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太子妃失忆了(54)
作者:乃兮
甚至弄死了好几个人。
尔东心里想着这事。皇后娘娘和殿下处理这件事,像是完全知情一般。是宋贵人投靠了皇后?皇后信不过,放弃了宋贵人?还是贵妃出手?宋贵人不知道染了多条人命,又到底算死在谁手里。
商景明应了声。
许久后商景明忽问:“苏宅那儿有什么消息?”
“苏小姐似乎天天就在家里待着。宫里派了嬷嬷教着规矩。”尔东这般说。
第43章
宫里来的嬷嬷做足了准备。
她知道苏小姐基本上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所以打算从头教起,一点点教。她没想到的是苏小姐学起来实在是快,比每年进宫里最机灵的宫女都学得快。
大约学东西的本事, 哪怕失忆了也还在。
然而嬷嬷对苏小姐千万的满意,苏千轶是真学到头疼。
她自从生病之后,苏宅上下几乎不会提事。除了吃饭、喝药、外出等事上对她有要求, 其余根本不管,甚至堪称放纵。
但教习嬷嬷一来,从早上起, 她的洗漱沐浴到妆容打扮都愈加讲究。几时几刻请安, 如何请安, 见什么人穿什么戴什么都有要求,平日里连迈步大小都要学习。
吃饭要学如何吃那些菜,又如何布菜。一年下来宫中会有不止一场宴需要太子妃出现,她有些跟在太子身边,有些只陪同女眷。有些必须参加,有些可推掉,全是门道。
天下大, 各地习俗多。要是循规蹈矩按往年过日子没什么事, 只是偶然会有番邦进京城, 指不定她一样要见人。见人就要懂一些习俗。
一顿下来光听嬷嬷讲课,苏千轶只能吃个半饱。
午间或者晚上,她床上睡觉, 嬷嬷就在地上打地铺。睡前学如何侍寝, 睡后嬷嬷要关注她是否晚上睡觉不安稳。若有不安稳的, 都要改。
一天两天苏千轶对学规矩有点兴趣,三天之后当场乏味, 更别提其后。
苏千轶临睡闭上眼,想到第二天要过的日子,猛然握拳。
该死,这憋闷的日子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不行,她得出门。
第二天,用完早饭,嬷嬷出门去厨房琢磨美容的方子。
嬷嬷前脚刚走,本站在窗口装模作样摆着雅致未来太子妃架子的苏千轶,朝着春喜使眼色。春喜会意,二话不说去关门拿替换衣服。
两人火急火燎,几乎没有一盏茶的时间,人已经拿着椅子到墙边。
苏千轶带着春喜翻墙,被春喜拽着上了墙头,艰难嘀咕着:“下次再也不嘲笑弟弟翻墙。这墙还挺高。”
春喜偷笑跃下:“小姐习惯了,下次翻墙就快。”
苏千轶跟着跳,差点把春喜砸地上。
她心有戚戚焉:“下次再说。”
翻墙之后,苏千轶果断转道去花阁。
路上乘坐马车到花阁,花阁安静得很。大早上几乎没有人在外。两人进门让人通禀,很快入内见到了刚起床的迎春。
迎春披散着头发,衣服穿得宽松。他腰间系着带,神色里尚且有一丝困倦。晚上繁忙,半点不得空。临近早上才起,没想来客。
他在见到苏千轶后,收敛去那一丝困倦,扬起笑:“苏小姐。”
迎春将苏千轶迎到屋内,给人倒上了茶。春喜则在门口值守,没有跟着入内。
花阁里不像夜晚,巧笑和琴声此起彼伏。迎春的倒茶水声,竟像是花阁最大的动静。他在热茶的烟雾中问苏千轶:“这些天宫里来了人,我不上便过去。小姐怎么出的来?”
苏千轶拿起茶杯,惆怅幽幽:“翻墙。”
迎春当下笑出声。
他又问苏千轶:“小姐现在算是如愿了么?”
苏千轶瞥了一眼迎春:“这不得问你?我可什么都记不得。现在天天在家里待着学规矩,什么事都不清楚。”
迎春淡笑说着事:“低下再怎么波涛汹涌,面上多看起来平静得很。等面上足够安静,到海鸟都不见踪影,那只能说明风暴将至。”
苏千轶察觉到迎春话里有话。
迎春:“崔大人如今被太子纳入名下,即将替太子走商。我们的人手可以一并混一些进去。小姐可还有别的计划?”
苏千轶好笑:“这天下以后都是太子的,我又将是太子妃。你怎么这话听着像是不太看好他。还是说你不太看好崔大人?”
迎春顿了顿,随即开口:“小姐。人要是将一切寄托在旁人身上,注定会摔下。我只是不相信他们任何一人而已。小姐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么?”
热茶暖雾熏在苏千轶脸上,让她看迎春时带上了一阵模糊。
迎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味:“万一太子以后有异心,小姐能做的事情可不少。要是小姐以后有别的念头,迎春也会尽力配合。”
苏千轶:“……”不是,她还没成婚,怎么这人已经开始想以后了。
迎春生怕苏千轶没听懂一般,当着没人在,说着花阁的好公子:“花阁上下都是贴心人,一个个哪怕算不得能言善辩,也都是自小习书的人。陪小姐这小事,谁都能做。要是哪天需要人进东宫吹笛奏乐,花阁也绝不缺人。”
苏千轶失笑:“……这人到时候是去给我吹笛奏乐,还是别有用心,恐怕分都分不清。”
“谁不是别有用心?露出心思就只能是最下下等的心思。”迎春再给苏千轶满上茶水,“若是求财求权,就说自己全然是爱,只想陪着人。间隙自然而生。”
“若是求一份情,钱权下去,再故作不算上心,情自然也有了。”
苏千轶:“这是花阁的求生之道?”
迎春笑开:“这是我的求生之道。”
苏千轶觉得这话有些微妙。就好像迎春不在讲他的情,可在一字一句里又讲了他的情。好似他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她有心。
她说破像是自作多情,不说破又有点别扭。
迎春当不知道苏千轶的别扭,自然而然说起了太子:“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深得陛下看中。宫里各种忙碌的事下,几乎都和殿下有关。又是婚事又是政事,志得意满。”
苏千轶:“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迎春只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被盖下了。”他暂时没法打探到后宫刻意隐瞒的消息。
两人对视着,不由自主多想了几分。至少目前来看,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是有利的。不然帝王不会让太子逞心如意娶自己想要娶的女子。
宫中,被打入冷宫的宋贵人裹紧了衣衫。
她神情呆滞望着前方门槛,像是能从其中看出点什么来。
宫殿偏僻,平日里哪怕值守的侍卫都很少会路过这里。屋内清冷,晚上睡觉的被褥都有一股味道。吃的饭菜拿过来顿顿都是冷的,没有小灶没有柴火无法加热饭菜,往后的日子必然如这几日一样过得生不如死。
风头盛过,愈加难以忍受这种清苦生活。
“娘娘——”旁边宫女小心翼翼招呼,“要不然去找陛下求情?”
宋贵人麻木:“求情?后宫里有皇后,有贵妃。她们一向来不合。你站在她们任何一边,都算是能得到肉汤喝。你站在她们一样的敌对面,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宫女咬牙,“您明明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多来您这里。您也没学过巫蛊之术。那几个宫女太监又是碰巧……”
“这世上有几分碰巧?”宋贵人脸皮都不曾动一下,“那几个死去的宫女太监,手上不干不净,死也是必然。珍秀的死,难道和我们没有关系么。我出身南疆,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自然容易想到我身上。贵妃本想借我的手去动太子根基。结果才起了个头,我就到了这里。一报还一报,只不过我们技不如人,被陷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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