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65)

作者:白荔枝


接通后,镜头晃动地很剧烈,画面模糊了一阵后才出现小白肉嘟嘟的双下巴。

谜之角度颇得爸爸真传。

身后余渊忍不住提醒:“不跟你抢,手机拿开一点距离。”

小白想想也对,抱在怀里自己都看不到叭叭了,这才听劝地举远,“叭叭你在哪?怎么黑乎乎的。”

“在车里,外面是阴天。”

“啊?是太阳偷懒了吗,不在我这边,也不去叭叭那边。”

苏阳笑了下,满眼温柔,“太阳在,但是被云层遮住了。”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头,“哦,那云不乖。”

苏阳被儿子可爱到,“你不听故事了吗?”

小白头摇拨浪鼓似得,“不听不听。”

汽车恰好驶出高速,拐上乡村公路,远处有石砌的房屋村落,山路蜿蜒,红色门廊和纯白拱形窗点缀其间。

苏阳激动地切换视角,对着降下的车窗外,“儿子,看快。”

激动的就只有他,小白一脸淡定,对这种民俗风建筑毫无兴趣,并且眼睛都不眨地说出了老父亲不敢说的话:“看什么?我还是要看叭叭。”

苏阳无奈点回前置摄像头,不死心地问:“不好看吗?”

小白当然不觉得好看啦,他转过身问余渊:“父亲,你觉得呢?好看吗?”

画面角度拍不到余渊面部表情,只能看到有身影逐渐靠近。他看着儿子手中小小屏幕上的苏阳,柔声道:“好看。”

第52章

丰田商务车熄火停在路边, 苏阳长腿交叠,正倚靠着小巷石墙画建筑速写,注意力全然在笔尖。衣服还是白天参加展会的那套黑色西装礼服,乡村风大气温更低, 他又在外面叠加了一件风格迥异的防风外套。

手机叮咚一声, 跳出一条新信息, 这是十分钟时间里的第三次提示音。

直到勾勒完最后一笔台阶,他划开手机,有条好友申请,头像是动漫人物,毫无备注说明, 没有思考太久,苏阳直接退出。

还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耿乐,【还记得昨晚那个法国姑娘吗,她问我要了你的微信。人家可是专门为你申请注册的账号。】

苏阳快速回复他:【不用了,还是让她删了吧, 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你就跟她说,我不喜欢女生。以后不要把我名片随便给人, 放过我, 谢谢】

点开置顶微信时却不由眼带笑意, 头像右上角有个小小的红色数字1———【终于睡着了。你到哪了?】

紧跟着发来一张图片, 画面中小白侧躺在枕头上, 浓密睫毛纤长,小巧鼻尖挺翘,精致地像个瓷娃娃。

心都要被儿子融化了, 这一刻所有的淘气顽皮,都被泛滥父爱自动清零。苏阳随手保存照片, 回到对话框输入:【辛苦啦,农历新年假期换我带。】

随后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石屋建筑的照片,发过去:【途中停下四处逛逛,估计还得一小时左右才能到。】

按照行程规划,第一站是比奇角白崖,原本两小时车程可达,这会儿估算,到那怎么也得日落时分。

余渊掀开薄绒被从床上起身,走进书房开了电脑,投其所好重新调整了行程。

二十几分钟后,一个新的住所地址发过去,【去了白崖晚上干脆住这里吧?舒适度肯定比不了五星级酒店,面积也只是一个卧室的布局,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苏阳收到地址和微信时,已回到车上,汽车重新驶上高速公路。

他在搜索栏输入地址,耐心等待信号加载,页面连接上的同时,微信里几张被延时的图片终于刷新出来,是他看了一下午,画了一下午的石屋。甚至比他看过画过的更加漂亮,拱形格子窗下爬满藤蔓玫瑰,花园里蓝玲花错落有致,不远处溪流蜿蜒在绿植间,仿佛隔着屏幕已经能听到溪水潺潺。

何止喜欢,心仪到想取消接下来所有行程,都住在这里。

他飞速打字:【很喜欢!非常喜欢!!简直是梦中情房!!!】

看到这一排感叹号,余渊想象了下此刻苏阳脸上的表情,或许比看到那几本真迹手稿更欣喜更生动。脑海中不自觉闪现下午视频时看到的画面,水珠顺着下颚线滑落,淌过喉结,领口下细白的锁骨。一种难以描述的本能冲动再次蔓延开来,像幽闭的心豁然被人劈开,狂风无尽无止地刮过。

他扔掉手机,转身走进卫生间,急切地脱下睡袍,站在如注蓬头下,冷水浇过才稍微好了点。

余渊带着满身寒气躺回床上,看到身旁睡得四仰八叉的儿子,顺手扯过被角一拽,同时手机已拿起来,【安排好了,五点后直接过去就行。你到了吗?】

有点父爱但不多,小白因他用力过度,整个人被兜头罩住,顿时呼吸不畅,睡梦中挣扎着翻过身蹬了一脚,才又继续安静睡去。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很快收到回复:【刚到目的地。】

苏阳刚下车不久,心里惦记儿子,顶着寒风不忘追加叮嘱:【看天气预报国内今天降温,儿子夜里经常踢被子,偶尔关注一下。】

余渊抬起头,很认真地对着儿子拍了一张照片,像是对领导复命般发过去,【还满意吗?】

领导回了个,‘well done’的表情包,紧跟着一条:【很晚了,你睡吧,晚安。】

手机屏幕因为太久没操作,在柔光床头灯下暗了。

国内这会儿是凌晨一点多,对于作息规律的余渊来说,已刷新晚睡记录。聊天到这也算告一段落,行程都安排妥了,导游地陪也是放心人选,但打好的一句‘晚安’却迟迟不愿发出去。

余渊盯着对话框搜肠刮肚,最终逐字删掉晚安,重新输入:【阴天的白崖好看吗?我还没见过。】

他在一室静谧中等了十多分钟,屏幕光明明灭灭,心也跟着起起落落。手机不知道第次被点亮时,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中是阴天的白崖,红白相间的灯塔在暗色背景中也仿佛变得柔和。随着镜头切成长焦视角,悬崖海岸线在画面中延绵至天边,阴天也有阴天的风景,说不出哪种更好看,都是美的一种。

冬天不是旅游旺季,又临近傍晚,游客很少,苏阳往无人角落走去。

扬声器里风声呼啸,还夹杂着海浪一下下拍打礁石和略带微喘的呼吸声,“看到了吗?阴天的白崖才是真正的世界尽头。”

说话吐息扑打在听筒上,共振进心里,冷水澡的效力渐消,余渊喉结不住上下翻动,半响才找回声音,“今天是不是风很大?”

苏阳逆着风和浪潮声往崖边走,有些破坏气氛地调侃:“是啊,非常大,假发会被吹飞的程度。”

余渊静了下,跟上他思路,别有用心地打趣:“我看看你的假发被吹成什么样了。”

“胡说!如假包换的浓密真发好吗!”摄像头调转,又是新的一种死亡角度,下巴被畸变的视角拉长,脸都变形了,但架不住过于优越的五官比例,还是赏心悦目的,“看到了吧,头都要被吹掉。”

镜头随着他的步幅晃动,说话呵出的雾气很快消散在风中,头发随着寒风凌乱飞舞。

苏阳戴回外套帽子遮风,领带扯掉了,衬衫纽扣松开一颗,黑色西装外是一件拼色冲锋衣。这样不伦不类的着装,在余渊的既定观念中,可以说完全不合格,甚至有失体面。但一切不合理要素前冠以苏阳这个先决条件,那便都成了合理。

人就是如此,一旦落入某种审美框架中,便会对这种绝对标准没有抵抗力,余渊不得不承认,苏阳早已潜移默化地成为他的绝对标准。

他明知故问:“下周末回来是吗?”

原本六天的假期,回国马上是元旦,苏阳在心里盘算了下,默默给自己改了行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过了下周一再回去,明天先征求一下儿子意见。还有,多三天你没问题吗?”他当然是指多带儿子几天这件事,话说出口觉得有歧义,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你原本日程有安排么,如果不方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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