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逾花期+番外(79)
作者:温景之
“这是我楼里的头牌花魁,”许连竹抓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徐徐道之。
“原本这人是下一个要被我推上花魁之位的人,可却在去年失踪了,我这一发现她不见了便四处寻她的,亏的我消息灵通打听到她是夜班回家路上被人绑走了,后来便一路追寻到人口贩卖一事,也就知道雁北默许烛春将中原人卖给西洲一事,所以,我想请你把她找回来。”
许连竹说着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一双眼睛看着柳花燃满是算计,柳花燃见他这眼神忽得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画像细细看着:“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远大志向想和我一起干,原来还是为了叙情阁的买卖。看来你这爱财之心不论过了多少年还依旧没变。”
“你懂什么?”许连竹听他这话难免情绪激动起来:“你知道我培养个花魁有多难吗?而且她这模样一出场就能让人成堆成堆的砸金叶子,那都是钱啊,谁会和钱过不去。”
柳花燃知晓些青楼之事便也知道许连竹的苦处。
寻常青楼出个花魁那是难上加难,而叙情阁的花魁向来都是能令人耳目一新的存在,若不是他花了大价钱培养花魁,说不定今天的他还真会在雪地里躺着了。
柳花燃决定认识一下这个有缘人,便问:“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亲人?”
“名为九七,家住临清,家里人做买卖得罪了贵人被问斩了,只剩下她自己了,不得已才来投奔我,”许连竹似乎早就知道柳花燃会问这些问题,当下对答如流。
“投奔?”柳花燃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质疑:“说的好听,你不会是偶然碰到她然后给人家正经人家的小姐拉进了你这青楼吧?”
“什么青楼!”许连竹横了他一眼:“我这楼里多的是因为战乱无家可归的姑娘,我这是大发善心收留他们好吗?而且我这叙情阁虽被灌以青楼称呼,但那些姑娘只管陪酒,可没有外面传的那些脏事儿。”
柳花燃看着他这幅严肃模样,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哦~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如此怜香惜玉。”
“啧,”许连竹不耐烦的将手中的瓜子扔了回去问:“你就说这事你帮不帮吧?”
“帮!”柳花燃不自觉拔高了声调:“当然帮,你都帮我这么多忙了,这么个小忙就是小意思,”他这满口答应下来倒是让许连竹有些不放心了,“你真能帮我找到她?”
柳花燃收起画像点点头:“自然,你也知道我既然答应了便能做到,眼下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更应该是沆瀣一气对抗……”
“等等等等,”许连竹听他这话越说越不对劲紧忙打住,他看向柳花燃冒着精明的眼神瞬间恍然大悟。
“好啊你,在这等我呢?你先把九七找到我们再谈下一个计划,不然想让我给你白打工,没门!”说罢许连竹便起身要离开。
“你这意思是我一日找不到她,你就把我的计划拖延一日?”柳花燃没想到许连竹现在主意这么正,竟把此等大事都不放在眼中。
“不,”许连竹斩钉截铁的回绝了他:“现在是你求我办事,再说雁北这些日子安分的很,我也没必要特意贴上去为你办事,总之这计划能否如期进行,就看你的咯。”
许连竹做了个鬼脸推门便离开了。
柳花燃属实没想到会被以前的同僚给坑了,当下头疼的紧,便觉得来这儿是个错误的选择,可眼下局势敢帮他的除了许连竹也没有别人了,只好闷声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岁鸢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靠在门旁开始乱插话。
“我看你还是太闲了,应该让你师父再给你扔点事情做,”柳花燃说着咳嗽了几声坐会床上:“说吧什么事?”
岁鸢站直了身子让开了,身后的人这才走进来,柳花燃抬眼一看:“小羽毛?”
正是与江逾白告辞跟过来的陈翊,此时的陈翊忽然冲进来趴在他腿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这情形让柳花燃一怔,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谁知陈翊抓着他的裤子不肯放手:“花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从小跟在你身边长大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呜呜……”
说着眼底还泛起了红,声音都哽咽起来,一副要哭鼻子的模样,还没等柳花燃止住他这雷响,谁成想雨滴就先落下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生白发
站在门口的岁鸢默默收回了要跨进来的脚,反而转身贴心的给两人关了门。
陈翊跪在他脚边趴在他腿上哭的很是厉害,柳花燃虽然头疼倒是让他想起陈翊小时候刚进府的时候,因为府内的训练太过严苛,陈翊每天都要偷偷跑到僻静之处哭一场,每次柳花燃都在后面默默跟着他,等他哭完了便默默离开了。
看来即便五年过去了,也总有些人和事没变,陈翊还是那个爱哭的孩子,偶尔也能从他身上看到公子哥的富贵气。
柳花燃拍了拍陈翊的后背说:“哭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还有,你这么擅自跟过来了?若是他那边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办?”
陈翊抽泣着抬起头,较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耷拉在眼皮下,双眼通红的看着他说:“我和王爷说了,他让我来跟着你,而且……而且……”陈翊说着又是豆大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柳花燃看着很是心疼,为他擦着眼泪,轻声问:“而且什么?”
陈翊看着柳花燃眼底的温柔,心间更疼的紧了些,他抽泣着说:“花哥,你和大巫还有风神医那日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只剩了一年时间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跟在你身边……”
当柳花燃听到陈翊的话时不自觉怔了一瞬,心下有一丝紧张起来,他抓住陈翊的肩膀问:“你告诉小鱼了?”
陈翊已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摇着头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没告诉王爷,但是花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五年前的撤退计划你也擅自把我扔给王爷,甚至什么都没告诉我,你就……你就……”
陈翊说着哭的更厉害了,对于他来说柳花燃早已是胜过朋友的存在,于他而言柳花燃是个很爱纵容他的哥哥,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却也比亲人还要亲近,五年前柳花燃身死后陈翊便一直给自己找事情做麻痹自己,甚至都快成了王府的管家,连江逾白的吃穿住行都接到手中,没有什么他不管的事情。
可五年后柳花燃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告诉他,他的哥哥只剩一年时间了。
“我不想你自己承受那么多,”陈翊再次将头垂到他腿上,不愿抬头看他。
柳花燃虽是心里苦涩,可看见陈翊后知后觉有些丢脸的举动,心下却是不禁笑了。
“与我而言为江家做事从来不是负担,”柳花燃顺着陈翊的后背,将他从未对陈翊说过的事情缓缓道来。
柳花燃说了很多,说了他小时候的事情,也说了他遇到江逾白之后的所有事情,亦有他对江逾白的心意,从一无所有到因为江逾白应有尽有,柳花燃说,他没什么不满足的,唯一不满意的便是五年前他是死士,江逾白是世子,二人终究有缘无分。
五年后他是西洲王子,江逾白是中原王爷,两人虽有缘无分却依旧被命运推着互相纠缠,可这辈子的他已然不能是上辈子随心所欲的性子了,他是王子,亦有自己的责任,而江逾白的经历注定他们二人不会顺利走到一起去。
“前些日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总让我觉得是从未来偷来的,也或许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可当我知道自己只剩一年时光之后,我才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陈翊抬起头看着眼底泛着红的柳花燃,一时无言。
柳花燃这两辈子最不满足的事情,就是无法与心上人共度余生,他舍不得江逾白却更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为天下百姓谋福,他想让江逾白走阳光大道,所以他甘愿当阴沟里的老鼠,无论是五年前的死士花都蔚,还是五年后他即将要做的事情,都改变不了他要为江逾白铺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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