过头来怔怔地看着他,像是遇见了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契。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楚藏转过头来看她。
“没什么。”夏之秋摇摇头,复看向那漫天的绚烂华彩,“我第一次见,很好看。”
楚藏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些莹亮的光彩。
多少年过去了,时至今日,他依旧会为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心动。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呵护着一只容易受惊的金雀——他能感觉到她的手蜷缩在他手心中,微微瑟缩了一下。
楚藏不是个贪心的人,对于她,他总是很容易满足,星星点点的雨露便可以轻易填满一颗经年沉寂的心。
“我们去前面看。”他拉着她,向漫天星华的前路走去。
女子的另一只手覆上来,抓紧了他的手腕,他回过头来,看见了她眉眼间淡淡的忧虑:“那些都是滚烫的铁水,恐怕……”
楚藏低着头看她,眉目如温吞水:“放心,若终有离别的一天,我也一定会走在你前面。”
手间的力道紧了紧,像是剖呈出一颗坚定的心,他牵着她前行,一步步靠近了那个最为光辉灿烂的中心。
漫天星彩,挨挨挤挤地绽放在同一片天空,像千万簇跃动闪烁的火焰,将眼界和心海彻底浇亮,灌铸成明黄色的白昼。不带灼热和危险,宛若一场温柔的雨。那些明光近在咫尺,在眸子里映出一片璀璨的天河,踮脚仰星光,举手若能摘。
光芒转瞬即逝,却又传承交替,从空中滑落而下,渐渐消逝于无形。夏之秋仰着头,诡谲可怖的面具之下,一双欣喜的眸子熠熠生辉。
她看着铁花,楚藏怔怔地看着她,喉结干涩地滚了滚。
他在忍。
发髻间那支银制的海棠花簪微微亮,闪闪烁烁地辉映着铁水的炽热,在忽明忽暗的长夜里,他们就像可以跻身于一隅安宁的两只蝼蚁,没有人在意,没有人过分关注,可以卸下盔甲,替彼此舔舐积年的伤痕。
当盈动的铁水再一次被强有力地抛向凌空,在苍穹之下炸裂开世间最盛大华美的光芒时,楚藏将自己的面具拂至额前,轻轻覆上了女子微凉的唇,隔着那层单薄的面具,虔诚地落下一吻,
彼时的人世间,风光万丈,光辉无两。
爱一个人,是可以击穿世间最罪恶丑陋的躯壳,永远铭记那个最本真无华的灵魂,拥抱它,亲吻它,哪怕岁月更迭,世事如潮,也一直会有人记得最初的模样,永远镌刻于心,甘愿永生永世被囚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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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交浅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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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多年,江令桥再一次踏入了皇宫之境。
脑海中对这些高墙城楼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模糊得只剩下一个虚影。在那些转瞬即逝的过往里,一同模糊的,还有父亲、母亲牵着儿女走在长长的宫苑里,捉摸不住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融没在皇宫殿苑的泡影里。
她霎时清醒过来。
身旁的女监们都默默不说话,只埋头前行,江令桥也是其中之一,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一个年纪渐深的老嬷身后,寂静地行走在长门深宫之上。
如今她隐姓埋名,只是皇宫之中的一名唤作望秋的女监。
宫道长远,幽深,一眼望不到尽头,也走不到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老嬷的脚步停了下来,众位女监也跟着停了下来。抬起目光,只见不远处浩浩荡荡行来一群人,其间几人抬着一尊车辇,其余之人环簇。高驾之上,斜倚着一个玉面华服的女子,瞧起来年岁不大,同江令桥相差无几,容貌姣美,面无波澜,眉眼间却贵气逼人。
“贵妃尊驾,还不赶紧行礼!”老嬷低声喝道,众人忙欠身行礼。
步辇缓缓行来,一切相安无事,就快行过一半了,谁知贵妃却突然手一抬,道了句:“慢着。”
短短两个字似有千钧重,一时压得众人汗流浃背。
贵妃望向老嬷,道:“听闻今日宫中新来了批宫人,正巧,我宫中人手不足,想向姑姑讨些人用,不知姑姑意下如何?”
老嬷闻言,忙跪倒在地:“贵妃这话折煞老奴了,承蒙贵妃不弃,被挑上是她们的福分,只要娘娘一句话,现下便可带回宫中。”
贵妃直直地盯着江令桥,施施然抬起手,指着她:“我看她就不错。”
江令桥愣了一下,不由地抬头看向她。
那是张粉妆玉琢的脸,华服宝髻,明眸善睐,正敛聚着淡淡的笑意看过来。步辇之旁,随行者众,必然是极受恩泽之人。
可她们之间并无渊源,她为何独独选中了自己?
江令桥总觉得其中透露着一丝古怪。
见她愣着,嬷嬷连忙喝道:“被贵妃娘娘选中乃是无上荣耀,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叩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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