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师弟又在装乖演我+番外(39)

作者:山野行月


江昭拽着她的衣袖来到了一处石壁前,他点燃几簇灵火,照亮了眼前的石壁。

石壁上画着一幅画——

不,应该说这一面石壁,便是由这幅画组成的。

是只巨鹤。

即使是石画,每一根毛发也栩栩如生。

鹤身高挺,两爪粗壮直立,鹤眼镶嵌着碧绿的宝石,居高临下睥睨着它们,像是活了一般,遍布威严与庄重。

它的尾羽很长,长到拖地,贴着珍贵的金箔。

江昭又道:“你来听。”

他挥剑劈斩上去,整个石壁没有一丝损坏,连块石头都未曾掉落。

但那尾羽上贴着的金箔在振动,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啸响彻整间地殿。

叫声尖细响亮,回音一声声,一阵阵,仿佛垂死的哀鸣,回绕在不大的石室中。

云念只感到一股寒意自脚底涌上头顶,沿着经脉游走,到达肺腑冰冻浑身血液,呼吸好似都困难了起来,头皮隐隐发麻。

系统也愣了:【云念,这……】

这怎么可能呢

江昭收回剑,说:“这声音是从它的眼睛中发出的,那两颗宝石是留音石,这叫声是这种鹤濒死时录下的。”

云念低声道:“金尾鹤……”

江昭:“你认识这鹤?”

云念讷讷颔首:“当年杀害谢卿礼母亲的人,身上挂着的令牌上雕刻的便是这种灵鹤,他们是个组织。”

她一眼不眨地用目光描摹壁画,与江昭细细说着她知道的消息。

地殿中只余环绕的哀鸣声,以及云念沉重的声音。

鸟啼声遮住了外面的动静,两人都没有注意头顶上方的碰撞声已经消失,石板被人从外打开,少年安静站着,望着这下面荒谬诡异的一幕。

直到云念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两人的交谈被打断。

云念回身看去。

谢卿礼不知何时来了,并未点燃灵火,清晰的轮廓线条隐匿在阴影处,脸色有些苍白。

云念脑子一嗡,后脊背一僵,下意识想要遮住壁画,刚抬手却觉得自己有些蠢。

她来到他身边嗫嚅道:“师弟……”

谢卿礼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比起云念的紧张,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些壁画一般淡定。

他垂眸看她侧颈的一道伤痕,很小很浅,甚至都未出血。

但他还是注意到了:“师姐,你受伤了吗?”

云念摸了摸脖颈,唇瓣抿了抿道:“我没事。”

少年并未看一眼那壁画,抬起手轻碰云念脖颈的伤痕,用灵力修复后收回了手。

他点点头:“师姐,我们离开吧,沈公子的人找了过来,外面的傀儡已经被清理干净。”

这下连江昭都愣了,没想到他这般淡定。

“师弟……”

谢卿礼转身,翻身利落地跳上去,对着云念伸出了手。

“师姐,我拉你上来。”

云念与他对视,少年耐心地等待着她,并未出言催促。

寂静过后,纤细的手交叠在修长的大掌之间。

谢卿礼握紧手,将云念提了上来。

江昭也跟着翻身而上。

在被谢卿礼拉走的前一刻,云念回身最后看了眼那张壁画。

那只灵鹤。

一路上畅通无阻,这里的傀儡确实都被清理了,谢卿礼握着她的手腕并未松开。

他看似淡然,但力道很重。

云念的手腕被他牢牢攥紧,他的体温比之以前更加冰凉。

一连走出洞穴很远,少年松开了她的手腕。

云念看去,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小片,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淡然。

“师弟……”

“谢卿礼。”

云念和江昭一起出声。

天已经蒙蒙亮,微亮的银光划破了漆黑如墨的夜幕。

谢卿礼并未应声,上前几步来到洞穴口单手执剑。

江昭看出了他想做什么:“他要毁了这里。”

这洞穴深处不知道还有多少傀儡,他要尽数毁了这些傀儡。

刺亮的剑光自碎荆的剑身上迸发,剑身虚化成遮天蔽日的剑影,冷冽的剑气带动所有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挥剑而下,身后巨大的剑影划破虚空,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砸去。

地面寸寸塌陷,轰鸣的炸裂声过后,整个洞穴爬上裂痕。

烟尘荡起,洞穴被掩埋地下。

树木也随之倒塌掉入深不见底的地坑,遮住了这些令人发指的罪恶。

烟雾散去,谢卿礼站在倒塌凹陷的地坑前。

风吹而过,树影婆娑,他背着月光站立。

沈石见上前几步,声音颤抖:“不是,谢公子这么强吗……”

江昭的瞳仁微缩,呼吸微微粗重:“他真的是金丹吗?”

他一直疑惑但得不到回答与解释。

谢卿礼,当真是金丹吗?

江昭的困惑尚未解决,便瞧见身旁的人一闪而过,待他回神之时已经跑出了甚远。

“云念!”

云念来到谢卿礼身边。

他太高了,方才那股厉风将他高束的马尾吹的凌乱,有几缕挡在面前遮住了眼,云念便绕到他的正面探头去看。

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白皙如玉的脸上被碎石划出了些伤痕。

云念轻声喊:“师弟。”

少年长睫轻颤。

云念拉住了他的手指,凉到像握了块冰块。

“师弟,别看了,你受伤了,我们走吧,回去帮你疗伤。”

谢卿礼眨了眨眼,云念牵起僵硬的肌肉,扯出了个笑容。

很僵硬,不如之前十分之一的生动。

闷笑声响起,谢卿礼周身的霜寒瞬间消退。

他动了动指尖,云念蹬鼻子上脸握住他的手。

谢卿礼说:“好。”

任由云念拉着他离开。

见他发泄了心中的情绪,将他拉远了些,云念这才放下心来。

她有时间看了眼周围,才发现原来来了这么多人。

沈石见的身后是一队穿着黑铁盔甲的人,为首的那青年还有修为,且修为不弱,比江昭还要高些。

为首的青年上前几步,朝云念和谢卿礼行了一礼:“元奚在此多谢姑娘和公子相救太子殿下,此番陛下在琴溪山庄设宴,几位请随我离去。”

云念原地刹住。

太子殿下

元奚

元奚是皇帝的宠臣,官居太傅啊!

而太子沈之砚——

不对,沈之砚。

砚,石见。

沈石见。

沈石见是沈之砚!

云念刚反应过来,元奚已经站直了身。

他瞥了眼已经塌陷的洞穴,面无表情说:“傀儡师陛下会追查到底,贵妃身死,此事必不能——”

“你说什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沈之砚几步并作一步上前。

他拽住元奚的小臂,目呲俱裂问:“太傅,你方才说什么?”

元奚弯下头,单膝跪地双手作拱:“太子殿下,贵妃娘娘已于五日前……薨逝。”

沈之砚几乎站不稳,脚步踉跄后退,唇瓣抖动眼球微颤,几乎在瞬间便红了眼。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母妃怎么可能死……”

“你骗我,你骗我!”

泪珠断线般落下,沈之砚颓然跪倒在地,身形一点点佝偻,成串的泪珠滴落在泥地上,绝望的哭声如同困兽。

无一人说话。

太子沈之砚五岁便被过继到贵妃膝下,贵妃对他极尽宠爱,虽非生母,胜似生母。

谢卿礼的目光落在跪地哭泣的青年身上,喉结微动,唇角渐渐抿起。

琴溪山庄。

沈之砚最终还是哭昏了过去,元奚命人将他送下去休息。

处理好沈之砚的事情后,他道:“诸位一晚没睡,如今已经天亮,先去休息吧,晚上陛下要设宴,会有人带诸位前来。”

江昭挂心苏楹,已经将近三日未见,回到琴溪山庄的那一刻便去找了苏楹。

偏殿只剩下云念和谢卿礼。

她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模样让谢卿礼先忍不住开了口:“师姐,我没事的,你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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