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画里去破案(52)
作者:月上孔明
音落,江易卓倒了下去。
他的身子让开,那些箭矢就都攻向了江雾。
江雾躲不开箭雨。
她被万箭穿心,倒在城墙下。意识消散前,一滴滴温热的血滴落在她脸上。
江雾艰难地抬眼去看,谢辞卿就被吊挂在她上方,他被凌迟的血往她身上滴。
谢辞卿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可能听出来大致。他听不到属于江雾的声音了。
黑暗的视线加剧了恐慌,谢辞卿颤着声音呢喃:“江雾……”
江雾泪眼模糊。
她此生狭隘狠辣,阴险残忍,罪一桩桩,错一件件,从未愧疚过。可感觉到脸上属于谢辞卿温热的血,她忽然觉得心口疼痛又闷堵。
江雾看见谢辞卿被折磨成了血人,回顾前半生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她与谢存衍、谢辞卿一起长大,利用谢辞卿的情感,害他沦落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她,谢辞卿可以很好的活着,他心地善良,心胸宽广,仁慈信佛,将来会是个贤君。
现在江家的人尽数死亡,唯独一个杨氏留下,但是谢存衍不会留她活口的。
江雾死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对不起杨氏,对不起谢辞卿,对不起那些死在她手中的女眷。
假如有机会,她希望可以自救,不再阴暗狠辣,狠毒阴险又自私,只有这样,这些因她而死的人才能有转机。
江雾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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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再睁眼,发现自己坐在妆镜前。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脸,细眼啼妆,眉心贴一朵囍红花,入目皆是囍的大红色。
江雾身穿火红到炽热耀眼的嫁衣,衣裳以金丝蚕线绣了江山河图,房间里弥散着令人心静的乌香。
蕊香拿了一张红盖头来给江雾盖上,笑着说:“太子来接姑娘了,快些出去吧。”
薄如蝉翼的盖头遮住了江雾脸上闪过的那抹错愕,她拉住蕊香的手,紧张地问:“什么意思?”
“今日是您与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啊,您不是一直期盼嫁给殿下?”
音落,外头的喜婆催促道:“殿下已经到了,江二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可不要误了吉时!”
“姑娘,走吧。”蕊香扶着江雾跨出闺房。
正值夏季,阳光正好,江雾出了府,看见街边排列着一个个士兵,他们守护着长长的结亲队伍,队伍从街头排到了巷尾,有丫鬟满空洒着喜红的花瓣,混着空中飞扬下来的粒粒灰尘,美得如梦似幻。
街道两旁的树木系满了彩色丝带,它们随着风飞扬,远远望去像落在人间的彩云。
万丈霞光,山河为聘,谢辞卿着一身喜衣,墨发玉冠,笑容温润,他用红菱牵住江雾,一步步领着她往花轿上走。
周围宾客笑闹,杨氏眼含泪光送江雾出嫁,江易卓沉着眼旁观,江瀛哭着拉江雾不让她走。
江雾观察到,江氏和皇家的宾客几乎都在,唯独没有谢存衍。
江雾满心忐忑和疑问地上了花轿,一上去就忍不住问蕊香:“现在是什么时候?”
蕊香愣了好半天,“奴婢不知。”
发生的事颠覆了江雾所有认知,她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时间是哪儿,直到在洞房里等到了谢辞卿。
夜色已深,宾客已散,谢辞卿没喝多少酒,步伐稳健地进了洞房。
江雾激动地自己摘下红盖头,盯着他问:“我们在什么地方?”
她到死都没有出阁,更不要说嫁给谢辞卿。他违背事实的娶了她,但却十分从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这时的谢辞卿还很单纯,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给所爱之人,“在我的一幅画里。”
江雾皱眉:“什么?”
谢辞卿坐在桌边:“我曾幻想与你成亲,画过一幅你我大婚之日的画。”
谢辞卿嫉妒又憎恨谢存衍,所以这幅画里没有谢存衍,他便是以此来断定他和江雾在画里。他来得比她更早两天,得知这儿的情况。
因他画画时没有给画定下时间,所以这个世界的日子虽然会一天天过去,但没有准确的日期。
谁也不知道今夕何夕。
江雾和谢辞卿都无法解释这种状况为何会发生。
谢辞卿倒了两杯酒,递给了江雾一杯说:“就算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不同,但我们活下来了。在这儿你的家人谁都没有秘密。”
江时困和江易卓,都是个正常人。
谢辞卿说:“如果我们能在这儿永远活着,没什么不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娘子。”
江雾觉得不对:“这是个假的世界吧?”否则怎么会轻易让谢存衍这个大活人消失,让江易卓和江时困正常?
这是谢辞卿的幻觉。
他用所有美好的想象,构建了一幅迎娶心爱之人后的美好画卷,从而建造出的虚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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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 江上雾
谢辞卿默认了。
他倒了两杯酒,递给江雾一杯:“娘子,合衾酒。”
江雾没有去接那杯清酒。
她对谢辞卿除了愧疚之情别无其他,莫名其妙嫁给了他,江雾一时接受不过来。
谢辞卿将那杯酒强行塞进了江雾手里,“春宵苦短。”
‘春宵’一词听得江雾微愣。
他难道不知道这婚事来得莫名,两人做不了真正的夫妻吗?
谢辞卿看穿她在想什么:“在这个世界没有谢存衍,没有权利纷争,那些死者也都还活着,你的亲人也都十分和睦且没有秘密。”
“而一旦回到现实,等待你的就只有家破人亡。哪怕这样你也想回去吗?”
江雾沉默了。
这幅画里的世界来自于谢辞卿的幻想,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在幻想堆积起来的绝对美好世界。
尤其是江雾经历了那么多血腥之后。
谢辞卿主动勾住江雾的手臂,喝下合卺酒。
一杯见底,他抬眼看着江雾等她。
江雾在这儿的生活不仅是绝对的美好,而且还会有一个永远爱她、永远忠诚、永远身份尊贵的夫君。
江雾拒绝不了这样的生活,更不想回到现实里死去,在谢辞卿等待的目光中喝下了那杯酒。
谢辞卿笑了,抱住江雾去了床间。
对于突如其来的夫君,江雾紧张地抓紧身下的床褥。
谢辞卿温柔地褪去她的衣裳,拉过她因紧张而握成拳的手:“娘子,别怕。”
她肌肤无瑕,盈盈细腰白腻可爱,两条细长的腿笔直又漂亮。
谢辞卿滚了滚喉咙。
囍红的烛光把夫妻俩的影子投在床幔上,谢辞卿热情似狼,粗喘着流汗。
江雾红着脸别开头,又被谢辞卿掰回去轻吻。
房间里似泣非泣的声音传出院子很远,一直到夜半三更方才停歇。
江雾接受了谢辞卿,不仅如此,她还有些依赖他。
她很喜欢谢辞卿搂住她亲吻,更喜欢事后他给她的拥抱。
江雾觉得这是因为谢辞卿是她死前唯一能依赖的人,也是这个世界里跟她有共同秘密的人。
天蒙蒙亮了,谢辞卿搂抱着江雾:“谢存衍给你的那支金雀簪你还带着吗?”
江雾又累又困,眯着眼恍恍惚惚地没有回答。
谢辞卿没再追问,看着外面的天光渐渐亮起。
蕊香一大早进来备水,江雾困累得还在睡。
谢辞卿先洗过后,去江雾陪嫁的妆奁翻看。
他在里面找到了谢存衍给的金雀簪。
谢辞卿并不知道江雾以前喜欢谢存衍什么,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讨厌和嫉妒。他把金雀簪拿走,让下人丢弃掉。
江雾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沐浴过后就该用午饭了。
谢辞卿给陛下请安回来陪她用午饭。
谢辞卿给江雾夹菜,想了想还是坦白了:“我把谢存衍给你的东西扔了。”
谢存衍送过江雾许多物件儿,她问:“什么东西?”
谢辞卿:“所有。”
江雾咬住筷子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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