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破城知县做开国女帝(80)
作者:闲来听风雨
酒也称浊酒,顾名思义,酒水是浑浊的,哪会这样清澈。
他也不拿杯子,就着瓶口饮下一口,细细品味。
口感绵密,回味悠长。
“好酒、好酒。”太守饮尽瓶子里的酒,意犹未尽,“太少了。谢家怎的如此小气,送酒只送这么一点?”
夫人笑道:“谢家新开的铺子就是卖这些的,我已经吩咐人去买了。”
正说着,丫鬟通报,派去买东西的人回来了,前来复命。夫人让人进来,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她逐一清点。
四瓶酒、六瓶水果罐头、五斤糖、二十来颗糖果、六瓶香水、八块香皂。
夫人蹙眉:“叫你多买点,就买这么点?”
太守尤其不满:“酒只有四瓶?”
仆从擦着汗:“太守、夫人,钱带少了,只买到这么多。”
夫人失声道:“三百两银子还少了?”
她已经想到这些东西不便宜,结果还是超出了她的预算。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这里的件件都是世间从未现过面的稀罕物,若是让她来卖,多半定价也是如此。
太守交代:“再拿钱去买,多买几瓶酒。”
仆从尴尬道:“太守,我回来的时候听见铺子里的人说,东西卖完了,十天后才有货来。”
太守和夫人面面相觑。
太守叹道:“看这势头,谢家还可强盛百年。”
旁观者清,近些年他已经察觉到谢家下落的趋势,不想忽然振作起来,拿出种种神物,财富滚滚而来。谢家数百年世家,有深厚的底蕴,如今再有大量的财物支撑,足可再延续百年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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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爷匆匆跨进房内,满面喜色:“大兄,铺子里的货物卖完了。”
谢家家主放下酒杯:“好!”
也不知是在说酒好,还是在说货物卖得好。
谢三爷眉飞色舞:“如此天价,我还以为要卖上一段日子,不想一抢而空。早知这样,就应该把送到阳州和炎州的货物压一压,我们先拿来卖,等下次来货后再给他们分。”
说着连连可惜,“现在铺子里没货卖,还要再等十天,好些人来了没买到货。”
谢大爷笑道:“你忘记谢七郎信里说的饥饿营销了?”
“哦,哦,对,饥饿营销。”谢三爷如今对谢亦云敬佩万分,想起这回事,立即转了口风,“没错,正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货物有多么抢手,下次我们的货物一到,他们就会抢着来买。”
谢大爷问:“我听平阳县来的人说,现在平阳县人都称呼谢七郎为神仙县太爷,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光平阳县,徐州人都这么叫。”谢三爷答道,“农夫感激他做出新式农具,献上肥地增产的方法,都叫他神仙县太爷,还有给他立长生牌位的。”
谢大爷:“中州也在用谢七郎的曲辕犁和耧车,却没听见农夫感激他。”
谢三爷一愣。
谢大爷垂眸,嘴角含着一丝笑:“谢家在各州的人马即日行动,一个月之内,我要吴朝各处的农夫都知道谢七郎为他们做的事。”
皇帝打量着谢七郎只是谢家旁支,想要瞒下他的功劳,也得看谢家答应不答应。
旁支也是谢家人,何况谢七郎是他看中的继承人,容不得人欺负,皇帝也不行。
谢三爷肃然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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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县,谢亦云正在和俞县丞商量年后买铁的事。
征得裴言的同意后,谢亦云把裴言的身份告诉俞县丞,又说裴言提议以他王爷的身份去买铁。
俞县丞有些惊讶,但他前面就怀疑过裴言是六皇子,只是朝廷对这位六皇子提起很少,他没查出什么,现在怀疑得到确认,他惊讶过后很快就接受了。
但马上他又想到一事:“云夫人……”
谢亦云:“她不知道裴言的身份。”
云夫人的父兄被皇帝害死,她和裴言的父亲有血海深仇,但她家和裴言的母家又有深厚渊源,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亲是仇,恐怕云夫人自己也分不清楚。
俞县丞叮嘱:“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她困扰。”
这两人同在一处练兵,还是先瞒着云夫人,以免生出事端。
现在正是紧要的时候,不能出差错。
谢亦云答应:“好。”
俞县丞沉吟半晌,最后道:“六王爷不要亲自出面,王府里派一个人,只说六王爷要给亲卫重铸刀剑,王府重新修缮,需要买铁。”
谢亦云:“亲卫只有一千人,就是借口修缮王府,也有缺口。”
他们可是要造三万兵士的铠甲。
“兵库里的刀剑和旧甲可以熔化后用上,再从铁匠铺里可以获得一些铁,如此,需要在平长县买的铁减少将近五成。”
“六王爷府里的人到矿上运铁的时候,让云夫人配合,既是王府的人,他们不敢仔细盘查,再有云夫人,蒙混过关不难。”
两人又就这个计划仔细推敲了一番,对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意外进行推测,给出相应的应对之法,直说了半个多时辰,才确定下最终方案。
说完后,俞县丞就要走,谢亦云叫住他:“还有一事。”
“年后学堂要开起来,俞县丞计划得怎样了?”
俞县丞面露无奈:“其他都没问题,就是夫子不好找。”
整个平阳县都没多少读书人,而现在平阳县事务繁多,到处都需要识字的人,认得几个字的都被他召集起来分派了任务,根本没有空闲着的能够去学堂担任夫子的职务。
还有,这些人里有相当一部分真不能称为读书人,他们只是上过几年学,认得几个常用字,稍稍复杂一点的字都是不认得的,又怎能去教学生?
听县太爷的意思,他想要开的学堂还不小,那就要很多的夫子,平阳县找不到,只能到外地去找。
可是在人们的印象里,徐州穷,平阳县更穷,哪个会愿意来呢?
虽然他们平阳县发展势头大好,但很多人还不知道啊,就是有知道的,也总要观望一下,不会贸然地就跑过来。
还有,教授诗书的夫子虽然不好找,但能胜任的人在全国来说还是很多的,可是懂得地理、自然等的人本来就没多少,要找到这些方面的夫子就更难了。
谢亦云也知道这里面的难处,她也没打算一下子就建立一个规格齐全的学堂。
“慢慢来,先把文化课开起来,至于其它的科目,等找到夫子了再开。”谢亦云安慰俞县丞。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培养出一批能写会算的,她才有人可用,不然办起事来太不方便了。而且她以后要做的事会更多,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才,这个学堂是一定要开起来的。
她诚恳地望着俞县丞:“我听说俞县丞当年是考中了状元,同窗、同年中肯定有不少大才,俞县丞何不给他们写信,请他们到平阳县来任教?”
又许下承诺,“他们来了,在平阳县给他们分房子,家属可以跟着来,分配工作。”
“至于月俸,比照国子监先生的三倍。”
俞县丞目光一凝,县太爷真是财大气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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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俞县丞坐在书桌前,灯下铺着一张纸,他执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县太爷说的不错,他有同窗、同年。
但当年他元正元年,二十三岁高中状元,何等意气风发,一朝跌落尘埃,一腔激愤来到平阳县,与他们绝了书信,满心要做出成绩后再和他们联系。
可是一年又一年,蹉跎至今,他已经二十六年没和当年的好友通过音信。
终于,笔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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