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画里去破案(44)

作者:月上孔明


江雾被枷锁禁锢了四肢,靠坐在囚车的角落,轻蔑的眼神扫过周遭围观的百姓,她被摇摇晃晃地送往刑场。

她嘴角嗪着冷笑,看不出一点阶下囚的样子。

送刑队伍的士兵很多,全都是有真本事的人驻守,朝廷对江雾的提防可见一斑。

刑队走了不久,在远处的路中央遇见一辆镶金的马车。

队伍停下,起初嘈杂怒骂、扔臭鸡蛋烂菜叶的百姓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江雾莫名看去,见车帘被一只手挑开,随后里面的人出示了一张皇室的令牌。

那只手明显是个男人的,白皙修长,距离很近,江雾看见了他掌心户口的厚茧,她知道那是常年习武之人才会留下的。

里面的人像是不想让她识别出他的身份,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难以辨别最初的音色:“只要跟了我,你的结局就可以更改。谢夫人考虑一下么?”

江雾冲他呸了一口唾沫,“你算什么东西。”

“我有权利更改你所遭遇的一切。”

江雾冷笑了声,“我不需要。”

“谢夫人总得为你的家人考虑。”

江雾闻声,侧目看了眼她身后的几辆囚车。

里面除了杨氏和江易卓,她的几个亲人都在里面,自然也包括了谢辞卿。

江雾笑得讥讽,“他们一个个都该死,江府之中无人清白。”

金车主人百般惋怜地叹息一声,“谢夫人,你太固执了。”

“我不需要你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的人来教训我。”

那人沉默半瞬,把一枚皇室的令牌扔进了她的囚车里,“三日后才是你的审判行刑日,谢夫人如果这期间想通了,随时带着这个东西来找我。”

“自然,它代表的权利也足够保你不死,只要夫人不那么固执的认为,尊严比命重要。毕竟我不认为,一个注重尊严的人会杀出这么一起惨烈的连环案。”

江雾踢了一脚令牌,讥笑道:“为了这一天,你筹谋划策了很久吧。”

那人的语气无悲无喜,似空灵的淡寂:“只要能得到谢夫人,我等得起。”

“那要是死了,你还等吗?”

“我不会让你死。”

“你究竟是谁?”

“等谢夫人愿意跟着我的那一天,你自然会知道。”

“……”

“阿雾,阿雾?醒一醒。”

江雾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晃得她很不舒服,她揉揉眼睛醒过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窗格撒下来,刺得江雾眼睛痛,她抬手挡住光,问:“怎么了?”

一开口,她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盛姝也被惊了一惊,“你只睡了这么一会儿,嗓子怎的就这么哑了?”她一边说,一边给江雾倒热茶。

江雾喝下润喉,趁着盛姝不注意的时候摸了摸后腰。

那个罪印还在。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知何时起,那个印记成了她的某种参照物,每次换了新的时间,她总要确认它是否存在。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是谁。

江雾打量起盛姝来,她脸上有一点很显眼的黑墨。

“你在作画吗,墨都弄脸上去了。”她拿出手帕,轻轻给盛姝擦去。

江雾还有些惶恐,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她看了眼漏刻,上头的时间是良月三十。

她在临死之前又倒回去了。

因为江若锦的变故,她提前去了交画日,可没有看见金车主人,就已经被追杀。

盛姝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说:“不是你要我教你作画吗?”

江雾啊了一声。

盛姝奇怪地看着她,抽出她面前的宣纸,“这就是你画的。”

洁白的宣纸上,一朵朵红色的花开放在上。那是山茶花,能够看出线条生疏,作画者很不熟练。

被涂了红色的颜料,虽画工不足,可鲜红的色彩让这些山茶花还是很美丽。

这些山茶花,就是莫三娘房间地板上的画。

不同的是,地板上的那些画得栩栩如生,又用莫三娘的四肢做了花枝,诡谲不已。

想到那张通缉令,再看自己画过这些画,江雾的脸色有些惨白。

盛姝没看出她的不对,收好画鼓励她一番,随后转了话茬:“上次你不是说,想要乌香却暂时买不到吗,我听易卓说,陛下赏了些给赵虎,他会给若锦送一些过来。”

“若锦心思细腻,知道你需要,到时肯定会给你送一些来的。”

江雾没告诉她,记忆里的自己从不用乌香。

她木讷的点点头,一字不发。

如今所发生的一切,和她记忆全然不同,她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案的凶手,真的是别人吗?因为记忆缺失,江雾在这一瞬间反而不确定了,她越来越惶恐。

正想着,外头的香说:“姑爷来了。”

谢辞卿穿上值时的麻衣,斜挎着一个小布包,蹦蹦跳跳地到了江雾身旁,拉过她的手胳膊笑道:“娘子,我来接你回府。”

江雾沉默。

盛姝以为是夫妻俩有悄悄话要说,随意找个借口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江雾望着眼前的谢辞卿,呢喃着问:“你是谁?”

谢辞卿仍然天真无害般地笑着,看江雾的眼神却变得深沉,“我是船板上的谢辞卿。”

江雾眼睛一红,激动地呛出声,“幸好你也回来了…”

否则她在这个世界就没有同伴了。

谢辞卿说:“那个世界对于你我而言,本就只是一个虚幻世界,不会真的丧命。只会进入下一幅画。”

江雾抹了抹眼睛,明白了,“现在我们是在哪?”

“回谢府再说。”

江雾点头答应,上了马车,谢辞卿问她为何会来这儿,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谢辞卿清楚是她入的画太多,走过的经历更多,一次次的时间错乱导致她的记忆薄弱。

他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回了谢府。

谢辞卿带着江雾去了两人的房间,窗上张贴的囍字还未撕下,府内许多物件都还保持着新的样子。

可见二人成亲日子并不长,但江雾也记不起他们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谢辞卿扶江雾坐下,对她说:“我带你入画逆流时光之前,总共准备了十二幅画。每一个月是一幅。若是烧毁当月的画,或是在画中死亡,就会自动转入下一幅。”

江雾说:“现在是良月,我们已经走过了两个月。”

而她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江雾有些气馁,翻开自己的线索札记,看见上面的记录只到郭钟子这一案。

关于江若锦杀害郭钟子的动机,在船只上江若锦说的那些,已经给了答案。和札记上所记录的没什么区别,都是因为郭钟子撞破了她的秘密。

审判日里的赵虎对江雾说了谎。

江雾想到什么,对谢辞卿说:“江若锦在船上做的口型,还记得吗?”

谢辞卿点点头。

江雾说:“她促使我晃了漏刻,让时间进程提前,又说那样的话,是她已经知道回到冬月廿七的我会遇害吗?”

谢辞卿说:“她是画中人,按理说不可能知道。除非,她和那个一直在监视你的凶手有来往。”

“那我们盯紧她?”

江雾错过了廿七的时候见金车主人,她很怀疑是江若锦受那人的指使,故意让她提前抵达,时间直接进入了她遇害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许给了江若锦什么承诺。

谢辞卿说:“我得上值,江若锦只能你盯着。但你要护好自己的安危。”

江雾答应,又说:“你在大理寺,若有机会就查我爹。我想知道让他保释郭钟子的人是谁。”

谢辞卿说:“江瀛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去看那鹤,而鹤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东西,有人送了岳父一对,送礼的这人兴许有关联。”

江雾说:“你的意思,查查是谁送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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