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13)
作者:白荔枝
苏阳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又看了眼余渊,如此来回对比。不得不接受现实,本来自诩小白像自己,这会比了才知道,除了脸上那两个复制粘贴的梨涡,自己贡献的遗传基因不足一成。而余渊就不同了,小白是他等比缩小版,甚至连面无表情时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猝不及防心头一颤,但凡他少听几本小说,这会儿都无法相信,广播里那个描述得神乎其神的玄幻角色,此刻就活生生站在眼前,并且是自己儿子的父亲。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光想到这点就有种不可言说的暧昧感。
苏阳十分不适应。
他设想过很多次如何找小白的父亲,又该如何过渡将对小白的伤害降到最低。最近又觉得,一直找不到也挺好。自己越来越习惯小家伙在身边吵吵闹闹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他自嘲地想,即使人生重来一次,还是一如既往随心所欲,可除了面对又能如何。
前后不过几秒,苏阳面色恢复平静。他侧身让开,试图把余渊让进屋:“进来坐下聊吧。”
可他身后一屋子狼藉。
苏阳踢开码放在过道上的收纳箱,面带愧色:“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有点乱。”
何止是有点乱,客厅简直一塌糊涂,钟点工来了也要加价才肯接单的程度。
弯腰再搬开还没来得及封的纸箱,苏阳总算把路开辟出来,转过头见人还没跟上,再次热情邀请:“请进。”
余渊的脚步迟迟未抬起。直到一双小肉手勾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么小的一双手,不过成人手掌四分之一大。
见他没抗拒,小白大着胆子一点点牵住,仰起脸无邪一笑,脆生生叫他:“父亲,进来。”
一切不适都在这一声中化为乌有。
几步被带进客厅,余渊表情温和,眉心却不自觉蹙起。灰旧布艺沙发上,胡乱摊着几本封面磨损严重的工具书,其中一本的封面上甚至还有几个爪印……
书是苏阳在二手网站淘的,事实证明这几本就只值这个价,不仅磨损严重有残页缺页,还是翻译频频出错的盗版,正好趁搬家淘汰掉。
“抱歉。”苏阳眼疾手快赶来,捡走书,“现在可以坐了。”
余渊的抗拒和嫌弃并不显山露水,平淡地表示:“还是不坐了,站着舒服些。”
苏阳不明所以,但很有分寸没再强求,转而礼貌问:“喝点什么?”
“伯爵红茶就好,谢谢。”
“……这个没有。”
“普通绿茶也行。”
“这个也……没有。”
余渊无奈,挑了个最常规的说:“那矿泉水。”
“稍等,我记得咖啡还没打包进去。咖啡可以吗?”苏阳走进厨房翻翻找找。
“可以。”余渊平常很少喝咖啡,多年前海外留学时入乡随俗喝过一段时间。倒是钱忠跟着养成了一天至少两杯的习惯,越喝嘴越叼。用他的话说,浅烘的巴拿马瑰夏最佳,牙买加蓝山次之,唯有速溶狗都不喝。
苏阳举起一瓶速溶咖啡粉,“找到了。”
余渊:“……”。
瓶盖旋开,苏阳发现粉末有些受潮,翻找了下保质期,遗憾宣布:“不好意思,过期了。”
他看着凌乱的客厅和西装革履的客人,觉得十分格格不入,“街角有家咖啡店,这个时间人应该不多。不如……”
这显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提议,他的话还没说完,客厅里的一大一小异口同声——
余渊:“可以”。
小白:“好耶~我要吃蛋糕!”
雨比之前稍大了些,苏阳从玄关杂物柜里找出两把伞,将看起来稍新的一把递给余渊。后者迟疑了下,为了儿子克制住从口袋拿出手帕垫着的冲动,改为礼貌接过来,“谢谢。”
从单元门出来,苏阳左手撑开伞,右手抱起小白,起先酸胀的右侧肩膀这会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应该是之前跟陈越推搡间受伤,回来后整理搬重物又加重。
怀中小白看出他的异常,紧张地搂住他脖子:“叭叭,你怎么了?”
苏阳屏息感受了下觉得还能忍,故作轻松地安慰儿子:“没怎么。一会儿你要吃奶油杯子蛋糕,还是水果千层?”
馋嘴小白注意力立马转开,认真想了想说:“不能都吃吗?”
话音刚落,苏阳嘴角的笑意还未及时漾开,便看到小区外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窗降下,后排坐着三个人,前排驾驶室里分明是陈越,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在等谁。
陈越嘴里叼着根抽了一半的烟,低头在刷手机。
脚步顿住,伞面下压,苏阳飞速分析眼前局面。对方四个人,自己两个还带拖油瓶。并且身边这位先生精致又讲究,大概率只是花架子,可能力气还没自己大。很务实地认为不能正面硬刚。
他压低声音叫住身旁的余渊,“等等,落了东西,我们先回去拿。”
谁料下一秒,小白一把推开挡视线的伞,大咧咧道:“叭叭,你这样撑伞我都看不见路了。”
这一声,成功将二十米开外所有视线都聚焦了过来。
苏阳:“……你又不需要看路”。
余渊:“?”
第11章
电光火石间,苏阳扔掉伞,一把扣住余渊手腕,“跑 ,快跑。”
从几个膘肥体虚的小混混面前逃跑,是余渊这漫长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特别体验。
余渊始料未及,被拽着往前。
苏阳带着他穿过绿化带,抄近路来到一处院墙下。红砖墙残破,有个不足半米高的小缺口,断面布满青苔,泥土混着雨水变得黏腻不堪。
这才没过几分钟,特别体验再度发出邀请。
这时苏阳肩膀处的疼痛更明显了,语气生硬催促道:“钻过去,快点。”
“?”余渊,“…………”。
“你……算了。”苏阳转念一想,陈越不认识余渊,不跟着跑也行。于是他把小白放下地,推出洞口,自己也跟着弯腰挤出去。直起身的瞬间被身侧站着的余渊吓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相比较他的狼狈姿势,余渊一派气定神闲,撑着的伞向里侧倾斜了点,罩住一大一小,淡定问:“现在往哪走?”
“前面街口右转就到了。”不知怎的,苏阳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觉得身后追来的几个人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事实的确如此,在陈越看清余渊的下一秒,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座椅上,根本没追来,也不敢追。
咖啡馆开在偏僻社区,客流量可想而知,诺大店面中没有一位客人。
苏阳选了角落位置。余渊犹豫几秒,在小白期待的眼神中跟着坐下来。
蛋糕和饮品出餐很快,小白同时拥有两钟甜品,芝麻大点儿的注意力全在食物上,刚才发生的一切被他抛掷脑后。
一路慌乱苏阳顾不上肩膀,这会儿坐下来才发觉痛感强烈,他试着活动了下关节,被尖锐痛感刺得倒吸一口凉气。
余渊原本想问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微妙地变成:“手怎么了?”
“可能搬东西扭伤。”苏阳收敛住表情,用尽量轻松地语气说,“不动就不会痛,没事。”
他的额发被雨水打湿,露出光洁额头,衬得眼神有种纯粹的清透感。
余渊见过无数漂亮脸蛋,明艳的、气质的、异域风情的。他能从每一双眼睛里轻易读到欲念,或多或少。但像苏阳这样极少,这种情况,绝大部分属于隐藏得好,说白了是段位更高,目的不显山露水。但无妨,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原木餐桌上安静了会儿,只有小白握着金属叉触碰瓷质餐碟,发出脆响。
两个成年人各怀鬼胎,又默契地觉得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
余渊:“刚才那人……”
苏阳:“你也是……”
苏阳向来不争不抢,说话也一样,立马表示:“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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