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女配跟情敌HE了(14)

作者:禾乌


霍大小姐冷冰冰地看了眼谢七,又关切温和地问小今朝:“岁岁,他们欺负你了吗?”

沈今朝摇头:“没有,但是,但是……”

霍鸾:“但是怎么了?”

沈今朝将脸埋进表姐怀中,小声撒娇:“但是他们吓到我了。”

谢七及一众跟班:!!!

他们齐齐看向霍家女子,总不会这个原因也要教训他们吧?

然而事实证明,仅仅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或者说不需要理由,只要沈今朝开口,这些姐姐们便会二话不说修理人。

“我们岁岁多乖一小孩,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能让她生气的,会是什么好人?”

“必然不是一般的贱人!”

从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的谢七脸都要绿了,最后还是柳二出来打圆场,将人拖走了。

至于其余跟班,免不了一通打。

最后还是沈今朝觉得打得太重了,让她们停手。

霍鸾从始至终没动过,温柔地安抚着怀中的沈今朝,眼神却时不时看向一直沉默的卫戍安,暗含警告。

卫戍安低头,心尖的余颤逐渐消退。

霍鸾:“岁岁,我们回家。”

沈今朝先是应好,而后才弱弱问道:“姐姐,我们可以跟这位哥哥一起回家吗?”

她从谢七口中知晓,表姐家似乎对这位哥哥态度特殊,她不愿让表姐为难,却也不想就这么丢下伤痕累累的少年。

霍鸾却一丝犹豫也无,笑着说:“当然可以了,岁岁,你刚刚便是因为这位哥哥跟谢七他们起了争执吗?”

沈今朝松了口气,点头:“是,我看见他们在欺负他。”

霍鸾:“岁岁真勇敢!”

沈今朝眼睛立刻弯成月牙,有些羞涩地嘿嘿笑。

霍鸾又说:“但下次还是莫要一个人与他们起冲突,有事先找大人,知道吗?”

沈今朝:“嗯嗯,姐姐,我这次原本也是想去找夫子的,只是不小心摔了,才被谢七他们发现了。”

霍鸾蹙眉,关切道:“摔了?身子可有哪儿碰着了不舒服?”

沈今朝:“没有呢,姐姐,只是轻轻摔了一下。”

霍鸾不放心:“真的不需要大夫来看看?”

沈今朝转身看了看卫戍安:“要看。姐姐,这个哥哥伤得很重。”

霍鸾和卫戍安平静地对视。

霍鸾:“好。”

卫戍安攥了攥手心,垂下眼眸。

自此,沈今朝每次到国公府,都会特意看望卫戍安,甚至在书院,也多加照顾,不让谢七等人钻着孔子欺负他。

卫戍安不善言辞,不苟言笑,面对沈今朝的亲近,总是沉默着,不知如何应对。

私底下有不少人找过他,让他安分点儿,别妄图借沈今朝的善心生事,但在沈今朝面前,所有人又都十分顺着她的意,装出接纳他的模样。

甚至谢七都来警告过他,让他自己滚远点。

卫戍安原本觉得这一切十分可笑。

她不过是没看过人间疾苦,没尝过人心险恶,所以才有这虚伪的善良。若是有朝一日,她跌落神坛,失去庇护,还能有这多余的怜悯之心吗?

霍鸾不似沈今朝天真,轻易看穿卫戍安的阴暗,先将人揍了一顿,而后才慢悠悠地说:“岁岁是好心,待身边的人都很好,因此多的是削尖了脑袋往她身边挤的人。你幸运,阴差阳错被她记住了,但也最好收收那阴沟般的心思,否则你的下场就会跟那些不怀好意接近她的人一样。”

卫戍安一言不发。

霍鸾突然嗤笑一声:“你以为岁岁待你这般亲近,只是可怜你?”

卫戍安:“不是么?”

霍鸾:“你可知世上可怜人有多少,真当谁都配得上她的好,你是可怜,但能有机会凑到她跟前,已是十足幸运了。”

卫戍安觉得讽刺:“你觉得我很幸运?”

霍鸾:“不然呢?卫戍安,岁岁虽然心善,却也不是全然没有警惕心,她待你这般好,不止因为你可怜,更因为,你是我母亲妹妹的儿子。”

“她知道自己天真,容易被有心之人算计,所以从不轻易亲近生人,而你,在她看来,是家人。”

卫戍安呼吸一滞。

霍鸾转身,声音逐渐消散在风里:“你笑她天真,没吃过苦,但你可知,自己比起世上百姓,又少吃了多少苦头,与我国公府攀上关系,又有多么幸运。”

“至少和你比起来,岁岁要有自知之明许多。”

卫戍安没有管霍鸾最后的嘲讽。

家人……

他耳边回荡着这个词。

自他出生,从没有人拿他当过家人,他见到的那些人,个个都恨不能跟他撇清关系。

他的存在便是耻辱,与他沾上边便是丑闻。

但她却拿他当家人。

卫戍安心中莫名肿胀,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哭了。

眼泪是弱者的象征,他分明发过誓,不论遭受怎样的痛苦,都绝不会再流一滴泪。

但却未曾想过,遇到善意后,该如何应对。

少年手足无措,笨拙慌乱。

有此为难,皆因他仍旧良善。

因此淤泥被溪水轻轻扫去,露出清澈的柔软。

他忽然明白少女身边人对她近乎夸张的保护。

世上诸多丑恶,个人有个人的晦涩。

但被温柔以待后,仍旧希望那人,能永远不受世道磋磨,永远无忧安乐。

第15章

沈今朝及笄后,卫戍安便自行请缨,远赴边关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后来在几次战役中崭露头角,获得提拔,成为护送公主到南诏和亲的使臣。

因为时间冲突,卫戍安并未参加她的婚礼。

上一世,直到死亡,沈今朝都未能再见到卫戍安,宋知章曾告诉她,卫戍安被南诏公主看上,留在南诏做了驸马。

眼下,离她成亲的日子已经过去月余,卫戍安早该到了南诏,怎会出现在湖城?

范京骤然被打断,本来有些不悦,但对上少女清凌凌的大眼睛后,又什么不悦都飞走了。

他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放软声调:“放心,美人儿,我不会那么对你的。”

沈今朝心乱如麻,想直接问清楚对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人既然敢这么对待卫戍安,她若冒然质问,只怕适得其反。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佯装不解:“公子,既然他是镇国公的侄子,你这么对他,不会出什么事吗?”

范京哈哈大笑:“镇国公?哈哈哈哈,美人儿你是外地人吧,竟然不知道镇国公跟我伯父有仇。这天下,就是人人都怕他霍凌寒,我范家人也绝不会怕他!莫说他的侄子,就是他的亲儿子来了湖城,也得脱层皮!”

身为镇国公亲外甥女的沈今朝,默默打消了自己亮明身份的想法。

她偶有听闻,三洲节度使吴王拥兵自重,却不曾想,对方竟然嚣张到此等地步。

私自扣押使臣,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吴王,只怕已有不臣之心。

只是不知为何前世并未听闻这个消息。

曾经打算借湖城官员回洛安的沈今朝,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未曾有机会行动,否则便是羊入虎口,送上门给吴王做威胁舅舅他们的人质。

楼珈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放任她一个人待在这儿吗?

沈今朝的沉默落到范京眼里,成了被他家族权势震慑到的证明。

理所当然的,他伸手打算搂住沈今朝,却不想,对方竟然仍旧躲开了!

范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唰的一下合起扇子:“美人儿,你莫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今朝的手忍不住发抖,对方不怀好意地打量,赤。裸裸的觊觎,都让她的心越来越沉。

即使楼珈曾那样调侃自己,她也不曾感到这样的不适恐惧。

沈今朝:“公子,我已有夫君。”

范京笑出声:“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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