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另外两个人也凑近墙壁，就连香香都从艾琳诺怀里再度跳回到付沅头上，弹性十足的鼻子贴住墙，使劲闻了起来。

“确实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还好不凑近的时候不明显。”

艾琳诺一边说，一边用手在鼻子前面来回扇着，同时向后猛退三步。

荣夏繁也闻到了那个味道，确实不好闻，不过他还能忍受。

“有点像是某种药材？阿诺德，你觉得呢？”

“很抱歉，我现在的状态闻不到任何味道。”

“……”

看着对方脸上歉意的笑容，荣夏繁心里一沉。

而就在内疚和无力感要再次弥漫心头的时候，带着鼻音的正太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那些泛滥的不合时宜的情绪。

“咱、咱好像也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听到香香的话，付沅像是遇到知音一般将头顶的小猪捧在手上，虔诚地……对视。

“你也觉得很熟悉是不是！所以是在哪里闻到过？你快说啊！”

说到后面，“捧”都因为激动而变成了“晃”。

“咱咱咱咱……”香香被晃得说话都变成了自带回音的颤音，“咱不不不不记得了了了了……”

“……”

付沅一听这话，晃动的手瞬间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也从“知音难觅”一下子就跳到了“弃如敝履”。

“要你有何用！”

“这、这也不能怪咱啊……”

香香对于付沅的变脸操作倒是已经很习惯了，可依然觉得委屈。

“因为印象里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哦，对！是跟圆圆相遇之前的事！过了那么长时间了，咱会忘记很正常的呀～”

“遇到我之前？”

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付沅把香香拉回到眼前贴脸杀，“你少唬我！我明明感觉是最近才闻过的味道，怎么可能有那么久！”

“咱才没唬你呢！就是有那么久！”

被质疑的香香伸出四只自由的小蹄子，在空中疯狂扑腾。

“吵不过我你竟然还要攻击我？太过分了！”

……

这边一人一猪又开始不合时宜地拌嘴，那边荣夏繁则因为他俩的对话陷入沉思。

大概是已经等了太久了，阿诺德很淡定，见此情景，既不打断也不催，反而是跟闲下来的艾琳诺聊了起来。

“他们一直是这样的吗？关系好好，真$热闹啊～”

“哈？”

艾琳诺瞪大眼睛，接着头一歪，瞅着那边已经进入白热化的局势，满脸不可置信，“你确定是‘热闹’不是‘吵闹’吗？而且因为一个时间远近的问题都能吵起来，你真的觉得他们关系好？不过你那个弟弟和圆圆的关系确实好，他俩……”

“我知道了！”

艾琳诺的八卦和付沅香香的大战，都因为荣夏繁的一句话而中断，洞穴里突然就变得寂然无声，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喧嚣终结者”。

不用他们催，荣夏繁十分上道地跳过了卖关子的环节，直奔正题。

“是香香的空间，香香空间里的东西可以同时满足‘很久之前’和‘不久之前’这两个矛盾的时间点。”

听到他的解释，付沅和香香齐齐眨眼，然后齐齐转头，接着齐齐张嘴。

“啊！对哦！”

不过这一人一猪的默契也就到这儿了。

“香香！快！把你肚子里的破烂儿翻出来我们一起找找看！”

“你说谁破烂儿呢！那些明明都是我的宝贝！”

虽然香香对于付沅的说辞很不满意，可还是很乖地开始往外掏东西，直到掏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付沅按下了结束键。

“可以了可以了，你的肚兜和围嘴不用再掏出来了，快点找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率先蹲下身，在堆满了东西的地面上来回穿梭着，用鼻子一一排查这些他已经看过一遍的“宝贝”。

荣夏繁和艾琳诺，以及愤怒晃了一下脑袋的香香，随即都加入到寻找的队伍中。

只能干看着的阿诺德背过身，仰头看着将他带来并封锁在这里的那个巨大的魔法阵，心中莫名有些畅快。

他有种预感，自己，还有被困在这个魔法阵中的其他999个灵魂，都能够在今天获得自由。

“找到了！就是这个味道！”

一个雀跃又得意的声音打断了阿诺德的沉思，他回过头，看见付沅右手举着一个白色的树枝，嘴角咧开露出欣喜的笑容，就连头顶的呆毛都在快乐地转着圈圈。

“咦……”艾琳诺好奇地凑过去，紧接着又嫌弃地退了回来，“就是这个味道，难闻死了！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个问题付沅也不知道答案，于是他果断转头去看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人……哦不，是猪。

“所以，香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而其他几个人（魂）也跟随他的指挥，将目光聚焦到了那只正在仰头思考的小猪身上。

压、压力山大！

接受着灼热目光洗礼的香香，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开始冒汗了。

幸好他对于自己空间里的宝贝们多少还是都上过心的，很快就想起了这根白色树枝的来历。

“哦！咱想起来了！这个是咱之前自己一个人在诺瓦诺生活的时候，给了一个穿着斗篷奇奇怪怪快要饿死的人一个面包，然后那个人就给了我这个东西作为感谢，说用这个树枝写出来的字永远不会消失，很适合记日记。咱当时感觉很神奇就收下了，过后想起来咱是猪啊！咱不会写字，更不会写日记，所以就把这个东西丢到空间里了。”

“字迹永远不会消失？然后呢？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付沅追问着，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似乎又要断了，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荣夏繁。

“这个可能是‘伊特诺树’的树枝。”

阿诺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种树我原本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是真的。”

“这个伊什么什么树是做什么用的啊？”

发现线索可能没断，付沅的眼睛瞬间一亮。

“传说是用来制作书写《永恒之书》的墨水，非常稀有。也因为稀有，没有人真的见过它，所以就成了传说。不过这个魔法阵历经了上百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磨损，说不定真的是因为用了伊特诺树的关系。”

听到非常稀有，付沅扭头看向香香，眼睛里面露出怀疑的目光。

“这种传说级别的道具，就是你用一个面包换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对于他的质疑，香香表现得非常理直气壮。

“当然是真的了！咱以前可是试过的，在一个石头上画了一张自画像，年年过去打卡，都能看到画还在，直到有一年石头被雷劈碎了，不然咱肯定马上就能想起这个东西的！”

说罢，像是担心付沅还不相信自己，它原地起跳从对方手里叼过那根树枝，跑到画着魔法阵的石墙边，开始了摇头晃脑式的创作。

很快，其他人就看到了它的“墨宝”。

猪圈（quān）恒星——付香香。

和魔法阵如出一辙的鲜红颜色的大字，径直盖在了魔法阵的右下角，两者重叠交织在一起，可以说是非常难分辨到底哪个更难看。

“魔法阵，可以改写了。”

荣夏繁看着香香的成果，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激动，扭头想去看阿诺德的脸，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被晃倒在地。

只有阿诺德还是站着的。

他合上眼睛，似乎是在感知些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睁开了眼睛。

“这个世界的倾斜停止了，而且在开始慢慢恢复。”

“什、什么意思？”

“通道在闭合，原本倾斜到异世界的部分也正在归位——所以这个世界不用再靠那四片龙鳞的力量去稳定了。”

付沅听完，还是一种“明白了却又没完全明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