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104)
作者:草帽小羊
每次战争结束后,都要将烈士名单列出来,通知家属领取遗物和抚恤金。
他无法忘记自己将一枚染血的军徽递出去时,那个哭花了脸的幼崽眼睛里的如火般的愤怒,饱含着对星兽的痛恨。
【我要为雌父报仇!我要杀光那些星兽……!】
后来那个幼崽考上了帝国军事大学,成为他麾下的士兵,然后在某一次剿灭星兽的战争中,他的名字也被列入烈士名单中。
他的雌父曾说自己的幼崽很有绘画天赋,以后要考新月美术大学,成为一名背着画板四处旅游的大画家。
明明是那么年轻、前途大好的虫,却因为被浓烈的爱恨裹挟,而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又因为这残酷的命运而过早凋零。
经历几十年征战生涯,他早已不是那个带着傲气和自信,觉得能打赢每一场战役,带着自己的士兵回家的青涩军校生。
这次的起兵他有一定把握,但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他无法担保一定会赢,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若战败,安托会将这一切掩饰成星盗袭击,他会彻底消失在硝烟中,不会有任何虫知道。
耶尔不常看新闻,也不知道那些背后的腌臜事,可能会猜到一点觉得那星盗是他,又或者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有蹊跷。
但雄虫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想着给他报仇,不会回到主星和那些不择手段的家伙对抗,最后落得悲惨死去的下场。
一个捡来的身份不明的雌虫,和一直敬佩着的帝国上将,两者带来的冲击是截然不同的,能在心里留下的深浅程度也绝对不一样。
他太害怕那些意难平和执念会毁了耶尔。
若他战败,专门给雄虫安排好的后路和补偿便会起作用,等远走高飞避开这一切之后,耶尔迟早会忘记他,继续好好生活下去。
这是虽然最坏的情况,但将领最忌讳心怀侥幸,在涉及耶尔的问题上,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西泽喘息凌乱,垂眸专注地凝视着雄虫的脸,努力忽略疼痛到几乎撕裂的心脏,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唔……”
耶尔从喉间逸出一声轻哼,浑然不觉雌虫已经把自己的身后事都安排妥当了,好不容易才把黏糍粑一样粘连的唇舌分开。
他后知后觉嘴好像又肿了,下意识抿了抿,下唇果然泛起细微的刺痛感。
“好了好了,先不亲了,吃点东西吧。”
为了嘴巴的健康着想,耶尔拍了拍雌虫的后腰示意他下去,将一半的盘子推到了西泽那边,
“你还没吃早餐吧?做了这么多,有一些程序还挺繁琐的,你很早就起来了?”
西泽用手背碰了碰下唇,神情还有些恍惚,闻言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眸底闪过一丝心虚。
“等等,”耶尔想到一种可能性,眼睛都睁大了一点,“你昨晚没睡?”
低下头看到雌虫支支吾吾的样子,他就知道答案了,当下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刚才还是亲早了。
耶尔喃喃道,“你是知道怎么惹我生气的。”
在即将重演又一轮生气道歉和安抚之前,他及时把这个苗头摁死在了土里。
“真是辛苦你了,但下次还是直接来找我亲吧,这样也太折腾了,不利于这段关系,还有双方生理和心理的健康。”
西泽连忙点头,把雄虫最喜欢,但被推到自己这边的一小叠甜点推了回去。
*
那天之后,隐隐的混乱和动荡感果然远离了这片城区。
虽然没有来来去去的军雌巡逻,但能明显地感觉到各种监控设施的加强。
还有不知何时陆陆续续出现在周边,和这个落后边缘星格格不入的精密防护仪器。
耶尔知道这多半是雌虫的手笔,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他的安全。
虽然被瞒着的感觉有些憋闷,但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外出。
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建好的坚实堡垒。
这期间精神链接的感知已经在减弱,耶尔又和西泽进行了一次精神链接,但这是浅尝辄止,没有上次那么深入。
不是双方都沉浸其中,完全敞开自己的话,深层次的精神链接很可能会失败,反噬后大概率会造成精神力损伤。
耶尔觉得这也算情理之中,就像没有状态不能强行做事一样,需要一点余地来容纳更多的不确定性。
但雌虫显然不这么认为。
可能是之前他说“想试一试”时还有些犹豫,后来的亲昵黏糊又像一小块吝啬的糖,再怎么小心地品尝也还是很快就没有了。
雌虫总是比他更患得患失,像是守着巨大财富的龙,一遍遍地清点,一次次确认,彻夜睁着眼睛守在旁边。
但这样也不保险,因为宝藏会跑会跳,如果不开心了随时都能从窝里窜出去,龙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你还在吗?你会离开吗?”
耶尔想了很久,才后知后觉不是只有自己会害怕对方离开,雌虫比他更害怕,所以……
其实根本谁都不用害怕。
他伸手揽住西泽的腰,和雌虫一起双双倒在沙发上,鼻尖一开始还能嗅到爆炸后沾上的焦糊味,但很快就被翻涌而上的微涩气息淹没。
“精神链接太冒险了,下次给你补上。”
“嗯……”
沙发狭小,西泽分开膝盖跨坐在他身上,有些不稳地挺直了腰背,主动将雄虫的手拉过来,顺着工装背心的下摆探了进去。
雌虫的身体饱满而漂亮,健硕却柔软,每一根起伏线条都恰到好处,是活生生的力与美的明证,在他的手心里盈满滚烫和软腻。
但随着背心一点点往上卷起,却能看到上面陈列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纵横交错,深浅不一,几乎触目惊心。
那是因为在战场上来不及使用修复液,硬生生靠着自愈能力挺过去而留下的痕迹,却也代表着守卫疆土的责任和荣誉,是满身的勋章。
耶尔心疼地蹙了蹙眉,察觉到这份心情的西泽忍不住低喘了一声。
他带着雄虫的手按上了心脏处,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
“都已经痊愈了,没关系的。”
他哑声道。
掌心的温度滚烫,耶尔的注意力突然偏移一瞬,想到一种可能,喉结滚动片刻。
“以后……西泽会选择哺.乳吗?”
他哑声笑了笑,将那想象告知雌虫。
果然感受到雌虫身体一颤,腰身顿时软了下来,涣散的眸底浮现出湿润和羞涩。
“到时候雄主可以试试看……”
西泽仍然咬着那块布料,伸手按住雄虫抚摸上来的手,低声含糊道,“幼崽吃一边,给您……留另一边。”
耶尔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来着,没想到猝不及防被呛到的是自己,他一边低咳一边笑。
“咳咳咳真的吗?专门留一边咳咳给我……?”
“嗯,是真的。”
耶尔笑个不停,那焦灼的热度却没有因此降下来。
从阳台吹进来一阵清风,将帘子撩得鼓起,阳光柔和地倾泻而入,在地板上打下一片光晕。
从西泽的角度可以看见摆放在架子上的花,粉粉嫩嫩的,一派天真可爱。
他才后知后觉现在的状态有多么羞耻,从耳根到颈脖染上云霞般的潮红,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的,紧绷的腰腹一阵阵发抖。
“你看,”耶尔却不急,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阳台外。
“你种的花也在看着你受罚呢。”
猝不及防被点出心底隐秘的幻想,西泽羞耻得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雄主……雄主……”
雌虫喉结上下滚动,一声声叫他,却又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好像叫了就很心安似的。
“这个点,那只小鸟也快要飞过来讨食了……你乖一点,我们就早点结束精神疏导。”
耶尔的手指摸了摸他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吐息温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