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196)
作者:草帽小羊
盘子里的早餐非常精致漂亮, 但这是给雄虫准备的,西泽一般都会在其他地方解决三餐, 或干脆服用高浓度营养液撑一天。
“早安,雄主。”
将一切准备好,西泽却没有赶着离开, 而是在耶尔身边坐了下来, 凝视他半晌后低声道。
“今天是最后一次庭审, 要赶过去一趟, 所以没办法陪您了,但是会按时下班回来的。”
他伸手将耶尔额角的碎发拨开,妥帖地别到耳后, 简单交代了一下今天的日程。
“……总之,您好好休息,不用再担心那些糟心事了, 如果觉得时机合适,就醒过来看我一眼吧。”
在耶尔仍然醒着的时候, 不是因为他工作忙而见不到面,就是因为战争而聚少离多, 根本没能好好呆在一起过。
现在才来弥补好像也太晚了。
西泽渐渐不说话了, 用目光描摹着耶尔的轮廓, 晨光照耀下的脸庞安静柔和, 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好像这只是一个平常的清晨, 他很早起床然后穿戴整齐,然后亲一下迷迷糊糊的耶尔,在离去之前得到一个响亮的回吻。
……现在却不会再有回应了。
西泽俯下身,很轻地在耶尔眼睛上亲了一下,哑声道别。
“我走了,晚上再见。”
他拿起一旁的军帽戴上,敲了敲015的脑袋,“拜托你照顾雄主了。”
015刚从床底下捞出被遗忘了的小乌龟,闻言眨了眨豆豆眼,用力地点头。
“好的!”
*
对于重罪犯安托·艾德卡的审判于今日开始,因为证据确凿,基本没受到什么阻碍,就顺利到了最终环节。
来参加庭审的虫不多,基本都是军部被安托打压过的虫,还有一些凑热闹的贵族虫,此刻都在安静地听着法官清点罪名。
“安托·艾德卡,因触犯宪法第3条、第12条、第……”
台上的雌虫脸色一片灰败,虽然不甘,却还算安分地听着自己的罪名,被铐起来的手微微发抖,神经质地绞动着。
吱呀——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原本已经不允许外虫进出的门,却在这一刻特例开启,随即一道有节奏的脚步声接近。
宣判并没有被打断,但还是有不少虫察觉到动静,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
西泽神色平静,大步从门后走出。
他在一众惊讶的视线中点了点头,坐到了最后一排座位上,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出格举动。
但他单是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就有种正镇守整个法庭的强大气场,帽檐下那双熔金的眼眸冰冷至极,仿佛是睥睨着蝼蚁的巨龙。
没有虫敢多看一眼,就连忙转过了视线,甚至觉得脊背凉飕飕的,下意识挺直了腰。
审判仍在继续。
“根据法院认定属于叛国罪、武装叛乱罪、非法……扰乱治安罪以及故意杀虫罪。”
一长串罪名依次被念出来,法庭内的气氛逐渐凝滞,而后便是压抑着的激动和窃窃私语。
因为谁都知道,接下来就该是最终宣判了。
法官神情严肃,朗声念出判决书上的最后一行,“根据以上罪名,法院将依法判决……”
但还没等他公布最终结果,耳边佩戴的微型通讯就闪烁了一瞬。
一道平淡的声音入耳,让他的声音顿了顿。
“——依法判决安托·艾德卡流放2000年!”
法庭内顿时一片哗然。
原本正等待着死刑的安托也愣住了,而后一点点睁大了眼睛,显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逃过一劫。
“怎么可……”能。
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身来!
镣铐被带动得哐当一声巨响,旁边负责押送的警卫顿时拔出了枪。
但那个刹那,他已经看清了那个坐在最后面的身影,脸上唰得失去血色。
西泽收回切换频道的手,眼睫微抬,恰好对上了那双目眦欲裂的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让雌虫难以置信的神色变成了顿悟和惊骇,被吓破了胆子后不顾场合地嚎叫起来。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判我死刑吧!快点判我死刑!!!”
安托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甚至想要撞上警卫的枪口,但受了重伤的身体很是孱弱,轻易就被按在了台面上,动弹不得。
“你们这是以权谋私,纵容犯罪……我要立刻死刑!”
“我不能落在他手里!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
场内的虫有一部分仍然不明所以,但也有敏锐的直接看向后方的军雌。
而在听到法官宣布审判结束的时候,便明白一切已成定局。
“押下去。”
瘫软成泥的雌虫被架着押下去,而西泽从始至终神色不变,仿佛刚才惊世骇俗的事并不是他做的一般。
他朝场内神情不一的虫点了下头,起身离开了座位,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消失在一片阳光中。
……
监狱最大的一处刑讯室内。
透明屏障分隔了一大一小两个空间,相对小的一边放着一把座椅,正好可以坐下来欣赏对面用刑的场景。
上午被押送下去的安托,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病房中,而是被暗中带到了这间刑讯室内——
鲜血和碎肉四处飞溅,将刑讯室的墙壁弄得一片狼藉,凝固的旧血还没有弄干净,就有新的颜色继续泼洒上去。
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啊啊啊啊!赫、赫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从里面传出,尖利又刺耳,让见惯血腥场面的典狱长甚至都有些生理不适,撇开了眼睛不再看里面的场景。
反而是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的军雌神色若有所思,一眨不眨地看着酷刑实施的细节。
“不是这样做的。”
西泽倏地开口道,挥了挥手,旁边立刻有虫呈上一双白手套。
他慢条斯理地戴着手套,从座位上起身,在一众又敬又怕的眼神中走了进去,停在那片血肉模糊的虫身前。
那双军靴黑亮,和这腌臜的地方格格不入,却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上了雌虫的头,轻慢至极地碾着那些溢出的脑浆。
“看清楚了,我只演示一遍。”
这里的虫可能因为太久不用刑讯逼供,已经对那些技巧生疏了。
但西泽却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刑具落在身上的剜心剧痛,和耳边探讨着怎么才能最大程度地折磨一个虫的声音。
现在落在安托身上的,全部都是他曾经经受过的一切,不偏不倚,不多不少。
——而且这才哪到哪,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罢了。
他转了转手腕,示意站在旁边的虫仔细看。
“救命啊啊啊啊……饶了我!饶了我啊啊啊啊啊好痛!!”
令虫胆寒的咔嚓声不断传来,还有血肉撕裂头骨碎裂的清脆声响,典狱长被惊得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要吐不吐。
“真正的剧痛是连叫都叫不出声的,刚才你们用的力不对,没到那个点上。”
西泽淡声道,被新鲜的血液喷溅了满头满脸,甚至有些挂在了眼睫上,滴答着滑入眼眶,视野都被染成了一片浅红。
等弄完,他才终于起身,接过呈上来的毛巾擦了擦脸,看向旁边拿着刑具目瞪口呆的虫。
“看清楚了吗?”
那虫瞬间立正,磕绊道,“看看看……看清楚了!”
“那就继续。”
西泽一点点扯下了手套,神色漠然地睨了血肉模糊的场面一眼,眉眼划过一丝厌恶。
“时刻观察他的情况,要死了就拖去治疗,治好后就继续刑讯,不要让他找到自杀的机会。”
军雌的声音平静而不容置喙,仿佛地狱中执掌生死和刑罚的撒旦,轻易就宣判了一个生不如死的未来。
“不!不不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