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36)
作者:白荔枝
小白经昨天一事不抗拒余渊却也不敢再亲近,变得规规矩矩,有问必答,“嗯,很忙。”
“那他一般都忙些什么?”
小白垂着头,来回踢地上一块小石子,“就是看电脑,画图。”
“他一直这样画图吗?”
小白认真点点头,“嗯。”
“那他的同事你认识吗?”
小白终于兴致高了点,仰起脸,中规中矩地问:“父亲是说哥哥叔叔吗?”
余渊听不懂,“什么哥哥叔叔?是不是有两个同事?”
小白摇摇头,“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叔叔,他跟叭叭一起工作画图。他很厉害,会拼很大的乐高,这么大,比我还高。”他说着用没被牵住的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他家里有一整面墙上都是拼好的乐高,很多很多。”
余渊能从儿子语气和上扬的尾调中听出他的向往,顺着他的话说:“所以,你很喜欢乐高,是吗?”
小白忽地垂眸,盯着地面不说话了,用力一脚把小石子踢远。
有那么一瞬,余渊对自己原本很笃定的想法产生了动摇,管教的目的达到了,效果也是显著的,却忽略了儿子本身。他联想到苏阳生气时脱口而出的那句———‘你接受的只是他自你而出的身份,不是具体他这个人。’
没有时间给他再说什么,耿乐已小跑着出了小区门,远远的就大喊了句:“嗨,白白小可爱~~”。
小白顿时整个人精神了,挣脱余渊牵着他的手,向耿乐冲过去,雀跃地回应:“哥哥叔叔!”
“我们去吃冰淇淋好不好?”耿乐一把将他举得老高,颠了下抱住。这才看到送小白的人不是他口中的‘老头’,灿烂笑容敛起,恢复正常社交尺度,“这位是?”
小白听到有冰淇淋吃更活泼几分,亲昵地搂住他的脖颈,懂事介绍道:“他是我的父亲。”
耿乐恍然大悟,改为单臂抱小白,伸出右手,“您好,我是苏阳同事,耿乐。”
一触即分的交握,余渊很快抽回手,而后淡淡道:“余渊。那就交给你了。还有,他今天吃过冰淇淋了,一天最好不要吃两个。”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耿乐尴尬地笑笑,“这样吗,那不吃了。”
第29章
搬进公寓的第一晚, 苏阳还是熬夜了,不过睡得不错,满打满算有五小时保命睡眠时间。
他今天不用再去耿乐那边,昨晚回来前两人分好了工, 接下来的两天里, 完成各自那部分任务就行。
如此安排主要还是因为, 苏阳看到公寓的书房更大,人体工学作座椅更适合连番熬夜后僵硬的肩颈。
本来想着今天不出门,小白不接走也没问题,但余渊说已有安排,还会晚点送他回来。
小白上了车, 乖乖坐在后排儿童座椅上,规规矩矩系着安全带。
他今天穿蓝白条纹卫衣,外面是深卡其色背带裤,头戴一顶柠檬黄盆帽,俏皮又可爱。但脸上是与打扮不匹配的一本正经, 安安静静看着车窗外。
“听不听歌?”余渊打破一路沉默,按开车载音响。
纯黑星空顶车厢内响起儿歌旋律, 很快脱的那种。
余渊开车坐车都没有听歌的习惯。这是钱忠昨晚加班的成果, 紧急咨询了公司已婚已育的职员, 适合这个年龄段孩童听的歌有哪些。
晚上八点下班时间, 接到上司来电有多心惊就不用赘述了, 更震惊的是他只是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末了还真诚表达感谢。
然后余渊座驾就有了一百多首儿歌曲库。
但钱忠的努力似乎在小白这里并不奏效。
余渊通过后视镜观察儿子,发现他没半点感兴趣的样子。只看到他抿了抿小嘴巴, 似乎忍耐了一下,最终说:“父亲, 这个歌不好听。”
余渊深表同意,这儿歌吵得他头疼,关了音响,又讨好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歌?”
小白脸蛋转回车内,想也不想地说:“叭叭听的歌。”
“那你爸爸平时都听什么歌?”
小白仔细想了想,“很快的,听不清楚的,又说又唱的。”
“…………”余渊心想那更吵。
没多久听到儿子很严谨地补充:“但是他工作的时候听披头发。”
“披什么?头,发?”余渊再次陷入儿子的迷惑发言中,但他已经很习惯了,并不影响他单手打转方向盘,利落倒车入库。
小白知道到地方该下车了,‘咔’一下解开安全带,“嗯,他们还有个名字叫甲壳虫。父亲你没听过吗?”
儿童安全座椅架在车后排,垫高不少,小白蹬了蹬小短腿,侧身跳下来。
余渊帮儿子拉开车门,纠正他的说法:“那叫披头士。”
小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眨巴着溜圆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对啊,父亲你没听过吗?”
“可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余渊习惯性曲起手指想弹他脑门,在对上儿子清澈透亮的眼神时,改为轻轻揉了一把,“你说得对,是父亲听错了。是个乐队吗?下次你放给我听。”
“好,很好听的。”小白郑重其事点了下头,发现今天下车的地方有点不一样,奶声奶气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今天不上课了吗?”说得好像他很爱上课一样。
余渊牵着儿子的小手“嗯”了声,“今天不上课,到了你就知道。”
出了停车场,是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土路,没走多远,视野骤然开阔,漫山遍野的绿色跃然眼前,左右两侧有无垠草甸。
长风伴着柔草随风飘荡的簌簌声,像在耳边唱着歌。
“哎呀,我的小黄!”小白的盆帽被风掀起,反应过来用手去拽时晚了一步,已经飞出去老远。
迎面而来的马场主,快走几步,捡起落在苜宿草上的小黄帽,爽朗说话声逆着风:“昨晚接到阿忠电话,说小少爷要来,就一直盼着。耳闻不如一见,比他说得还要机灵可爱几分。”
余渊略微颔首,接过帽子,俯身戴回儿子头上,又仔细帮他系好防风扣,才问:“马准备好了?”
马场主实际年龄比钱忠大不了几岁,看起来年迈许多,经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刻满岁月痕迹,但说起话中气十足,“嗯,丝毫不敢怠慢,上周接回来后养了两日便精神抖索,保证状态一等一得好。”
草甸上小白深一脚浅一脚,走地十分艰难,没几步就被余渊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腿这么短到底像了谁?”
这题小白会,他知道的,不像叭叭就像父亲,没有别的可能了。而且同样的话叭叭也说过,是在给他洗澡的时候,边搓泡泡边吐槽他,“哎呀,你这小短腿一点也不像我。”说着还伸出自己的长腿,很没父爱地跟他比较了下。
虽然小白嘴巴上有点不想承认,但心里却觉得叭叭说得很对。
思及至此,小白在余渊怀里正襟危坐,甚至戳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叭叭说像你。”
余渊:“…………”
一旁马场主憋笑憋得辛苦,有意慢两步走在侧后方,把两个大人究竟谁占上风猜了个七七八八。
马房很快就到了,红砖粉顶建在两道斜坡中央的腹地上,一间间马厩分列两侧。
马场主将父子二人引至最里侧的三间,分别住着三匹上周刚空运送达的新马驹,一黑一白一红棕。
满眼各种漂亮马匹令小白目不暇接,更别说三匹小马驹。
它们无一例外都戴着黑色鎏金眼罩,小白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把马蒙起来,更大的惊喜降下。
余渊放他落地,“去吧,挑一匹。”
小白惊得说不出话来,挑一匹然后干什么?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愣着干嘛?”余渊轻推了一把他稚嫩的脊背,“去选一匹喜欢的,以后就是你的了。”
小白乌黑的瞳仁忽闪着,扭过头不敢相信地问:“是我可以把它带回家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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