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踹了他一脚，“你不要命啊！”

“呸呸呸，就我们几个人，怕什么！”这群人并不全是当初的京都卫，有一部分资历比较老，早就参军，跟着方楚宁多年了。

“难怪方大丰神俊朗，家世出众却没有谈婚论嫁。”

“王爷也没有定亲，只是在北蛮当间客时与人成婚，那是也纯属无奈，如今他想要什么王妃没有，可从未提过成婚一事，皇上也不敢赐婚，原来他们早就暗度陈仓。”

“方大真是勇气可嘉，竟敢觊觎王爷，他怎么敢的？我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王爷对方大也很好啊，以前在帐中对侯爷都只有几分忍耐，对方大，那简直……有说有笑，就是和旁人不一样，皇上刚到军营时还因此闹过脾气专门盯着方大打，就是不爽王爷对方大那么温柔。”

“完了，完了，皇上要是知道了，方大会不会被……”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神色惊恐，“皇上一定气疯了。”

林萧想了想谢珣的性子，还真有这种可能！

张伯兴不悲不喜地说，“万一皇上早就知道了呢？”

“那不可能，皇上若知道，以他的性子定是翻了天，怎么可能点名要方大随王爷出使。”

众人都能脑补到谢珣提刀追着方楚宁砍杀的画面了，着实有点吓人的。

“这事怎么瞒得住？林萧和张伯兴还是皇上亲信，回京后你们敢瞒着皇上吗？”

林萧和张伯兴面面相觑，他们真不敢，真要瞒着，被谢珣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写信给谢珣时说不说这事都成了难题。因此林萧这两日都没给谢珣写信，真要告诉谢珣，怕他直接赶来桑南把方楚宁砍了，这和谈怕都不会在意了。

可若不说吧，怎么瞒得住呢？

王爷啊，你糊涂啊，你为何要纵容方大呢？

“牵个手而已，我和林萧也牵手，谁说就一定有什么，反正皇上问起来，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张伯兴难得机灵一回，林萧也觉得无法反驳，谢珣信不信，那是谢珣的事，他们就是谁也不得罪。

方楚宁和谢珏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军中的议论，谢珏只是担心大帅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希望这事能拖得久一点吧！

“听风，走神了，该你下了。”

谢珏心不在焉，下了一步臭棋，救都救不回来，活路都被方楚宁堵死，原本他和方楚宁下棋就四六开的，下错一步挽回很难，何况是这样重要的棋路。

“心神不定，今日你都输了三局。”方楚宁支着头，戏谑说，“我父帅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人在边境，要面对也是我们从桑南回去后的事，你担心那么遥远的事做什么？”

“遥远吗？”谢珏冷哼，“桑南这边最多一月内就结束了。”

“父帅就算震怒，也只会找我算账，无所谓，从小到大，我被他揍的次数还少吗？他又不敢对你怎么样，还能打死我不成？”方楚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

“他还真会打死你！”

“我有免死金牌！”方楚宁眨眨眼，“皇上不会允许的。”

“知许会护着你，你想多了！”谢珏冷笑，知许只会在大帅揍方楚宁时，给大帅一条更粗的鞭子。

“那就要看听风对我有多少情分，情分越多，皇上就越会护着我。”方楚宁特别不要脸地说，“看你表现了。”

第813章 父命

子时已过，月上柳梢头，方楚宁浅眠，听到了几声长短不一的鸟鸣声，他睁开双眸，眉心微拧，这是方大帅的探子在桑南特有的信号。

他来桑南后，并未寻过他们，谢珏的影卫探查能力极强，他也不需要动用江南的探子们，如今深夜寻他做什么？方楚宁侧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谢珏，谢珏应是累极了，眼下有少许青黑，睡得特别沉，天气炎热的缘故，只盖着一件薄被，被他拉到腰腹处，方楚宁看着他熟睡的脸，微微勾起唇，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只是这样看着他，心情就很放松，愉悦。

不远处，又传来了鸟鸣声，方楚宁起身，拉过薄被盖住他，起身穿衣离开。影卫轮岗，只有影三在，虽看到方楚宁，却没有吱声。子时后，驿馆很安静，只有一些精力旺盛，明日也不需要值岗的将士们还在玩闹，方楚宁从后门离开驿馆。

后门处有探子留下的记号，方楚宁到了约定的凉亭外，已有两名探子在等着，见到方楚宁后跪地行礼。

方楚宁抬手，“起来吧！”

“是！”

那是两名很青年的探子，其中有一人方楚宁眼熟，是周不言的表兄，他和周不言生得有几分相似，周不言跟了方楚宁十几年，因此他很轻易就能认出来。周不言的表兄姓陈，名叫陈叶生，在大帅麾下已有八年，这两年被派来桑南，一直都在桑南活动。

“找我何事？”

陈叶生也能轻易认出方楚宁来，他年少时经常见方楚宁，他和十年前也就身高，气质有了变化，几乎是等比例长大的。

陈叶生心情也很复杂，沉声说，“大帅有令，请公子立刻启程回边境槟城，他在那里等您。”

方楚宁心中咯登一声，虽隐约有预感，可真正听到命令时，背脊仍是爬上冷意，月光如水，洒落在凉亭之外，旁边湖水波光粼粼，柳树飘荡，衬得凉亭内外孤寂寒凉。方楚宁负手而立，落落大方，交剪在背的手已紧握成拳，他问，“父帅可说是什么事？”

“大帅不曾说过，我等接送公子回槟城的命令。”陈叶生暗忖，为了什么事，你心中有数啊，你和王爷的流言桑南都传遍了，我们也不敢瞒着大帅啊。

槟城和牡丹城之间书信传的非常快，只需两三日，大帅自然也会听到桑南的流言，方楚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叶生，这周围是埋伏多少人手，“若是我不愿呢？”

陈叶生似也早有预料，“公子，别为难我们，大帅书信说，不惜一切代价，我们不想伤了公子。”

这群人虽是江南驻军的探子，可忠心于大帅一日，自然对方楚宁也颇为尊敬，轻易不敢动手。

“小叶生，我们也有十年未见，不知道你身手如何了？我倒是想领教一下，把人都喊出来吧，一起上，赢了我，你就不负父帅之令，赢不了我，那就离我远点！”方楚宁是空手赤拳而来，也知道周围不止一两人，仍有勇气与他们一战，这群探子主要是刺探情报，论沙场作战与拳脚肯定不是方楚宁的对手，可方楚宁孤身而来，双拳难敌四手。

“公子，你这就为难我们了。”陈叶生说，“我和小四一起来，就是不想事情闹大，周围没有埋伏探子，只有我们。”

“那就动手吧！”

“您是公子，我们不敢不敬。”陈叶生说，“公子与王爷在桑南闹出风波来，也该想到大帅会请您回家。”

“我是奉皇命出使，谢珏在牡丹城，我就要随身护卫，父帅一句话就要我回槟城见他，他的命令比皇命还大吗？”方楚宁搬出谢珣来。

陈叶生，“……”

旁边的探子说，“公子，使团有林萧将军与张伯兴将军，王爷身边也有诸多影卫，安全无虞，您也不必挂心。”

“是吗？你能保证他能平安离开牡丹城，我都不敢保证，韩子期也不敢保证，连桑南王自己都举棋不定，你凭什么笃定？”方楚宁看向他们的目光极其冷漠，“我知道你们奉命而来，我也不为难你们，动手吧！”

“既然如此，公子，得罪了！”陈叶生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探子迅速向方楚宁袭来。

谢珏半夜倏然惊醒，习惯性地翻身去找身边人，却摸了空，谢珏慢慢地清醒过来，等了片刻，不见方楚宁回来，谢珏也有些睡不着，起身出来寻他。

影三见状，无需谢珏主动问，“方公子子时一刻出门了，我听到两声江南那边的鸟啼信号，应该是江南探子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