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192)
作者:芒芒绿绿
腰间的香囊缓缓垂落,江令桥想起此前官稚同她说过的话,怔怔地看入了神,或许有些话……是时候说出来了?
“相思门是你兄长一手建立,其实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入相思门。”单吃饼有些干涩,容悦递给她一杯茶。
“你是希望我入相思门的吗?”江令桥问。
“嗯……”容悦用手肘枕着头,静静地望着天边炽热的火烧云,“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仇恨还在,你不会只做一个隔岸观火的人。”
他所言是对的,江令桥慢慢饮了呷了口茶,目光疏离地落在那片美得惊心动魄的天边。
或许从前的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既然出了忘川谷,顺其自然就该入相思门。可是,当知晓了相思门的原委,知晓了这些年身后人所做的事,便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不明真相,不察人心,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都在认贼作父,无端成了仇人手中一把最可耻的刀,诛杀善恶,刺穿黑白,将所有清清楚楚的东西绞成一团,再也分辨不清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绚烂的天,手不由地落在了腰间的香囊上,微微攥紧了些。
容悦很赞同她的想法:“不入也好,乐得自在随性些。”
“对了——上次问得仓促,我倒是真想知道,你究竟因何下了凡?”江令桥双手抱肘,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
认真的模样让人瞧来想笑,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容悦便告诉她了:“是青帝安给我的天劫,完成了才可飞升成仙的。”
江令桥睁着一双眼睛,似是有些兴趣:“什么劫?可有透露?”
“有倒是有,只不过有些模棱两可……”容悦回忆道,“他说人间将有一场灾祸降世,需得我助世人度过此劫难,方可转世飞升。”
“灾祸……灾祸……”江令桥喃喃道着,“这天下能有什么灾祸?”
“恶鬼,战事,时疫……诸如此类。”
“这些……一己之力能做到吗?”
容悦长长地呼了口气:“看造化吧。”
“可是你连法术都不能用,如何去阻止这场既定的灾祸?”
“嗯……也不是不能用,不过,只有五次而已。”
五次……
江令桥瞑目算着,只能用五次法术,可在她身上,就已经浪费两次了……
“那……”她的声音很轻,“若是完不成,会怎样?”
“或许……魂飞魄散,永不入落回?我也不知道。”
“若是渡过了天劫,是不是就飞升成仙,长久地待在天庭了?”
容悦的目光一点点落在她身上,看了许久,道:“算是吧……”
江令桥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的香囊,所以……翻来覆去地看,这都是一场死局吗?
夕阳深远,岁月如初,他们注视着晚霞,一切看似恬静美好,人间幸事。
但画皮终究要落下,一场潜藏已久的灾祸正在悄然孕育。平静的湖水下,好日子——已经所剩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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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怜我怜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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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琴嫣殿,烛泪潸潸。孟卷舒静默地坐在床边,等待客人造访。
一如这须臾数年的每一夜。
薛云照来的时候,四处漆黑无人,唯有琴嫣殿里还有一豆烛火飘零地燃着。
贵妃坐得妖娆,嗔怪说:“薛大人,你怎么才来,等得我都快睡着了……”
薛云照坐于她身边,捧起她的脸细细看了看:“今日陛下被国师拽去听文臣述职,故而来得晚了。日后你若是实在疲累,不必醒着等我,我来时能看你一眼也是足够的。”
贵妃微微挑眉,似是对这番话奉上一个轻蔑的笑意。
言辞动听,可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男人,哪一个不是嘴上天花乱坠,心里又惦记的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男人的心思,见得多了,便也就司空见惯了。
她的手缓缓落在薛云照的眉骨上,顺着脸庞抚过下颌,脖颈,最后停在衣襟前,笑得勾魂摄魄:“你难道……不想我吗?”
贵妃轻轻一拉,襟带解开,殷红的官袍便松散起来。
薛云照笑了,如冬日和煦,他轻轻啄了她的唇,那是个如清风落叶般的吻,他认真地看着她:“想,很想,每天都想。”
“想我什么?”
他望入那双只有他自己的眼眸,想起了她在千秋节小憩的神色,想起了天色将明未明时那段残舞,想起她无意间撞进自己怀间时她凶巴巴的语气,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只有一个人记得的回忆。
“想你的眉眼,唇齿,钗环,想你的一颦一笑,想念你的每一句话,想念我见过你的每一眼。”
贵妃听了噗嗤一笑,笑得倒在他怀中上气不接下气。
“果然,薛大人出身名门,状元及第,人长得好看,话也比旁人说得都好听些。”
薛云照愣愣地看着她。
她不再笑了,掬着身子向他那处靠近,仰首瞑目轻轻吻了他。对于她,他一向是难以招架的,只消她一撩拨,便丢盔卸甲,虔诚地回吻了过去。
这一吻难舍难分,他们像是两尾涸辙之鲋,在没有天光的沟壑之底相濡以沫。直吻得烛火都震颤了,吻得空气里泛起情/欲的味道,吻得两副年轻的躯体都开始燥热起来。
最后还是孟卷舒忍不住,先一步笑出了声,她眉眼含笑地望向他,话音里都带着挑逗之意:“秘书省那晚到现在,可没有多少时日,状元郎果然是状元郎,学什么都这般快的吗?”
薛云照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立时脸一红,耳朵都微微发了烫。
“我……不是……”
“还说不是,你长进的,可不仅仅是这个……”她抿嘴一笑,手从他的小腹缓缓下移,“别的地方长进也不少……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薛状元,你不会……读了什么圣贤书吧?”
“我……”薛云照有些磕巴,“我……”
他脸红的模样让孟卷舒觉得很有意思,在床上笑得肚子疼,索性不起来了,躺在床上侧着眸子看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薛大人,日后若你有了孩子,到了年纪可千万记得给他找几个通房丫头啊,这样没有见识,是要叫旁人笑话的……”
薛云照抿了抿嘴,俯身躺在她身侧,两人目光相接,他极认真地承诺:“我这一生若有孩子,也只会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话很轻,轻得只有彼此才能听见;可分量却极重,重得赌上了一个前途似锦的人生。
孟卷舒本能地怔了一下,她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末了转过身看向正上方的床帏,笑嘻嘻地说道:“那薛大人怕是要绝后了。”
身边人没有说话,是一阵长久的缄默,只有帷幔在浅浅翕动,似是在说着无言的话,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夜风,肆意撩拨,甚是可恨。
孟卷舒心中烦躁,又转回了身,睁大了眼睛看向枕边人。
“薛云照,承诺不要轻易说。”她有些愠怒地教训他,“你要成婚,要有家室,要生很多孩子,不要把人生看得太简单唯一了……”
她停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话说得有些多了,又转身看向床帏,恨铁不成钢地摆了摆手:“罢了,你就是太过顺遂,这么早便做了状元入仕,还什么也不懂,什么险恶也没见过。但凡平庸些,三十岁……不对,四十岁做状元,这样比较好,对,四十不惑……”
薛云照凑上前揽过她的腰,逼得女子又侧躺了回来,而后贴面深吻了她。
他吻她时,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不为人察的笑意——天知道,地知道,薛云照知道,而孟卷舒不知道。唇齿交融,舌尖似乎甜丝丝的,他贪恋这一抹甜,吻得很动容。
“我们会有孩子的……”他与她贴额,微微喘息地看着她,“阿舒,你不是说,寻我便是为了求子吗?”
孟卷舒喑哑了半刻,她张着口,却不知说什么,似是肯定,又似乎是否认,末了气鼓鼓地转过身,话茬却放在了无关痛痒的地方:“我是贵妃,别那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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