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师弟又在装乖演我+番外(14)

作者:山野行月


江昭一马当先:“我来断后,你们快走!”

他的本命剑名唤凛寻。

此时凛寻周身剑光四溢将粗壮的藤蔓斩断,云念也不多废话,灵力加持在剑身飞速躲过四处而来的藤蔓,径直向上飞去。

云念带着谢卿礼躲避着那些藤蔓。

她的一颗心跳的很快。

天知道,方才掉头回来瞧见谢卿礼站在一片快要塌陷完的地面上,身前不远处就是地坑,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食人蚁。

几根粗壮的藤蔓想要将他拉下去,可他却毫无反应呆呆站着,好似被吓傻了一般之时,云念几乎要叫出来了。

你个大傻春站着干嘛呢!

现在拽住了人,却反而更害怕了。

谢卿礼望着怀中的人。

她的个子刚刚到他的肩膀,这般看起来像是完全缩在他怀中。

她不是走了吗

谢卿礼的声音很轻:“师姐?”

云念头也不抬:“别动,我带你离开。”

劲瘦的腰身被她抱住,谢卿礼垂首看着怀中的人。

往日总是含着笑意的小脸此刻满是凝重,目光看着淡定,实际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她的睫毛在颤抖。

这般害怕也要来救他吗?

而她的嘴唇似乎还在翕动,微弱的声音传来。

谢卿礼挑了挑眉,不动声色朝她凑近了些。

他以为她在哭。

可听到耳里的却是……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谢卿礼:“?”

她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云念:极度密恐的人谁懂啊!

她一遍遍在脑海中告诉自己不要往下看,但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些食人蚁爬行涌动摞在一起的画面。

云念一不留神,一根藤蔓擦着她的脖颈而过,她带着谢卿礼慌忙避开,肌肤上却还是被尖刺划出了道血痕。

鲜血顺着白嫩的脖颈流下,谢卿礼目光一暗。

可怀中的人依旧目不斜视带着他穿梭在藤蔓之中。

谢卿礼看了眼那边狼狈躲闪的江昭,明显也应付的有些困难。

如今在场的人,除了他,其他都已被这藤蔓伤到。

只有他始终被云念安稳护着。

明明她那般弱。

谢卿礼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如汀汀溪水:“师姐,放下我吧,带着我你会分心,走不出去的。”

云念刚抱着他躲过一根藤蔓,闻言瞪了他一眼:“别说傻话,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一定能活。”

这可是她转正后的第一个任务,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的实习生涯,任务失败说不定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云念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谢卿礼很久都没说话,云念以为他死心了,便放下心来专心应付这些藤蔓。

他们必须得冲出这些藤蔓的包围圈,冲出去就能活。

头顶上方似乎有人轻笑了一声。

少年似是喟叹,声音极度飘渺:“可是师姐,不会有人希望我活着的。”

云念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冰凉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她扯开。

在她愣神的目光中,少年后退一步,自虚空仰面倒下,眸含笑意看着木剑上神情呆滞的少女。

任凭自己坠入无尽深渊。

“谢卿礼!”

“师妹!”

第10章 故陵剑墟三

在谢卿礼跌入地坑被食人蚁瞬间淹没之时,云念在那一刹那有些回不过神。

她甚至感知不到自己情绪的波动。

她下意识丢下木剑,随着他一起跳了下来。

害怕谢卿礼死的恐惧要大过对食人蚁的恐惧,她动用灵力,迎着少年微睁的黑眸,毫不在意身旁擦着她的肩膀穿过的藤蔓。

朝谢卿礼伸出了手。

在跌入食人蚁巨坑的那一刹那,她扑进了谢卿礼的怀中,死死抱住他的腰身。

四周明亮,墙壁上嵌着夜明珠,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这里有些阴凉,冷的人汗毛倒立。

云念转过身看着坐在角落的少年,将冒着热气的瓷杯递了过去:“来之前装的,暖暖身子。”

谢卿礼的视线停留了片刻,伸出手接过那杯热茶。

“多谢云师姐。”他的声音很低。

他低垂着眼,本就白皙的肌肤越发苍白。

一声叹息落下,云念蹲了下来。

“云师姐……”

谢卿礼垂着头,从她这个角度看,他像是知道做错了事的孩子,无措又示弱。

她明知不该跟他生气,可一想起他毫不犹豫推开自己的手,跌入满是食人蚁的地坑之中,只觉得魂都要被他吓没了。

云念压低声音问:“你为何要跳下去,你可知若那食人蚁不是幻境,你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

食人蚁是幻境,这点直到他们跳下来生还后才察觉出。

翠竹渡中不仅遍地灵兽,还有数不尽的幻境。

云念曾听说过有一种护法藤蔓,曾经被仙门用于布防,只因这藤蔓杀伤力强大,并且还会制造幻境用以恐吓敌人,在人慌不择路逃跑之时将其缠住,吸收成为自己的肥料。

他们今日遇见的藤蔓应当便是这种护法藤蔓,而这食人蚁便是它的幻境。

这藤蔓守护的地方,应当就是他们现在所处之地。

谢卿礼也听得出来她生气了。

可为什么生气呢?

他实在不懂。

云念抿唇看他,似是非要他说出个原因。

谢卿礼喉结微动。

他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若不丢下我,云师姐会被藤蔓伤到,或许会丢了性命。”

他总是擅长伪装出无害又纯善的模样。

谢卿礼也以为云念会如以往般气消得快。

可她并没有。

少女的声音越发冷淡:“那你呢?”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谢卿礼有些回不过神:“什么”

云念冷声问:“你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看的这般轻贱?”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看的这般轻贱?

谢卿礼的淡然有一瞬间几乎装不下去。

他微微阖眼,好似又看到了那方深不见底的井底。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头顶上方的一小片日光,和带着帏帽长身玉立的人。

冷沉的声音似切冰碎玉:“不过烂命一条,想办法让他开口,别弄死就成。”

烂命一条。

他的头又疼了起来,压抑的杀意想要冲破关卡,额上青筋突起,隐忍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冰冷的手却在此时被人按住,少女的声音像是自远方传来:“谢卿礼!”

谢卿礼忽地睁开了眼。

云念凑的很近,近到他能清楚嗅到她的清香,随着呼吸沁入肺腑,连带着头疼都驱散了些。

云念皱眉:“你怎么了?”

她看的清楚,方才他的情绪不对劲。

谢卿礼呼吸有些紊乱,苍白笑了声:“无碍,有些累。”

他抽回手,目光停留在云念脖颈上的那道伤痕,伤口已经结痂,但在她的肌肤上还是格外的显眼。

“云师姐。”

“我在。”

谢卿礼抬眼,一动不动地与云念对视。

“你又为何要跳下来”

为何要回来找他?

为何要跳下来?

在从虚空倒下的时候,他瞧见云念像是愣了一瞬,随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她撞入怀中的那一刻,仍然强行动用了灵力护在两人周身,想要竭力保他一命。

世人厌他恶他,为何她要屡次救他,不惜搭上性命。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云念可以看清他滚动的喉结,瞧见他扇动的长睫,从他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强硬的态度。

这倒是新奇,谢卿礼与她说话之时,一贯将态度放的很柔,语气也从未这般,像是有些生气的模样。

云念坦然说:“我害怕你死啊,而且,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不能给你画饼。”

谢卿礼没听过她说的“画饼”,但也能猜到大致的意思。

少年的瞳色转深,鸦羽般的长睫轻颤,心底的戾气压抑不住,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酸酸涩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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