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日游荡+番外(30)
作者:七枚树
对别的学生来说属于加大难度的学习方法,在祝诀这里有奇效。
但是也非常辛苦,不带理解地去死记硬背,生僻难度很大,可祝诀不在乎难度,只在乎时间。
她得以节约时间为首要准则。
走进一中后面的居民楼,楼房年岁已久,但还算干净整洁。3栋4层,严冀敲门,门吱呀吱呀地被打开。
“是小翼啊……”婆婆佝偻着背,招手让二人进来,“还有小翼的朋友。”
屋内家具物品不多,客厅中央放了只矮长桌,两边放了几个软垫,好坐在地上。婆婆身体很硬朗,坚持要自己倒茶,岑檐和祝诀只好坐到矮桌一边,静静地等待。
“先选样式吧。”起身接过水杯,婆婆又拿来几摞厚厚的本子,递给祝诀。
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已经编好的红绳,背部使用胶水黏在纸上,旁边写着日期。
“可以做不一样的哦,你可以选几个不同的样式,我来编在一起。”
“好,谢谢婆婆。”祝诀把所有本子摊在桌面上,仔细选择起来。
“婆婆身体还好吗?生活上有什么缺的吗?”等候的时间里,严冀和婆婆搭话。
“挺好的,每天和线团待在一块儿就够了,没什么缺的。”婆婆清咳几声,“你呢,日子应该比较紧吧。”
“还好,心情好一切都好。”
“你啊,我……算了,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婆婆叹了一口气。
“别啊婆婆,你来我家,我随时欢迎。”
“光你欢迎有什么用,我没被赶出去都是万幸了。”
严冀低头轻轻一笑,没再接话。
祝诀挑选了很久,纠结了半天终于选中两个样式。婆婆握住祝诀的手腕,对长度有个大概的预期。
桌上的茶杯都空了,严冀拿起三个杯子去厨房倒茶。
“小姑娘,手腕挺细,什么样式戴了都会好看,衬人。”婆婆对照着本子,从竹筐里取出红线团。
“谢谢婆婆。”祝诀有点不好意思。
“严冀这孩子,之前也会带些朋友来,我明白,是在照顾我的生意,那些人随便翻翻我这摞本子随便挑个样式就做,我猜啊,带回家一次也没再戴过。”
祝诀看了一眼厨房里严冀的背影:“原来这就是他带我来这儿的原因啊。”
“但你不一样,你花了这么长时间挑选,我打心眼儿里高兴。”婆婆理顺了线,开始编织,“很久没外人这样尊重过我了,我知道我这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手艺,本来有人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可今天,我最开心。”
严冀依次将三杯茶端到桌上:“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夸你的朋友眼光好呢,选的样式真漂亮。”
“您这是变相夸自己吗?这些可都是您自己琢磨出来的花样。”严冀抿了一小口茶,打趣道。
“是啊是啊,我上了年纪,可不就是要被你们这些年轻人哄着。”
日头临近中午,红绳终于编织好了,祝诀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有了对比,祝诀才发现自己这条和严冀的那条很不一样。严冀今天没戴,但祝诀还记得,那条的编织方法非常粗糙,远不如红绳婆婆给自己编的这条精致。
“留下来吃饭吧,今天我买了肉,一个人吃不完。”没等二人回答,红绳婆婆已经走到冰箱旁边了。
二人也不好推脱,只好一同进厨房帮忙。
午饭时间,还是红绳婆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还不知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呢,本不用知道的,但你今天都在这儿吃饭了,估计后面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闻言,祝诀有些慌乱,也才意识到进了婆婆家门半天,连名字都没说过,属实不太礼貌。
慌乱得没注意到婆婆对严冀挑了挑眉。
“婆婆,我叫祝诀,祝福的祝,诀别的诀。”
“好啦,别紧张呀,我姓汪,你可以叫我汪婆婆。”
“嗯,汪婆婆。”祝诀乖巧地重复,“对了,汪婆婆,我还没付钱呢,这红绳。”
“不用啦,我今天编得很舒畅,一点没有做工的感觉,用不着付钱了。”婆婆明媚地笑着。
“那怎么行?”祝诀说着便去够书包,准备掏钱。
“真不用,你今天要是给了钱,我这好心情就跟买来似的,一下子变了味咯。”婆婆连忙按住她,“你要有心,得了空来陪我这老太婆说说话,理理线,比给钱强。”
“好吧。”祝诀思考了几秒,只好作罢。
“听小翼说,你们是同桌?诶呦,在三中的常青班,和在一中一样有出息。”
“其实现在也就那样吧……”祝诀没好意思说自己现在是常青班倒数第一,年级也倒数。
“怎么,是遇到什么困难?今天看你那么认真地挑选样式,是想求些什么吗?”汪婆婆给祝诀夹了一块肉。
“算是吧,主要是求个寄托。”
严冀一直没有插话,又起身去厨房接水。
“小翼主动跟你提的红绳?之前他带来的那些朋友都是这样,连红绳是啥都不知道就被强制买卖了。”看严冀离开,婆婆快速问道。
“没有。”严冀刚从厨房出来,祝诀犹豫要不要说,“我是看到,他戴着红绳,我也想要一条。”
完了,是不是不该说?
话音刚落,祝诀就看到严冀停下朝餐桌走来的脚步,两三秒后他又接着走来,坐回婆婆身边。
“小翼戴着红绳?”婆婆掰了一下严冀的手腕,“哪儿?”
“今天没戴。”严冀语气正常,祝诀松了一口气。
“我不记得我给你编过红绳啊,是你哪个同学不想要了你拿去戴了?”
“没有。”严冀扭脸看着婆婆,“是我奶奶编的一条。”
婆婆一愣,嘟囔着“她那是瞎编吧”,就接着吃饭了。严冀无奈地摇摇头,眼神示意祝诀“没关系”。
午饭过后,祝诀要回家刷题,严冀和婆婆送她到公交车站。
“我就不回去了,我下午帮婆婆收拾收拾房间。”严冀如是说。
婆婆不知何时站到祝诀身边:“小姑娘,虽然婆婆我不知道你在苦恼什么,但凡事讲究一个‘静’字,静观其变。”
祝诀抿着嘴唇,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用力地点点头。
“总之,我很喜欢你,欢迎你常来玩儿,不一定非要严冀带着来,地址你也知道了嘛。”婆婆一秒从严肃的表情切换到微微撒娇的状态。
祝诀笑着:“我一定。”
严冀和婆婆目送公交车驶离,回家收拾屋子。
楼梯上,婆婆冷不丁地问:“小翼,是不是有点喜欢这个女孩子?”
严冀吓了一跳,差点踩空台阶:“啊?”
“被婆婆猜中了?年轻人,青春期,很正常。”
“没有。”懂婆婆的心思,严冀笑笑。
“可婆婆觉得,你对她好像不太一样?小翼从来不操心外人的事,但却在她来之前,提前打电话,希望我能劝解她一下?”
“真没有。”严冀强调,表情很认真,“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那方面的情感,我对她纯粹是友谊,因为一些事吧,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仅此而已。”
严冀的神情不像是在掩饰或勉强解释着什么,反而非常淡定,没有那种小心思被戳穿的紧张。
所以婆婆也打住,没再揶揄。
“好啊,小翼多交些朋友。”
周一,祝诀出门前戴上那条红绳。
收作业时,岑檐因为这条红绳在自己课桌边多站了一会儿。
岑檐的手腕上,仍然戴着那条黑色手链。他昨晚一直想着祝诀在公园里说的“想要在手腕上戴点什么”的话,还以为她是在家里发现了那条白色手链。
于是自己很自作多情地接着戴黑色的那条。
直到看到女生手腕上的红绳,他一时愣住。
“怎么了?”祝诀见他收了作业还不走,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