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91)
作者:白荔枝
苏阳刮了下儿子直挺的鼻梁,“天气不好的时候, 也没见你肯老实在家待着。”
余渊抬手看了眼腕表,一点一刻, 距离新年音乐会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票是他提前订好的,只是看苏阳昨晚状态不佳,就没提,“要不要去听交响乐?”
“啊?大提琴小提琴什么号那种?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老古板啊?”
“那你想去哪?”余渊仅从苏阳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意思,叉起一块蜜柚举至他眼前。
苏阳就着他的手低头将蜜柚含入口中,三分酸七分甜,刚刚好,“……逛过集市吗?”
“没有。”
一旁全程埋头苦吃的某白,麻利丢下叉子,“我要逛集市!”
苏阳兴致很高,说走就走,一把抱起儿子,踉跄一步,儿子已经被余渊接了过去,“地址发给我。”
“易江。”
苏阳一时兴起,对集市的记忆还停留在孩童时期。那个时候,孤儿院没什么能外出的娱乐活动,唯有一年一次的集市,即便只能饱饱眼福也够他数着日子惦记期盼。
易江在海市以北,恰好避开了节假日车流,高速上畅通无阻,到地方虽只花了四十几分钟,可一路上小白这个话痨仍不断发问。
“叭叭,怎么还没到?”“叭叭,快到了吗?”“叭叭,到了会不会我已经长大了?”
最终苏阳忍无可忍,塞给他一包小饼干才总算安静下来。
易江市集就办在镇子主干道上,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分门别类。除了镇政府规划出来的摊位,外围还有很多附近村子群众自发摆的,一个背篓一张报纸,往地上一铺就能开始叫卖。
现代物流虽早已将网购普及至最偏僻村落,市集的实际意义大大削弱。但新年伊始逛逛市集,是易江附近村落村民固守的情怀。
灯盏糕杏仁腐敲鱼敲虾汤,还有各种平时被严格管控的甜食,凡是跟吃有关的摊位,都是小白驻足流连之地。这个也问一嘴那个也流口水,没逛出二十米,肚子已经圆滚滚了,被及时抱离。
除了吃食,集市还有很多好玩的,花灯米塑油纸伞皮影戏,这下轮到苏阳和儿子一起移不开脚了。大小不一的购物袋拎了一手,还要忙着举手机拍照。
余渊抱着小白亦步亦趋地跟着,左手也挂着几个稍重的纸袋。都是不到一百的小玩意,也能高兴的眉开眼笑,有种比收到古堡还兴奋的错觉。
逛到后半段,小白已经快要睡着,安静趴在余渊宽大的肩膀上,隐约生出父亲还是有点用的塑料情。
余渊身高样貌都很引人注目,又抱着个萌小崽,走在人群中就很有反差感,惹得路人频频回头看他。
青年小夫妻凑在一起轻声咬耳朵,“你看看人家老公又带娃又陪逛,任劳任怨,关键长得还帅。你才陪我逛了半小时就抱怨个没完。”
余渊听力极好,自是一字不落听了个完全,嘴角微扬。
快两步已经停在一个珠绣摊位上的苏阳浑然不知,勾起一串颜色最艳丽的,朝他喊了一声:“喂,喜欢吗?我送你啊!”
余渊走近,凑到他耳边,低声:“喂什么喂,叫老公。”
说话的气息扑打在耳廓上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苏阳脸红一瞬,嘴上却不饶人,“送你还要求这么多,这可是有美好寓意的,不要就算了。”
作势就要放下,但手指却依旧勾着。
余渊不忍心逗他了,转头问摊主:“多少钱?”
说好要送的人,最后成了被送的,苏阳意满离。
一串珠绣做成风铃样式,被苏阳举至头顶,阳光穿透镂空的缝隙,染出五彩斑斓的光晕。
他听到余渊问:“寓意是什么?”
苏阳高举的手僵直放下,心虚突如其来,刚才那股要送人的劲荡然无存,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就……就是吉祥如意,新年快乐啊。”
余渊牵起他的手,装作不懂,柔声:“好,那就祝你吉祥如意,新年快乐。”
———“余总。”
他们说笑着完全忽略周遭一切,听到有人叫,才看清迎面而来的付坤,身旁有位娇小的年轻女士挽着他。
苏阳下意识从余渊掌心挣脱出来,他也不知道自为何要这样,像个早恋被学校教导主任抓包的高中生。
余渊重新将他牵了回来,这才对付坤微点头,“这么巧。”
“没想到余总会对我老家的集市感兴趣,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呢。”付坤的语气正如他所说,一脸意外。
苏阳一听老家二字,立即警觉,也顾不上什么合不合时宜,凑到余渊耳边,“约他去哪坐一坐。”
余渊当然秒懂他的用意,故意威胁他:“叫老公。”
付坤看老板和苏阳说悄悄话,也不敢先走开,来往人群中这么四个人站在路中间还挺扎眼的。
苏阳完全被拿捏住,用鼻音糊弄:“老,公。”
“听不清。”
“…………”苏阳瞪着眼睛凶巴巴的,咬咬牙,心一横,“老公。”
余渊抿着唇满意地笑了下,而后转向付坤,淡淡道:“有空找个地方坐坐吗?”
老板的邀请等于财神爷的邀请,哪有拒绝的道理。虽然付坤内心有种成为老板跟老板娘PLAY一环的错觉,但不敢说,一叠声应下:“好的,好的,我知道镇上有家茶室。这边请,我来带路。”
这是镇上他能想到,最高规格的地方了。他老婆没有来,三人加一只睡着的崽进了茶室雅座,一壶易江绿茶很快端上来。
付坤用滚水煮过茶具,拎起茶壶先给余渊斟了一杯,谦虚道:“小镇上没有什么好茶,也不知能不能入您的口。”
虽说是下属员工,但毕竟现在有求于人,这点人情世故余渊自然拎得清,很给面子地抿了口:“不错,清爽柔嫩。”
付坤心里咯噔一下,受宠若惊,继续给苏阳倒,“那一会儿我让茶室老板装几包您带回去慢慢喝。”
余渊客客气气谢过。
苏阳见寒暄得差不多,开门见山地问:“付总监,您是易江人?”
付坤的茶壶险些拎不住,晃荡了下才被他放回几面上,“不敢不敢,叫我小付就好。”虽然他跟苏阳不熟,仅打过一两次照面,如果先前关于他身份的猜测暧昧不明,那今天所见的一切即便粗线条如他也该懂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别说堂堂余总一直抱着个熟睡的奶娃娃。
他如实回答:“我老家在易江镇下面连江村。”
苏阳跟余渊对视一眼,连江村正是度假村项目所在的村落,一脸欣喜又问:“你们村里有个搁置多年的度假村项目,你知道吗?”
付坤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刚才撒出的茶水,“哪能不知道啊,我们家的宅基地也被村里集中收走了一块。我父亲现在还每年念叨。”
苏阳也不跟他绕圈子了,将项目来龙去脉略过不必要的冲突信息,大致讲了一遍,但没明着说让他充当说客做中间人。
谁知付坤自己揽上身,“那是好事啊,我本来就是嘉平教育奖学金的受益者,而且村里还有个大学生跟我情况一样。如果这事由嘉平牵头,我想村民很快会想通。”
苏阳刚想开口解释,这事跟嘉平没任何关系。他的手被身旁余渊按住了,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余渊问付坤:“你是嘉平奖学金获奖者?”
“是啊。”付坤点头,腼腆地笑,“如果没有嘉平我就没法留学,更别说学费这么贵的设计专业。其实履历里都有写来着,余总您日理万机,没机会注意这些细节。”
余渊若有所思地“嗯”了声,结束了这场偶然的会面。一是时机还未到,二是他的手快被儿子压麻了,看着小小一只没想到抱久了也那么沉。
回程路上苏阳明显心情更开朗几分,话多的有点像儿子,后半程快到家时,兴奋劲过了才拿出涂鸦本,随意描了几笔。
上一篇:爱哭体质给炮灰有什么用
下一篇:死去的道侣历劫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