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34)

作者:草帽小羊


“……”

眼前的雌虫明显还处于神志不清的境地,耶尔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将怒意压下。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情绪糟糕,还不如先去修温控冷静一下。

他将地上的花洒捡起来,扔在雌虫怀里,冷声道,“拿着,你自己来。”

客厅外。

幸好刚才的雷暴没有导致停电,不然就麻烦了。

中央温控系统版本老旧无法自动恢复,015因为温度太低也自动进入了低温保护,暂时无法帮忙。

耶尔从角落翻出整套工具,撬开一块合金墙面,开始维修那一堆弯弯绕绕的复杂线路。

捏着工具的手还在细微颤抖,苍白冰冷到失了血色。

他垂眸看了看那,放下工具用力握了握拳,另一只手不断按揉上面的穴位,强行恢复了放松稳定。

“咔!嘀——”

一声轻响后,暖气再次包裹住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降至冰点的温度开始缓慢回升,015也磕磕绊绊地开了机。

耶尔仍然盯着面前的线路出神,感觉心气稍平后才起身回了房间。

然而打开浴室,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雌虫乖乖浇淋温水的场面——

西泽浑身湿透地躺在地面上,花洒散落在旁边,正在往旁边喷洒热水。

热水变冷之后会变本加厉地攫取体温,雌虫的身体正在轻轻打颤,那股奇怪的精神力似乎变得暴烈,正在浴室里横冲直撞。

耶尔又深吸了口气,只觉刚刚才被压制下去的怒火,像重新沸腾的水汽即将顶开壶盖。

穿越以来,让他控制不住脾气的事可不多,现在算其中一件。

很好,非常好。

但在被这愤怒波及到理智前,未免真的让雌虫的伤势加重,他还是释放出了安抚的信息素。

浓醇微苦的甜味逐渐弥漫开,蔓延到整个浴室,和那些水雾一点点纠缠,然后渗透进雌虫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中。

雄虫的信息素是最顶级的安抚剂,丝丝缕缕的清凉疏通了淤堵的剧痛,带来巨大的释然和放松感。

耶尔本不想总是拿食物形容他,但如何也阻止不了想狠狠咬下去的冲动。

他克制住了很多次,但这次终于不想再忍,索性借着愤怒出一次格——

“……唔?”

受到刺激,西泽猝不及防地低叫一声,手下意识摸向刺痛微痒的地方,却摸了一手柔软的头发。

又被骂又被咬,加之信息素的作用,西泽总算被折腾得清醒过来。

“雄主……?”

他有些艰难地睁开眼,那唇齿却从身上离开,胡乱咬上他暴露出来的脆弱颈侧,泄愤似的留下尖尖的牙印。

西泽含糊地笑了一声,伸出手,却没有推开身上的雄虫,反而动作忍耐地轻抚他的肩颈。

“……我现在很生气,你已经严重惹到我了。”

不知道把雌虫啃了多久后,耶尔终于松了齿关,语气堪称平静地道。

从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但游离在外的精神力末端,却敏锐地察觉到那些深深压抑在下的,岩浆般翻滚的晦暗和危险。

西泽动了动唇,却没有说抱歉之类的废话,他知道耶尔要的不是这个。

“我现在在惩罚你,你乖乖呆着不准反抗。”

正扯着剧痛的脑子思索对策,上方却蓦地响起雄虫这句紧绷的话,无疑是带着愤怒的,但——

这算什么惩罚呢?

心脏的某一个角落蓦地软塌下来,常年冰封的高墙破了一角,灌进融融暖暖的春风。

他心尖酸涩无比,却又难以抑制地欢欣雀跃。

西泽撑着手肘艰难起身,摩挲着身上雄虫脊骨的手也滑至腰间。

他伸手抱住了耶尔的腰,被专属于眼前雄虫的干净清冽的味道笼罩。

将下巴搁在雄虫的肩膀上,他几乎叹息地道。

“我重建了精神图景。”

“什么?”

耶尔愣住,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什么是重建精神图景,他瞳孔骤缩,想要推开雌虫的动作也僵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精神图景由记忆与潜意识构建,换句话说,由过去全部的生活经历和情感构成。

虽然之前已经被破坏得一片狼藉,但基底没有毁坏的话,就还有恢复的可能。

而重建,就意味着彻底的摧毁和剥离。

他舍弃了曾经构成血肉的一切,剜去捂着太久已经发脓发臭的腐肉,迎接一次脱胎换骨的血淋淋的新生。

意识到西泽一直在忍耐痛楚,耶尔下意识加大了信息素的输送。

舒缓的精神力随之凝聚而起,汇入雌虫正掀起风暴的精神图景中。

那原本萎靡下来的精神力倏地一震,像得了赦免令的出笼小兽,在耶尔大腿和侧腰上蹭来蹭去、撒娇卖痴。

“为什么要这么做?”

耶尔终于回神,感受到掌心下雌虫的身体仍然在细微地颤抖。

他眼睫微颤,尾音有些不稳,“明明可以慢慢修养好的,不是已经在好转了吗?”

压下去的愤怒咕噜冒泡,再次几近沸腾,他咬牙低声道。

“就算必须这样,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如果不是我突然惊醒,你要痛死或者冻死在地上吗?你知不知道——”

他又愤怒又失望,尾音中带了一点不稳的轻颤,“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怀里是雌虫湿漉漉的身体,一道炙热的喘息喷洒在敏感的耳侧……至少证明着雌虫还好好活着,多少缓解了他的后怕。

偏偏怀里的雌虫仍然无知无觉地踩在那条红线上——

“军雌哪有那么容易死,雄主大可以放心。”

“如果不是有把握,我不会贸然这样做,最坏不过就是彻底失去精神力,不会真的危及生命。”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呼吸明显不稳,让这话没有一丝可信度。

反倒像是一泼油,浇在耶尔再次冒出头来的火气上。

“是吗?”

耶尔短促地冷笑一声,喉结滚动咽下泛起的肿胀苦意,甚至被气到不停深呼吸。

“原来我捡回来的不是一个雌虫,是铜浇铁铸刀枪不入的机甲啊,就算被伤害也感觉不到痛,只要能继续活着,甚至不惜拆胳膊卸腿地换零件,是这样吗?”

“……对不起。”

西泽静了一瞬,艰涩道。

耶尔能清晰感觉到,雌虫一直在回避问题,当下语气中带了一点烦躁。

“对不起,但就是不改是吧?”

察觉到雄虫的怒火,西泽喉结滚动,无奈地哑声道,“……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种任由宰割的日子他已经过得太久了,等不及慢慢好起来,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他被雄虫带走的消息很可能已经传到了那家伙耳朵里,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在混乱的风暴眼中偷得的这几日空闲,已经是上天赐予他极为奢侈而珍贵的礼物。

他想要继续活下去,想将身前的雄虫安稳保护在羽翼之下,就不可能继续坐以待毙。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和腌臜丑恶,都不需要告诉雄虫,他要安安全全干干净净地站在局外,等他将那些杂碎全部清扫干净,然后……

只是他本来想瞒着耶尔偷偷完成重塑的,但意识在剧痛中变得混沌。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就已经蜷缩在雄虫的床边,仿佛离那道清浅的呼吸近一点,就能汲取更多力量硬熬过去。

这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本来没想吓到您的,只是我控制不住……”

西泽的鼻尖在耶尔下巴处讨好地蹭了蹭,柔软的唇角不小心擦过下颌,让那里瞬间紧绷。

他本想努力让雄虫消气,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

什么没有时间了?

耶尔有些怔愣,隐约察觉到了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晦暗深意。

他本该继续质问雌虫到底在瞒着什么,但愤怒和心疼分庭抗礼,不断撕扯着要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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