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太子妃失忆了(40)
作者:乃兮
若说白头偕老,只算八抬大轿与死后同穴,那世上有不少。只是中间短短几十载,人各个装模作样不过如此。
“我还不曾有对谁起‘非她不可’的念头,要是为了前程成婚,必有所亏待,心中不甘。”崔仲仁有着自己的固执,“不如再等等。”
这话听得苏千轶直想点头。
若是没多少欢喜,不过是为了门当户对,不过是为了前程,成婚不过是一起过日子。当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长辈眼内,过日子远比所谓情情爱爱来的重要。崔仲仁能够有所选,必是深受家中宠溺。
她想,既是如此,那么崔大人给她的信,估计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单纯想要夸赞她。
念头刚想到这里,苏千轶听商景明开口:“难怪崔大人与苏大人走得近。为了前程,与苏小姐靠近是一个好法子。”
任谁都听出商景明话里有话。
崔仲仁这等人,该说好话的时候毫不含糊,可想到太子竟大晚上不顾自身安危和苏小姐身体来花阁,对太子着实不满。
不满情况下,他明知该低头,对着苏千轶:“人这一生要是找不到心中挚爱,择一门当户对佳人以礼相待,执手一双人必然优选。”
苏小姐和太子能一双人?上有皇帝皇后压着,下有百官抵着。
崔仲仁眼眸里是他独有的执拗。他说着怀疑世间是否有书里的情情爱爱,又追寻渴求着。他见过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保有年少人的憧憬。
迎春掩住玩味,火上浇油:“大人这话有理。若是找不到挚爱,不如门当户对以礼相待。”
苏漠扫了眼商景明。
苏千轶视线跟着望向商景明。
在场四个人,互相都看不顺眼。他们拌嘴和孩童一样,当发现可以对着一人攻击,轻易就能站到一块儿。太子殿下坐在那儿,被三人临时搭建的联盟隐射,低声笑了下。
他说:“以礼相待,我做过。”
话轻飘飘,又含有沉重内意。
商景明:“所以崔大人还不曾有心上人。真碰上喜欢的人。会敬重,生怕一个动作困扰到人。会欢喜,哪怕只是一天早晚见一眼。在最后,后悔,后悔以礼相待。”
苏千轶手指尖颤了颤,心头大致却意外像被攥了一下,酸涩难言。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商景明很快转了话:“下一轮吧。”
迎春细致注意到苏千轶的失态。她养病以来没怎么外出,浅淡的血色似乎被这点话重又激起。他这回将牌拿到手中,恭敬对苏千轶说:“苏小姐洗了牌,由我发吧。”
没等旁边三人说什么,他很快将牌发下,并且没有做任何手脚。配合得像他这局纯粹来作陪。
几人都拿到新牌,很快一一翻开。
这回五张牌,三种花色,数值简直在比谁更小。苏漠翻出一个五,已是冷意外放。没想抬眼一看,桌上就没比他大的,全是一二三。
至于一,是商景明的万贯,万贯一。
如此眷顾,苏漠将自己这张牌压到商景明纸牌上。他按着牌,带着一丝逼问态势:“早晚见一眼?你到底翻过几次墙?”
商景明做好了各种质问。诸如他在帝王面前的服软,诸如帝王和皇后到底怎么想,又或者是他对苏家是对苏千轶感情多一些,还是对苏家利用多一些。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离谱的问题,他同样清楚,面前苏漠必然翻过不止一次墙。说不定比他次数更多。他上辈子一次都没翻过。
那时候的苏千轶和苏漠,算是什么关系?仅是情同兄妹?
商景明伸手打算去拿酒。
他的手在半路被苏漠强行压下。
苏漠冷声:“怎么,回答不上来?”
崔仲仁不觉得这问题有哪里为难。他从太子试图喝酒就清楚太子经常会晚上去见苏小姐。从这次来花阁能看出,太子行事作风有多不羁。
不熟悉时尚且能窥见太子之贤能。稍熟之后天天憋火。
他主动拿起一碗酒,气到一口干了。干完气没下去,“嘭”一下砸在桌上。什么男人?什么太子?
崔仲仁重重说着:“我这碗不是替殿下喝。替回头苏小姐喝。”
苏千轶劝说:“不用。崔大人多注意身体。”也注意分寸。再这么嚣张,脑袋能保住,乌纱帽也挺危险。
崔仲仁听苏小姐这么安慰他,更想喝酒。他心中那团火被酒浇灌后,扭曲不成型。他妥帖谢过:“苏小姐上心了。”
两人这般,让边上三人起了攀比心。
商景明面上有了一丝和帝王相似的威势,回答苏漠问题:“自她受伤后,日日去。她养病,没想惊扰她。你那日是意外。”
苏漠松开手。商景明还是去拿了一碗,一口气喝下。
他们在场几人,无人畏喝酒。
商景明喝酒不易上脸。他一碗烧白下肚,闭眼缓了缓。自醒来后,他没有碰过酒。胸口那股热意没有变成剧烈疼痛,让他不禁莞尔。
苏漠:“你想喝酒。”
商景明将桌上牌收拢放到一旁,反问苏漠:“在边塞不能随意喝酒。回京你不想喝?不如回答喝一碗,不回答两碗。”
苏漠是觉得玩那么慢没意思:“只有这么点,不够喝。”
迎春欠身:“花阁酒管够。晚上有空房可睡。”
苏漠没想夜宿花阁:“我送千轶回去。”
商景明:“我不留下。我带她来,当然我送。”
崔仲仁是唯一留不留下都行的人,便没凑这个热闹。他这会儿才想起,等下还得和朋友说几个托词,不然不好交代他半路跑了。
苏千轶旁听着争执。游戏玩着玩着改规定,又争起谁来送自己。她伸手发起了第三轮的牌:“这件事难道不该我来作决定?”
她晚上必然回去,不然苏家人会让人来找她。至于陪同的人——
苏千轶将牌一一放到每个人面前:“我以水代酒,几轮下来只可能我滴酒不沾。我自己回去。你们各自回去。我有春喜,不需要你们陪同。”
她是失忆,不是傻了。
她私下做了很多事。为何面前几个人瞧着,对她的全部都不算了解?唯一迎春因身份特殊,帮着她做了不少事情,对她的事知道多些。
以前的她一定早早知道,在无论苏漠还是商景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他们对她有情,仅是有情。他们该多照顾她,多体贴她,多保护她。
他们掌控着一切,权利地位,包括游戏规定。他们知道他们一两句话决定了无数生死,哪怕现在争执幼稚,也注定是人上人。他们张开手,指缝里漏下来的东西,能让无数人争夺。
至于她,一位官家女,需要的是“接受”。
苏千轶一一将面前几个人不认同的神情收入眼中,随后翻开自己的牌。
万贯九,全场最大的牌,不会有更大的牌。
她不为所动,弯眼笑起来:“上天眷顾,按照之前的规定,我连一杯水都不用喝。”她的一切该她自己掌控。
这一回翻出最小牌的人又是商景明。
堂堂太子,运势实在不太好,和她走了两个极端。这一场上,掌握了牌,她亦能掌控他。
第33章
运势是一种很难说得清的事。
就如他们现下的这几个人。商景明运势滔天, 生在帝王之宫。迎春运势欠佳,生在罪臣之府。而能不能抓住运势,有没有能力抓住运势, 又是另一码事。
另外三人莫名惋惜将牌往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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