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轻声叫醒还在昏睡的叶翩翩，将她虚弱的身子扶坐起来，在她腰后垫上一个枕头。

他端起冒着热气的黑褐色汤药，用勺子舀了半勺，吹了吹，送到叶翩翩的唇边。

“小翩儿，来，喝药了。”

浓重的苦涩味呛进鼻腔，叶翩翩别开脸，“我不喝……”

楚箫哄道：“小翩儿，你乖乖喝了药，我便不关你了，好不好？”

叶翩翩咬着唇，不做声。

“小翩儿，你跟我赌气可以，但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乖，喝了药，烧退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楚箫继续耐心地哄着。

叶翩翩转眸看着他，嗓音干哑地道：“除非，你放我走……你放我走，我就喝药……”

楚箫的眼神渐渐冷下来，“小翩儿，你不肯喝药，是笃定了我会心疼你对不对？你明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从我身边逃开。”

他握拳抵在隐隐作痛的心口处，“小翩儿，你是在剜我的心。”

叶翩翩的心莫名抽了一下，她涩声道：“那你将我困在你身边，又何尝不是在折磨我？”

“折磨？”楚箫冷嗤一声，“你忘了你曾经说过，谁与我为敌，你就与谁为敌，你永远站在我这边么？现在，最先站出来与我为敌的人，却是你，小翩儿。”

“我当时又不知道你就是千夫所指的大魔头……”

楚箫眸光一凛，一只大手猛然扼住叶翩翩纤长的脖颈，眼神裹着冷意，“我说过，若有这么一天，我会第一个先杀了你。”

叶翩翩的脊背本能地僵直，心底瞬间涌上密密麻麻的恐惧。

她发现自己错了，他本来就是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是只因为他平日里对她有几分暧昧，有几分纵容，她便不免有些恃宠而骄。

但是，他的耐心在她身上耗尽了。

楚箫眼神幽暗，扼住她脖颈的大手越收越紧。

叶翩翩本来就烧得昏昏沉沉，此时呼吸困难，更加奄奄一息，她想掰开他的手，但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浑浑噩噩地想，就要这样死了么？

他真的要杀她……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她情愿死在任何人的手上，也不希望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她的眼角，无声地溢出了滚烫的眼泪。

这时，楚箫的眼神陡然一慌，他松开手，将叶翩翩紧紧地搂进怀里，语气放得轻柔，“小翩儿，我真的很想掐死你，可是我舍不得，你不吃饭我都心疼得不得了，你现在先乖乖吃药，嗯？”

叶翩翩被他吓得不轻，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身子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别怕。”楚箫轻轻地拍她的背，然后扶住她的双肩，深深地看着她，“小翩儿，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

叶翩翩缓过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红着眼圈道：“你对我不好，你太坏了……我又不是你的小猫小狗，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委屈极了。

“我那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了，小翩儿，你明白我的心情么？”

楚箫最见不得她委屈的模样，心神瞬间就乱了。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小翩儿，留在我身边，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

他又重复发誓了一次。

他的眼神炽热，仿佛有暗焰在燃烧，叶翩翩从他漆黑的瞳仁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自己的倒影。

叶翩翩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微微垂下眼眸，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那你以后若是……若是对我不好，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离开你。”

她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答应留在楚箫的身边了。

楚箫眸光一动，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小翩儿，我以后若是不对你好，我就你死在你面前！”

叶翩翩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唇角不知不觉地微微上扬。

选择留在大魔头的身边，她也不知是对是错，是福还是是祸。

但是，她想为了人生第一次的心动，义无反顾一次……

“小翩儿，先把药喝了。”楚箫放开她，端起那碗汤药。

叶翩翩闻到汤药的那股腥涩味，下意识便摇头，“太苦了……我不要喝。”

“不喝病怎么会好？你想让我心疼死，嗯？”见她不肯喝，楚箫便自己喝下一口药汁，然后捏住她的下巴，覆唇过去。

叶翩翩怔住，慢慢地瞪大眼眸。

楚箫的舌撬开她的唇齿，将苦涩的药汁悉数哺到她的口中。

叶翩翩被迫吞咽下去。

喂完药，他没有退出去，而是托住她的后脑勺，与她辗转缠绵。

“唔……”叶翩翩微弱的气息瞬间被他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