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9)

作者:重皿


傅疏紧紧一勒,丝昂扽紧的声音掩盖了渐眠的呜咽。

傅疏可能并没有羞辱他的意思,捋着渐眠绷挺的颈,像顺什么东西的毛。

渐眠的手腕被压着反束在床头,挣动都困难,还要恶狠狠地啐他:“去死!”

傅疏走了,留了话给禁卫。

不准开门,不准听他撒娇,也不准喂吃的。

他是铁了心要叫渐眠吃教训,黝黑昏暗的屋子像蜗牛的壳,蠕动都困难。

薄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木屋年久失修,掀了混泥的顶盖和薄薄瓦片,霜雪的冷裹挟着少年身上的食物香气飘了进来。

他轻巧落地,猫儿一样的半点声都不出。

裹了糖芯的烧饼沾着白芝麻,一口咬下去又香又酥,他却没碰,从怀里掏出来,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凑到渐眠唇边,声音压的很低:“殿下,吃点。”

渐眠偏过头去,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解开。”

那实在是个很漂亮的结,末端打成一朵花,碾在渐眠脉络清晰的腕骨上,勒出鼓鼓的雪白肤肉,垂落的绸带被攥在手心,像渐眠不得不去握住什么东西。

渐眠蜷住的手指高热,洇湿软绸的丝带,手心汗渍黏腻,根根如玉的手指交叠在一起,花芯子一样的娇嫩。

薄奚却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呢……

渐眠在催:“磨蹭什么!?”

薄奚舔了舔尖牙,开口道:“殿下,解不开。”

渐眠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但他看不见绳结,也看不清薄奚脸上的神情。

油乎乎的手指沾上烧饼的香,渐眠就着他的手吃完一整块才想起来嫌脏,蹙着眉往后缩,好像吃的嘴巴亮晶晶的不是他一样。

正在这时,横空伸出的指腹在他的嘴角蹭了蹭,又在渐眠即将发脾气的瞬息收回来。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黏腻的油渍在薄奚指腹附着,他却并不嫌脏,甚至想……

他的目光落在渐眠的唇上。

他人很瘦,下巴尖尖,整个人雪里堆出来的娃娃一样,分明是个薄情寡义的长相,却偏偏生了双饱满上翘的唇瓣。不笑也似笑,得意时就更漂亮。

上翘的唇瓣像在索吻。

薄奚沾了他唇瓣温度的指腹都烫起来,油渍黏腻香甜,他的心不知为何好像被猫儿抓了一下。

也痒痒的。

……

渐眠吃饱了,那点儿掩于散漫下的小心思又活络起来。

他垂睫下扫。

绳结说难解也不是全无办法。

薄奚跪坐在床头,硬瘦的指骨垫在渐眠细白的手腕上。他低下头,拿尖尖的犬牙去叼软软的丝绸,只是不免会碰到渐眠的皮肉,粗重呼吸热烫氤氲,很快就在渐眠的腕骨上渲出点点粉斑。

两个人难免有接触,这也是第一次,在渐眠清醒的情况下两个人离的这样近。

在这个距离下,能够看见薄奚高高挺挺的眉骨,和洗墨一样的眼睛。

在这双眼睛的攻势下,大概很少有人能够不败下阵来。

渐眠声音都在颤,语调却硬撑着如此不动声色:“薄…薄奚,你快点儿呀!”

他鲜少有这种示弱的时候,两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折腾一会儿,薄奚才装作很不容易的撕开了绸带。

渐眠下意识松了口气。

接着,他就要颐指气使的要薄奚背对着他跪下来。

门口有守卫,想要突破显然没那么容易。

最好的办法,就是按薄奚刚刚的办法。

——哪里来的哪里出。

渐眠有苦难言,踩着薄奚的脊背站上去,屁股疼的龇牙咧嘴。

他在心里骂傅疏一万遍。

哆哆嗦嗦的小腿站不稳,薄奚温驯的问:“殿下,您怎么了?”

他没怎么,他总不能跟主角攻说,自己十六岁还要挨人巴掌。被压着打屁股。

渐眠身上虽瘦,屁股肉却不少,一巴掌下去晃晃荡荡,手感十足好。傅疏给他体面,没给人打的三天下不来床就是敬重。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薄奚身上,看着自由的顶棚两眼放空。

蓦地,薄奚的手指箍住了渐眠小腿。

他的话比行动要迟:“殿下,得罪了。”

现在被掌控的分明是渐眠,他却觉得薄奚比自己还要紧张,紧张到嗓音都嘶哑。

啊——

渐眠被他颠起来,岔着腿稳稳坐在薄奚肩头。身形挺括的少年脸上一派柔和,手指上扶,没入了渐眠未束袜的小腿上。

冰冰的,叫人瑟缩。

“殿下,扶稳了。”

渐眠难堪地偏过头去,身子却低伏在他身后,多温驯似的。

连绵雪脉起伏,进山的路崎岖狭罅,薄奚将御寒的外衣都裹在他身上,盛冬了,他还穿单薄鞋袜,掩在雪下的尖锐石子儿刺破脚底,他一声不吭。

这仅是因为渐眠一句半真不假的玩笑话——他要登顶看看。

这样冷的天,这样连绵的积雪,人踩上去都能陷进半寸湿,薄奚的鞋袜都湿透,佝偻着身子,让他趴的更舒服。

倒真像个卑贱的马奴了。

书中主角攻的忍辱负重对于读者而言仅仅是一笔带过的屈辱岁月,这些经历只会磨砺的他更加坚韧。但渐眠如今被他背着走过这段路,才有这个人是有血有肉真真切切活着的实质感。

他愣了愣神,往薄奚身上贴了贴。

真冷。

越走越陡,薄奚的脚步却始终稳的很。

啼啼山不很高,却重重成关,外壁下陷。若有人一时不察脚滑摔下去,就算一时摔不死,耗也是能耗死的。

浓雾弥散,薄奚身上染了霜露,凝在眉骨上又顺着下颌砸下来。

渐眠半眯着眼,声音又轻又黏:“薄奚。”他叫他的名字。

“放我下来。”

薄奚神色晦暗,声音却很真挚:“殿下,此处危——”

冷硬的蛇骨鞭绞缠住了他的脖子,渐眠在笑:“放我下来。”

薄奚清楚他打什么心思,只是略有些疑惑。

袖袋衣襟他都摸过,这根鞭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他顺出来的,又藏在了哪里呢。

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倏然

有凉凉的指尖陷进渐眠的小腿窝,那肤肉好像很软很热的样子。他仰着头,思绪放空,全然不管那根越勒越紧的鞭子。

性命于他而言,好像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疯子。

真是个疯子。

“薄奚…”他颤着声叫他:“放我下来好不好。”

渐眠在等他回答。

过了良久

薄奚终于点了下头。

他疏疏落落的睫毛上被白霜覆盖,将渐眠抱在怀里,多爱惜似的:“殿下冷吗?”

渐眠没有回话。

冰冷像死人一样的手捏起渐眠的尖尖下巴,仔细端详。

在这一瞬,身份地位的界限模糊,此刻的渐眠不是雪封国的小太子,此刻的薄奚也不是只配跪在他腿边的马奴。

渐眠只是渐眠。

薄奚也只是薄奚。

渐眠撒娇时是很漂亮的,软软的唇被咬的充血,眼尾略长的睫毛怯生生掩着汪水的眼,姣美的不像话。他捧着薄奚的脸,像爱抚情人一样的呵气:“薄奚。”

薄奚微眯着眼,好似没能听清,慢慢凑近,直到两个人将近面贴面。

“我想要那朵花。”指尖下滑,抿在薄奚硬凸的喉结上,他垂下头,驯柔的伸出软软的舌,热滚滚的,盯着薄奚的眼睛,嘬舔着薄奚的喉结。

他呼吸都滞涩了一瞬。

咕啾的含糊不清:“薄奚,我想要那朵花。”

没有人能拒绝他。

没有人。

可能薄奚是个例外,也可能是色令智昏。他冷眼看着跪伏在自己身上的渐眠,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往崖边走。

那朵迎风摇摆的小野花样子寻常,却生在光滑无痕的峭壁中空,想要采到,也意味着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了。

罪魁祸首笑的色若春花,只是怎么看怎么恶意:“薄奚,你要快点儿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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