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长媳(71)
作者:云东曼
梅姨娘:“老太太说得是,我没什么本事,如今家中困难,大事帮不上,小事倒也能张罗一些。”
老太太听了舒心,难得夸了梅姨娘一句。
儿子那几房妾室,她早先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梅姨娘,宫里送来的伺候人的舞女能有几个好东西?如今看下来,在宫里也不是白混的,最起码会审时度势,脑子还算清醒。
若是不好的,她左右家中也养不起闲人,索性发买了,梅姨娘又能如何?
梅姨娘自己也是知道这点的,等虞怜吃完饭还利索把碗筷都收拾了,跟着虞怜就去拿着昨日写好的那些东西和纸笔去找公爹。
华詹正在院门前那片地除草翻地,一下一下挥得大汗淋漓,边上双胞胎在身后两把小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放下了,在爹身后翻好的地里捉着虫子玩。
虞怜喊了声爹。
双胞胎听见嫂子的声音,立时像弹簧一样炸了起来,以超越他们短手短脚的速度捡起小锄头,跟着翻地。
虞怜倒也不是次次都揪着俩小子不放,偶尔还会给些甜头,没揭穿他俩,看他俩老老实实锄地笑了笑说:“爹,您歇会儿吧,一会儿您带我去二爷家商量些事儿,昨儿个二爷虽简单说了下村里人的大致品行,但详细的也还不了解,我昨晚连夜起草了招工事宜,今日便去二爷家再详细打听打听,还得选个工头来负责建宅之事。”
“二爷德高望重,在村里又是见多识广之人,有些事应该瞒不过他的眼睛,可以剔除一些浑水摸鱼之人。”
华詹也知儿媳出身千金小姐,不似村里人那样随便走动,她看着是能干利落,实则也是骄矜之人,故而才会来找他这个当爹的一块上门拜访。
当场就应下了。
双胞胎一直竖着耳朵听呢,听大嫂说要去二爷家,直接就放下小锄头,抹抹脸上的汗,刚才拔草捉虫子一双小手染上了好些泥巴,这会儿在往脸上擦,两张同款的小脸顿时也成了泥巴脸,还浑然不觉,拍着手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找豆子他哥玩!”
虞怜走过去,俩小子吓了一跳,警惕地仰头盯着大嫂,虞怜却拿出手帕,帮他们把脸上的泥巴一一擦干净了,动作轻柔。
双胞胎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嘟囔着说:“才不脏。”
因着怕赶上午饭时间会尴尬,虞怜和华詹便吃过午饭了再去,左右没什么事,虞怜就搬了把凳子坐在屋檐下看三个小孩给猪和鸡鸭喂食,看他们笨手笨脚一会儿被鸡啄,一会儿被小猪拱还强忍着委屈喂,就为了养大了能卖银子,还怪有意思的。
双胞胎还趴在鸡栏旁,大着胆子警告小鸡崽儿:“等你长大了就吃了你!”
小鸡就咕咕咕地回应。
华言不知道想到什么,偷偷回头看了大嫂一眼,跟同胞弟弟伤感地说:“我们长大了也要挨宰的,要扛着锄头种田,就像爹那样。”
华行也叹气:“这怎么办?不想长大啊。”
俩兄弟双手杵着下巴,把脸撑变形了,同时叹气:“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大约感觉过了饭点,华詹洗了把脸,叫上儿媳就要去二大爷家取经。双胞胎蹑手蹑脚跟在爹和嫂子身后,两人倒是不拦着,权当没看见,小果儿趴在屋里的门内偷偷往外看,虞怜正好瞧见了,就招招手,小不点儿就高兴地亮着眼睛冲了出来。
这一下倒是又成群结队的,如同母鸡带小鸡一般出行了。
到了二大爷家,三个孩子去找他们家六七个小孩玩,虞怜和公爹就在堂屋里跟二大爷打听。
虞怜做事惯是细心周全,哪怕要用的人,她也每一个人名字年龄都记了下来,后面再备注上诸如品行或经验体格这一类的。
等完全登记好,再从这里头筛选,看各人适合做哪一样,这一份不但现在用得着,等后面她的农场建成了,甚至有开厂子的打算,也照样用得着。
二爷奶和麻婶子不时过来给客人添点茶水,见了很是不解,“不就招个工?干啥这样费劲儿?多浪费笔墨啊。”
在她们眼里,笔墨是顶顶金贵的东西,那是读书人才用得着的,写这些却是有些浪费笔墨了。
“不就是记个人?名字记得就行了,怜丫头你哪些不了解的随时来问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看着他们长大的,几岁还尿床的事儿二爷奶都能给你说得一清二楚。”
虞怜停下来,笑着摇头说:“我只记一回,后头却能便利无数次,还不用特意来劳烦您,岂不值得多?”
二爷奶其实还没听明白,就看着这丫头的眼睛,清亮又好看的,一身淡然成竹在胸的气质,想起昨日老头子说这丫头不简单,便不再说了。
人家好歹出身高门,是大家小姐,哪怕自己不理解,她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等理清楚这些事儿,太阳已经落了山,到了这会儿虞怜心里对这些人如何聘用已经了然于心,哪怕不看单子也能清楚个七八分。
二爷奶留虞怜和华詹还有三个孩子在家吃晚饭再走,虞怜笑着婉拒,眼看这一家人就要离开,二大爷犹豫了下问:“怜丫头,你昨日说要找精通建宅之人来领头帮你家盖屋子,可有人选?”
虞怜道:“还没有,二爷有推荐的,尽可说来听听。”
二爷便道:“咱们上邑村有个常年都在外头给人做工的,他专做建房盖屋的事儿,说来也做了十来年,技艺是没问题的,昨日他来了我家,让我帮着说道说道,说他想接你家的活儿,问你肯不肯。”
“这小子做事没问题,就是人在外头混久了,油滑些,二爷想着跟你说清楚了,你若想用他再用,要是怕他偷奸耍滑另有思量,便是不用也没事儿,二爷帮你说他,保证他不敢有心思。”
虞怜微微一顿,又问村里还有没有类似的人?
二爷想了想说:“都是种地的,做这类杂技的少些,只他一人罢了。”问完虞怜说回去考虑下,明儿再说。
路上华詹问儿媳:“可想用他?”
虞怜摇摇头又点点头,“虽人品非上佳之选,但也要仔细考量。”
“若村里有其他人选可做此事,我大可选另一人,却只他一人,就成了难题。”
“咱家回乡以来,二爷帮了我们不少忙,亏了他们家我们才能在这里落脚,现在二爷第一回 向我们开口,又是上邑村同宗同姓的乡亲,我想着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否则日后我们家在村里就难以真正融入,旁人会说咱家受了村里的情分,又是回乡之人,却请外村之人不优先请同宗同乡的乡亲这是什么道理?”
“难免落个薄寡的名声。”
华詹点点头,“那便用着吧,到时我盯着便是。”
虞怜摇摇头,“爹不着急,我再想想。”
回了家后,家里有客人等着,两个陌生的妇女一个年轻的一个老些的,看面相应是一对母女,再边上是个肤色微黑看着有些木讷的男人。
年轻的女人见虞怜进来,当下就站了起来,本想挽她的手,显得亲切些,却见她一身干净漂亮怎么也不好意思下手,尴尬说:“怜儿你回来整好,我是三树的大嫂,这位是我娘,这是我娘家大哥。”
一句话介绍清楚明白了,才又说:“我大哥从小就学木工,后来又跟人学建造房屋,这几年到处跑也跑出些经验来,还给县里的富商大户造过房哩,他就是嘴笨,要说这建屋子的活儿十里八乡没一个比得上他。”
男人被妹子夸得微黑的脸色隐隐泛红,拦着妹子呐呐说:“哪得这般轻狂,你莫要胡说。”
从始至终眼皮子都不敢抬,不敢偷看虞怜一眼。
虞怜从前常常当着面试官,公司里大小职员经她手里录用的不计其数,自认为看人哪怕没有个个准,也有个七八分的眼力,一看这男人便知道是个老实勤快的技术工,眼睛不敢乱瞟,说明心思淳朴,野心不大,容易满足,虽不够灵活,但至少是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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