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桀狠狠的沉默。

“有病！系统，这人一定是有大病！！！他分明已经铺好了一切前路，就等宣传片开拍，狠狠打脸李砚泽……怎么就突然深夜emo了？”

[……]他的脑海里，系统并未出声。

“……无趣。”梁砚桀知道：系统君一贯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的。

他默默吐槽了一句，就赶快将注意力放回梁俊晧身上，敲键盘安慰他。[怎么会呢？哥！[你都已经投入了这么多沉默成本，现在收手，岂不是很亏？况且，你这样不过是为了给砚泽一个教训。他就算是从梁家出去，也终归曾算是梁家的人。怎么能忘却梁家对他的恩情，视你如陌路呢？哥，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梁砚桀的这番文字，十分符合他往日塑造的温柔形象。他再三斟酌半天，终于点击发送。

等了半天，对面却只回了一个[嗯。]

“嗯？”梁砚桀眉头一蹙。

梁俊晧发了这样一个敷衍的字眼，鬼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在emo啊？！

他要不要再问问？

不！

下一秒，梁砚桀就收回了准备打字的手，他不能主动询问这件事情。

毕竟报复李砚泽，是梁俊晧的活儿。

他得把自己藏起来！

免得，又像前面几次一样，碾压李砚泽不成，反狂掉主角光环值。

“为了确保计划成功，我们是不是得在梁俊晧身上……也种下洗脑buff？”梁砚桀喃喃低语。

[警报警报！宿主之前已经对本小说位面李砚泽种下洗脑buff，请谨慎使用此项能力！请谨慎使用此项能力！]系统君这会儿倒是不装死了。

它如临大敌般，警报了好几次。

“那有什么呢？我之前又不是没这样干过……”梁砚桀眼底划过一抹疑惑，“难道，你又忘了？”

[……]系统君再度沉默片刻，弱弱的问出了声，[在同一个小说位面，多次洗脑配角，你真的干过这种事情？]

“当然！这还是我们往常经常干的事情呢！你怎么会又忘了？”梁砚桀狠狠蹙眉。

“你上次，还忘记了：前一百个任务里，有无脑配角算计我，害我掉主角光环值的事情！甚至连我到底需要收集多少主角光环值，都藏着掖着，说自己没有权限查看……”梁砚桀心底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该不会其实你连这个也忘了吧？！”

[怎么可能？！]系统的机械音出口，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惊讶。

惊讶？

什么时候！

冷冰冰的系统君，也会产生“惊讶”这种情绪了？

梁砚桀一愣。

“你真的没忘？”他迟疑的询问系统。

[没忘。]系统毫不迟疑的丢出两个字。

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机械音？

看来是生气了？

系统君会产生“生气”这种情绪吗？

梁砚桀若有所思，他试图在自己的回忆里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发现，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多少与此相关的画面。

就和他想不起来自己需要收集多少主角光环值一样。

他尝试了片刻，果断选择放弃。

算了算了。

反正，他都和系统君走过这么多个小说位面了，它会不会产生类人的情绪，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得靠它，收集到足够的主角光环，然后回到真实世界啊！

梁砚桀眸色一闪，他不再这上面纠结，“算了算了，你就且呆着吧，等我给梁俊晧脑海中，种下洗脑buff，我们一起坐收渔翁之利！”

梁砚桀指尖微动，便是要当场种下洗脑buff了！

[绝对不行！！！]系统君竟然再度出声阻止。

这一次, 它冷冰冰的机械音里，已经明显染上了怒意！

[不行！宿主之前已经对本小说位面李砚泽种下洗脑buff，请谨慎使用此项能力！]

系统再度冰冷地重复这一句话。

“……我不是说了吗？我之前已经这样干过了！同一个小说位面, 洗脑多个配角, 也不会怎么样的啊！”梁砚桀也生气了！

他不理解系统君为啥要竭力阻止他，他们的共同目标, 不都是收集主角的光环吗？！

[不行就是不行！根据快穿局规则：您这种多次洗脑配角的方法，是不被允许的！]系统君当即翻开规则条目。

它在宿主的脑海里，险些气成河豚了！它可万万不能让宿主再违规……

没多久就听到梁砚桀比它还生气的开口！

“放屁！哪儿来的这条规矩？！我穿越上百个小说位面以来，哪儿听过这么离谱的规矩？！我们不都是以收集主角光环为第一目的吗？啊！”梁砚桀更不可思议了！

他觉得系统在诓骗他！它竟然为了阻止他消耗洗脑buff，诓骗他？

[宿主你看！这条规则是快穿局早就发布了的规则，上边明确标注：洗脑buff一个小说位面仅限任务者使用一次！规则上还说：如果您强行洗脑, 会对本就崩坏的小说位面，造成更大的负担。毕竟，我们是要收集主角光环，但得在小说位面的承受范围内，合理收集啊！]系统大写的崩溃！

“嗯？！！！”梁砚桀看着面前漂浮的半透明规则框，整个人都惊呆了！

所以说：快穿局的这条规则，竟然在他执行快穿任务前就出现了？而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是不是你在我之前的任务小说位面里, 忘记了告诉我？”他眯了眯眼眸，质问系统。

系统莫名的就被质问住了。

它陷入短暂的沉默，它似乎是真的忘记了。

之所说“似乎”。

是因为它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前100个小说位面里, 有没有提醒过宿主这些规则。

关于这些的记忆, 似乎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抹去了一般。

当然, 更可能是因为它自己健忘，记不清楚规则的事情，也记不清楚梁砚桀重复使用洗諵楓脑buff的事情，更记不清前一百个任务里, 曾有无脑配角算计梁砚桀, 害他掉主角光环值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它还真不是因为没权限, 而说不住“梁砚桀该收集多少主角光环值”。

它在这件事情上说了谎。

它忘了。

完全的忘了……

很多很多, 他们曾一起经历的事情。

所以在刚才被梁砚桀指出“它健忘”的身后，它才会“惊讶”。

“惊讶”于，他猜中了。

諵楓可系统完全不敢向他坦白。

它不知道：梁砚桀知道了它忘记了这么多事情, 会是什么反应……

它在害怕。

可笑它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 竟然也会产生“害怕”这种情绪？

这种事情放在别的任何系统身上, 都会是一件荒唐事儿吧？

它是真的不记得了，只能陷入沉默。

它的几度装死，也让梁砚桀察觉到了异常。

梁砚桀心底的那个恐怖猜测，终于，还是在现在得到了印证！

他也跟着陷入沉默，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系统求证了。

他不敢。

他害怕听到它的回答。

本来，最开始进入这个小说位面，剧本传输bug，就已经够让他头大的了。

后来还有李砚泽不受控制这件事情，简直让他的主角光环值哗哗掉！

他不敢想：如果系统也传来噩耗，他该怎么收集主角光环，回家？

他可是要以主角的身份，叱咤自己的小说位面的啊！

他要暴富、爆火、抱得美男归！！！

他才不要被困死在任务小说位面！

梁砚桀眉心紧蹙。

房间里，一人一统，陷入死寂，周围的空气都让人感到窒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拯救了他们。

“梁少爷……我们的今日份儿录制，即将开始了哦~还请您收拾收拾，下来一楼吧？”

是《恋爱的滋味》工作人员。

他们来催人了。

梁砚桀只能开口应答：“好。”

他依旧还没从“系统真的忘了很多事情”的噩耗中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