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只好称霸三界(42)
作者:我读条时间很长
从新郎家敞开的大门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身穿素色衣裙的少女,裙摆上大片大片淋漓鲜血,她青丝微乱,苍白小脸满是惊惶,一看到谢玄素就好像看见了主心骨,哭着扑了过来,姿态优美地委顿在他脚下,裙摆散开成一朵花,失声痛哭:“表哥!表哥不好了!姑姑姑父……一家子老小,突然都死了!”
谢玄素面沉似水,手却不自觉地更紧地握住了聂萦的手。
聂萦却不含糊,唰地一下扯掉了红盖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两团跟过来的光球:“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试炼?”
她的话似乎被场内观众自动忽略了,有几个小伙子不等谢玄素开口,自告奋勇地冲进了大门,不一会儿满脸恐惧地跑出来,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真的……都死了。”
围观群众嗖地退了好几步,谢玄素表现得一脸哀痛欲绝,挣扎着挤出一句话:“报官吧。”
有热心的大娘过来搀扶起哭哭啼啼的表小姐,还拽了条凳子给她坐,同情地指指点点:“怎么会这样,方家老爷可是好人呐。”
“方太太也最是个怜贫惜弱的软和人儿。”
“今天还娶媳妇的大喜日子呢,是不是撞克到什么了?”
“别胡说,哪有撞克能克到灭门的,分明就是劫匪强盗啊。”
“大白天的,劫匪强盗怎么能上城里来找死,你才是胡说。”
谢玄素忙着扮演死了全家的不幸孝子,聂萦却等不得,抬手指挥喜娘:“去,也端条凳子来给我坐,站着怪累的。”
周围人无不侧目,看着这个特立独行的新娘子。
喜娘还真找了条长凳,贴着她耳朵嘱咐:“小姐,省事点罢,今天出了这样的大事,只怕姑爷心情不好,你要多体贴他才是。”
聂萦一撩裙摆,大马金刀地坐着,冷笑:“怎么?还有人怀疑是我这个新娘子杀的不成?”
她脑门上被两团光球狠狠地撞了撞,知道这又是‘演得不像’的惩罚,聂萦眼珠一转,捏起嗓子,要哭不哭地痛诉:“我的命好苦……还没过门就死了公婆,这日子如何过得,啊呜呜呜呜。”
两团光球撞得更厉害了,聂萦眼冒金星,只好闭嘴。
官差很快就来了,青衣小帽,手扶腰刀,也是普通的官差打扮,先是几个人进去勘察凶案现场,为首的站在门口询问基本情况,谢玄素一脸茫然伤感,迟钝地回答:“我去迎亲之前……明明还好好的。”
“你家可有与人为敌?”官差询问。
谢玄素缓缓摇头:“不曾。”
坐在长凳上低低哭泣的表小姐抬眼看向官差,欲言又止,官差多机敏,立刻抬手一指:“姑娘,你想说什么?”
谢玄素也好奇地看着她。
表小姐得了鼓励,抬起袖子捂着脸悲戚地叫了一声:“表哥,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实话了!”
她放下袖子,指着聂萦出声控诉:“是她!凶手就是她!是她杀了我姑姑姑父一家!”
聂萦本来在吃瓜看戏,没想到一盆脏水迎面泼来,她好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就是你!”表小姐咬紧牙关,双眼喷火,“你个杀人凶手,休想蒙混过关!”
聂萦一摊手,在周围画了个圈儿:“喜娘,丫鬟,在场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发生凶案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现场,一路上花轿吹吹打打抬过来的,每一步都有人看见,我有什么时间杀人?”
喜娘和丫鬟赔笑作证:“差官老爷,小姐的确刚才一直在客栈备嫁,我们一步都没离开过,不可能是她。”
谢玄素皱了皱眉,也出声维护:“表妹,你是惊惧太过,迷了心窍,我刚才一直和新娘子在一起,她怎么会跑回家杀人?再说,她为什么要杀人?我父母早就巴不得我早日娶妻,这段时间也是欢欢喜喜替我操持婚事,从来没说过一个字的不满。”
官差也沉声吓唬:“小姑娘,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胡说,你是不是伤心太过迁怒于人了?这次姑且饶过你,不然非办你一个诬告之罪。”
“我没有胡说!”表妹嘶声叫着,她从长凳上站起来,娇弱身躯摇摇欲坠,裙摆上大朵的血花愈发衬出苍白的秀美小脸十分可怜,她站到谢玄素面前,如杜鹃啼血一般泣诉,“表哥,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这个凶手,这个魔修吗?!”
围观群众大惊,纷纷后退,官差呛啷一声拔刀出鞘,警惕地看向四周:“魔修?!什么魔修?”
谢玄素面容沉静地否认:“表妹,休得胡说,这里哪有什么魔修。”
“就是她!”表妹纤纤玉指抬起,直指向坐着的聂萦,“她就是魔修!”
聂萦一手拄着膝盖,一手在掏耳朵,漫不经心地问:“证据呢?”
谢玄素恼了,沉声喝道:“表妹,你是吓得疯魔了,先下去歇着罢。”
“表哥。“表小姐这一声叫得九曲回肠,凄婉动人,她仰起脸,珠泪滚滚而落,信赖又悲伤地看着谢玄素,“姑妈就死在我怀里……她一直在吐血,吐了好多好多血……姑父死了,小桃死了,小橘子死了……他们都在里面躺着,你还要护着这个女人,你对得起他们吗?”
她扯开自己的裙摆,展示这上面的血迹:“姑妈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是她,就是李姑娘,她是魔修,她怕婚后姑姑姑父发现她的异常,所以才要在新婚之夜下手杀光全家,这样你只有她一个亲人,才会全心全意爱她,跟她走,表哥!你醒醒吧!你醒醒啊!”
表妹悲伤过度,再也说不下去了,抓着谢玄素的衣袖,沿着他的身体滑落在地,青丝无力垂落,放声大哭。
谢玄素霍然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聂萦。
聂萦朝他挑了挑眉。
官差迟疑了一下,走上来扶起这位表小姐,慎重地询问谢玄素:“方公子,你这位新娘子……是什么来头?家住何处?亲眷几何?今日是成婚的大日子,怎么不见娘家人儿?”
“巧了。”聂萦干脆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我自幼无父无母,天生天养,没什么亲眷,就孑然一身嫁给他的,你问他是不是?”
谢玄素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低声说:“江湖儿女,倒也不曾拘泥于小节,我心悦她,便想娶她为妻,并未细究她亲眷家乡。”
聂萦恶劣地笑着:“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哪,我是孤儿,他娶我这天也死绝了满门,我们夫妻俩谁也别嫌弃谁晦气,多好。”
这番话引起了众怒,围观群众指指点点,就差骂出口了。
表小姐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擦去眼泪,强忍悲痛说:“要分辨魔修,却也不难,我今年去玉清观祈福的时候,有缘遇到一位修仙的道长,赐我一道清净咒,可破一切邪魔鬼怪,拿出来一试便知。”
说着,她从荷包里拿出了一道叠成三角形的黄纸朱砂符咒,谢玄素着急出声反对:“不可!”已经来不及。她素手撕开,朝着聂萦的方向一扬。
符咒从天飘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股黑气从聂萦凤冠里冉冉飘出,冲着符咒的方向丝丝缕缕而去。
“魔修!真是魔修!妈呀!”一个男子大声怪叫起来,引发了在场群众的骚乱,再有热闹也没胆子看下去,急忙抱起孩子拖家带口地逃窜,连喜娘小丫鬟和抬轿子的轿夫都在转眼间溜得不见踪影。
很快,偌大的方宅门口,街道空旷,满地碎彩纸,只余下新郎新娘,出头举告的表小姐,还有几个如临大敌的官差。
“兀那魔修!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官差吓得都哆嗦了,嘴里还是强硬喊话,一边往前战战兢兢地靠近,一边还拼命使眼色,示意谢玄素和表小姐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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