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76)
作者:喜鹊鸣枝
李正玉恍惚了一瞬,刚才她是在同谁对话?是魏无尘还是谢混?望着谢混脸上那悲切的表情,她仿佛又回到了他死在她怀中的那个下午。
但也仅仅只是恍惚了一瞬罢了,她躲过了谢混垂死之际仍想要抚摸她的脸颊的手,脸上的笑意消失,手上的动作未停,将手中的心脏生生捏爆。
谢混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眼前的场景几度变幻,最终回到了屠仙魔尊禁地那空旷无垠的平原上。
系统的欢呼声传来:“宿主,你是不是成功了?心魔劫中发生了什么啊?”
李正玉没有隐瞒,将自己经历的幻境告诉了它。
系统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看来你的情丝斩得很彻底。”
李正玉的指尖颤动了一下,声音依旧平静:“我也没想到。”
她的剑不是白挥的。
除此之外,她之所以能斩钉截铁地对幻境之中的谢混痛下杀手,是因为她虽然不爱他了,却永远都会信任他,魏无尘说的那些话,谢混决不可能对她说。
她以为与谢混的过往会是她渡过心魔劫的阻碍,没想到他反倒帮了她,世事无常,不外如是。
李正玉看向识海中那被搅碎了根的情丝,它似乎完全被断绝了生机,丝毫没有起复的可能。
修行之人向来看轻凡人,但有一点上他们是没有说错的。
自古花无久艳,从来月不长圆。任君堆金积玉,难买长生不死。凡人的寿数太过短暂,即便真的执掌了权势,所得也不过镜花水月。
她将每一世都当成了完整的一生去过,即便她厌烦这个修仙界,也不应失了进取之心才对。
初时有尽全力获得额外功德的念头还可以理解,为何在认识到凡人生命的渺小之后,她仍想弃飞升而取功德呢?难道仅仅是觉得救世之功难得吗?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心中并无大爱,做不到以万物为刍狗,一视同仁,无法为了“天下”这个宏大的概念牺牲。
她偏爱,偏爱曾为她付出赤诚的所有人,这世上并非所有地方都是灵霄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春花、李蔓瑛、李正帆生活着,他们是很好很好的,只是这一世恰巧没有遇见她。
她想让他们活着。
她早已厌倦了这个修仙界,既已厌倦,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第59章 听说仙君在等我(十四)
伐天殿内。
李正玉坐于高台之上, 各殿殿主及刑堂堂主垂首恭敬站立着,队伍最前列属于左护法和右护法的两个位置至今空悬,他们垂涎不已,却不敢表现出自己的贪念。
无极魔尊喜欢有进取心的人是整个魔道人尽皆知之事, 但比这流传得更广的则是她那喜怒无常的性情, 焉知她会不会因为右护法的背叛而迁怒于他们?
此时此刻, 从众才是最好的保护色,出头鸟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单子上的东西, 谁献上的最多, 谁就是下一任右护法。”李正玉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李正玉的目光在这些属下们的脸上扫过,大棒加甜枣是最朴素的驭人之术, 她的这些属下已经不需要再敲打了, 再敲就要碎掉了,但大饼挂在前面, 再大都不嫌多。
单子上大多是维持和加固绝仙祭坛的必要材料, 她的这些手下别的本事没有,搜刮东西是在最在行的。
魂殿殿主乔成荫上前一步说道:“宗主, 正道有宗门谣传您修建绝仙祭坛是为了血祭天下,以求取飞升的契机,我担心他们会以此为借口再度串联, 影响我们魔宗的发展。”
幽冥殿殿主季无风冷哼道:“宗主千秋万代、圣明无碍,这天下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祭就祭了。我们魔宗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我们可不是玄机圣教那一群道貌岸然的魔道败类。”
自来魔道宗门,“魔宗”基本上都是正道那边冠以的称谓, 其本身不是叫“圣教”便是叫“仙宗”,只有他们屠仙魔宗, 从建立之初便自号魔宗,魔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这也是他素来引以为傲之事。
乔成荫都快气笑了,他的这个同僚怎么一点儿脑子都没有:“明知他们这样传言是在算计,难道我们也要往他们的圈套里钻吗?什么叫做这天下祭就祭了,能把全天下都献祭的祭坛,耗尽天下之力可能都建不起来,你修行又不是修花草,难道还能把你那杂草脑子修掉吗?”
季无风平生最恨别人攻击他的智力,闻言不由跳脚,悄咪咪观察了一下上首李正玉的表情,见她没有要动怒的意思,这才高声道:“宗主自有谋算,用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李正玉指尖轻敲了两下扶手,明明这声音细微到极点,却令众人霎时间噤若寒蝉,魂殿殿主与幽冥殿殿主也立刻后退了一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李正玉冷声道:“能将全天下都献祭的祭坛也不是修不起来,不过我确实无意为之。至于谣言……在正道的地盘搞舆论战,哪里搞得过他们?
“他们接连出招,我看是将我们当成了泥捏的柿子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收集这些材料,遇到挡路之人,无论是魔道中人还是正道弟子,都不要留手,将尸身带回来填我的祭坛。”
众人皆领命称是。
其实按照她的本心也是懒得去解释的,她行的本就是魔道,难道还会在乎风评不成?担忧正道借机合纵连横也大可不必,他们若是真的想串联,有的是理由可以找,不差这一个。
区区两百年,看似很长,其实一晃而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若不是她无法泄露天机,其实将灭世之劫告知正道各宗也是可以的,救世之功虽然难得,但分润一些出去也无所谓,大家一起准备才会更稳妥。
可惜了。
*
华清宗。
谢混坐于山巅,摩挲着手中长剑,这么久过去了,他始终在等着李正玉来寻他的青虹剑,她来了,他也好借机看看她。
没想到她总是不来。
他每日都要在此枯坐许久,有时他们往昔的回忆会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就像是一个发现了奇珍异宝的凡人,欣喜……却不敢触碰。
他收在怀中的问心镜果真奇异,没有输入灵力,仅仅是随身携带着便有如此效果,可他迟迟不敢动用。
在凡间的最后一面,李正玉那怅惘的、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的眼神至今还时常在他面前浮现。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真的用了问心镜,可能会面对一个令他悲喜交集的事实。
玄光仙君自山下一步一步走来,他没有动用灵力,头发蓬乱,衣着不复往日那般整洁,没有了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一个俊秀些的山野村夫。
谢混早已心有所感,见玄光仙君终于爬上山顶来到了自己身旁,他抬眸审视了他片刻,问道:“怎么了?”
堂堂华清宗宗主,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玄光仙君字字泣血:“长衍死了。”
谢混摩挲着青虹剑的指尖停滞了片刻,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敛去了眸间的神色,轻声道:“节哀。”
“你怎么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玄光仙君的目光转向了谢混手中的长剑,突然冷笑了几声,“也是,你冷心冷情,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元婴真人。可是你不要忘了,他之所以会送命,是为了帮你寻九转灭情草。”
谢混察觉到了玄光仙君望向他手中青虹剑时那仇恨的目光,心下一沉,不待他开口询问,玄光仙君继续道:“他死于屠仙魔宗弟子之手,师叔,但凡你还有一丁点儿人性,我不求你与屠仙魔宗之人势不两立,只愿你不要将长衍的死全然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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