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臣[重生](6)
作者:楚天江阔
其实,就算没有背后之人的推动,蔺阡忍醒来也是要回宫的。
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了。
他想知道三年前到底是谁害了他,又是谁将他救了出来,以什么方法救的。
蔺阡忍最开始给自己选择的回宫道路,并非是当“侍臣”。他本来的计划是故意落选,然后再通过武试这条路一步步往上走,慢慢查清所有的一切。
至于为何会选择武试——
因为走这条路有机会接触到兵权,进而成为掌握兵权的人。
虽说现在是文官当道,但蔺阡忍十分清楚,兵权才是绝对的道理。
只是,他所有的计划都因为年听雨发生了变动,只能重新再做规划了。
还有,年听雨口中的的“孤”,当真是“孤寡可怜”之意吗?
他真的没有谋权篡位之心吗?
如果是三年前,蔺阡忍肯定是愿意百分百相信年听雨的,可自打他从同住之人口中听说了年听雨杀衡王镇百官的事,他越发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年听雨。
那场情绪的波动,更是让他有了颇多的疑虑。
年听雨当时究竟在愤怒什么?
又在羞赧什么?
莫非年听雨认出了他?
亦或者就是年听雨派人将他弄进宫的?
可若是这么想,就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难不成......
一个非常离谱却又十分可信的想法涌上了蔺阡忍的脑海。
难不成年听雨当初进宫前和“荣肆”有一腿!
为了不进宫,不被家族安排,于是年听雨和“荣肆”约定私奔。但因为“荣肆”胆小怕事而没有赴约,所以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年听雨不得不依靠他求生。
这个推测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却是最合理的。
年听雨刚进宫的时候,蔺阡忍曾派人探查过他在年家的情况。
他在年家十分不受宠,甚至连月例都拿不到。
为了活下去,年听雨只能经常去外面做工赚钱,而荣肆这种普通人的出身,怕也没少做帮工。
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估计也就辗转认识了。
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年听雨和“荣肆”的关系定然很亲密!
蔺阡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怪不得年听雨当时会愤怒,肯定是在怨恨“荣肆”的失约。
至于羞赧,他怕不是和“荣肆”也......
操!
蔺阡忍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顶长出了一片哇绿哇绿的大平原,胸膛也涨的快要炸开了。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都被撞到了,摔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守在外间的小太监听见屋里的动静下了一大跳,赶快撩帘子跑了进来,惊慌的看向蔺阡忍:“公子,您没事吧?”
一声公子换回了蔺阡忍的理智,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而是“荣肆”,就算年听雨要杀他,他也只能受着。
蔺阡忍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撑住桌子,虚弱道:“没事,起身时没站稳,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是这样的吗?
小太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虚弱吧,倒像是要吃人。
终归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人,小太监转瞬就压下了自己心头的好奇,道:“那奴才扶公子休息吧,您明白还要去见礼部的大人呢。”
蔺阡忍应下,被搀扶着上了床。
小太监才把灯吹灭,蔺阡忍就咯吱咯吱的磨起了牙。
他当初怎么就没着人调查一下年听雨都和谁有过交集呢?
现在真的是气死也活该!
***
何福生给蔺阡忍挑人的时候,曾暗中叮嘱过小太监,要仔细观察蔺阡忍的一举一动。
对方若是有异常的举动,必须即刻告知,以防蔺阡忍是不怀好意之人安插进来刺杀年听雨的细作。
所以小太监一离开内屋,就悄悄溜去主殿见了何福生一面,将自己刚刚看见的事系数告知何福生。
听闻此事,何福生当即皱起了眉头。
侍候年听雨就寝之际,何福生道:“君上,奴才觉得您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人,不太干净,另有所图。”
忠诚
第005章
何福生是年听雨一手带出来的人,所以年听雨不会怀疑他的忠心。
但何福生忽然在他面前说出这般充满“挑拨”意味的话,定然是蔺阡忍做了什么怪异之举,才引得他起了疑心。
年听雨喝了一口小厨房刚刚送过来的甜羹,慢吞吞的问:“何出此言?”
何福生将小太监和他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年听雨,而后皱着眉说:“此人行状怪异,奴才怀疑他是什么人派进来的刺客。”
自打年听雨掌权以来,这皇宫就没太平过,时常有刺客混进宫女太监的行列中,想要刺杀年听雨。
更甚者还有人混成了朝臣,公然在朝堂上行刺。
近半年刺客更是格外的多,几乎十天半月就能抓到一个,而他们所用的手段也越发层出不穷,这叫人如何能 .不设防呢。
年听雨自是知道何福生在担忧什么。
甜羹喝完,年听雨将空碗递给何福生:“不必如此提防荣肆,他的身份很清白。”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清白的人了。
何福生接过碗,一脸费解:“君上您认识这个人?”
年听雨想了想,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又何止是认识呢。”已经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何福生这下更迷茫了。
自打跟了年听雨,何福生就几乎和他形影不离。
这几年,何福生从未见过他家君上主动结识过谁,更没听他家君上提起过荣肆这么一个人。
莫非是君上进宫前认识的人?或者是他还没跟着年听雨那会认识的?
但看君上和那人的相处方式,也不像早就认识的样子。
何福生百思不得其解,想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愿意接受兰安宫再多出一位主子这件事,也愿意恭恭敬敬的面对那个叫“荣肆”的青年。
但为了君上的安全着想,他决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将人盯紧些。
何福生到底是年听雨一手带出来的人,他心里在想什么根本就瞒不过年听雨。
甜羹里的糖似乎加的有些多了,年听雨忽然觉得嘴唇黏黏糊糊的,他叫宫女沾了一块湿帕子过来。
待嘴唇舒服些,年听雨抬眸看了何福生一眼,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不许再叫小宁子盯着荣肆了,他不喜欢被人窥视。”
“是。”
何福生依靠本能应声。
等侍候年听雨睡下,何福生又细细的将整件事梳理了一遍。
可越梳理他就越搞不明白他家君上和荣肆之间的关系,也越发觉得年听雨的行事不够谨慎。
要知道他家君上是一个非常惜命的人。
当初给兰安宫重新分配宫人的时候,他家君上完全可以坐享其成,毕竟他们这一批人都是先帝亲自筛选出来了。
可他家君上还是亲力亲为的又筛选了一遍,到了选择近身侍候的宫人之时,他家君上更是谨慎的很。
何福生记得,他家君上当时问了他们许多的问题、又将每一个人的生平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才最终定下近身侍候的人选。
那时还是先帝陪在他家君上身边一起挑的,见他家君上如此小心翼翼,先帝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而后道:“你未免太小心了些。”
“臣如何能不小心呢。”年听雨蹙着眉回:“臣进宫已有一年,却迟迟没有对陛下您下毒手,而您也越发偏宠臣,臣的叔叔怕是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只想快些弄死臣才好。前几天混进兰安宫的刺客虽没查出是谁派的,但臣的直觉告诉臣,那个刺客和臣的叔叔脱不了干系。”
当时先帝听闻这些话,便宠溺的笑了一下:“那确实该慎重一些。”
回想起这些事,何福生简直要怀疑那个叫荣肆的青年是不是给他家君上中了什么邪门的蛊,竟然叫他家君上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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