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69)
作者:喜鹊鸣枝
谢混总是用深沉又热烈的目光注视着她,用生命选择她,而她回馈给他的总是很少。
李正玉想用温情的目光再看看他,却发现她的目光越温柔,谢混的神情便越悲痛,他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哽咽:“我有无数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为何还是救不得你?贺玉轩明明已经死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李正玉没有回应他的话,她闭上眼,将全部的意识沉浸于识海之中。
识海的正中央,原本几近枯萎的情丝重新抽芽,如同附骨之疽般攫取着她的生命力与修为。
她的身体极虚弱,好在有谢混源源不断输送灵力,这才让她有力气在识海中凝结出一把剑。
李正玉提着剑上前,朝树干挥去,剑仙的斩世间万物,树干却纹丝未动,李正玉轻叹一声,又朝几根最粗壮的树枝砍去。
枝叶颤动。
寝宫中。
谢混握着她的手贴上他的眉心,停顿了片刻又移至眼睫,睫毛颤动间,她的指尖发痒,他的嗓音喑哑:“这天下有千百劫,你这一关,最为难过。朕想与你朝朝暮暮相对,永不分离。朕不要缺斤少两的一辈子,而是要货真价实的每一瞬。”
一条枝干无力坠落,谢混那祈求中又带着几分怅惘的神情与指尖的触感一同消逝。
她自睡梦中睁开眼,谢混穿着寝衣睡在她脚边,她只是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他便坐了起来,温声问道:“渴吗?想不想喝水?”
李正玉这一次没有像曾经那样沉默摇头,她伸出手将谢混的手握住,还未窥见他的神情变化,他们已牵着手漫步在山林间。
谢混语调低沉而温和,眼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每每想起都令她心中酸楚的情意:“温如,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是在怎样的境遇下。能令我解脱的,只有你身边。”
枝叶的“哗哗”声悦耳动听,能令每一个听到的人心情舒畅,李正玉望着落下的枝叶,呕出了一口鲜血。
“宿主……”系统不敢出声。
谢混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鬓发:“能否……再给我一世。我怎么舍得抛下你?我怎么舍得。”
他是如何才能有这一世?他是如何来到了这里?她不知道,也许再也不会知道了。
她最终还是抛下了他。
李正玉剔除了近乎所有枝干,原本生机勃勃的大树已摇摇欲坠,她挥剑砍下,树干缓缓向一侧倾斜。
两世的上元夜,谢混两度将梅花插在她的鬓边,一枝仍含苞待放,一枝已盛开至荼蘼。
他低头整理她的碎发,眉眼温柔。
李正玉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他含着笑意,如泡影般逝去。
情丝终于倾颓,李正玉冰冷着眉眼,将树根剜出捣碎。
她的心脏骤然疼痛了一瞬,这刀仿佛不是落在树根上,而是落在她的心上,但不过转瞬之间,疼痛便消逝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虚无。
谢混脸上浮现喜悦,他能察觉到,李正玉的气息正在不断攀升。他仍不敢放松,一刻不停地输送着灵力,但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过了许久,李正玉的眼睫轻轻颤动,谢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注视着她,见她睁开了眼睛,立刻朝她露出了一个如泉水般清澈而潺潺的笑容。
他想让李正玉多在他的怀里躺一会儿,又担心她会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便揽住她的背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再扶着她双脚落地站直了身体。
他们的身体即将分离,但转瞬间就又有了链接。李正玉手指拂过腰间的短刀,拔刀出鞘,狠狠刺入了谢混的肩头。
还不待谢混做出任何反应,李正玉转身遁走,转眼间已在千里之外。她如今虽然只有炼虚期的修为,未必能打得过合道期的谢混,但是从他手中逃走还是轻而易举的。
刺他一刀,不过是为了让他怔愣罢了,他也果真没有立刻追上来。不知为何,她方才明明窥见了他的表情,但却不愿意回想。
她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支持她回到屠仙魔宗掌控全局,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修为吧,李正玉低垂着眸,将腰间的玉佩握在手中碾作齑粉。
谢混在原地缓缓闭上眼,他刚才解开了禁锢李正玉修为的缚灵锁,青虹剑仙的遁术世间绝顶,他知道,他追不上她了。
他抬手用指尖触碰刀柄,就像一个新生的幼儿在辨识亲人举到他面前的玩具,他的手指一触即分,仿佛这把冰凉的刀是这世间最滚烫的东西,伤口离心脏很近,痛楚轻而易举便朝那里蔓延。
这伤于他而言连轻伤都算不上,却给予了他锥心之痛。
*
屠仙魔宗。
陆司南静坐于伐天殿内,桌上的琴是李正玉时常弹奏的,至今似乎还犹有余温。
他自幼便生存在血性与厮杀之中,后来又忙碌于魔宗的事务,并不会弹琴。
他抬手依次拨动琴弦,像李正玉每一次百无聊赖时所做的那样,带了些江湖气的乐曲在耳边响起。
他当时问李正玉,为什么依次拨动琴弦也能有好听的曲子?
李正玉眉眼冷淡,声音比神情更淡漠:“这是《沧海一声笑》,写的是江湖。江湖与修仙界很像,但又比修仙界公平,因为在那里所有人百年之后都会死。”
他还记得他当时是怎样说的。
“那江湖远远比不上修仙界,修行之人长生久视,哪里是凡人能够比拟的。”
李正玉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他偷偷注视着李正玉的侧脸,不敢叫她发现。
她那如绸缎般的长发被一根玉带轻轻挽住,貌若烟霞轻笼、粲然生光,眉眼氤氲着轻灵的冰雪,纤长而浓密的睫羽轻轻垂下,在眼下撒下一层阴影,敛去了那冷冽而不可逼视的眸光。
如果人们见到过她,便会知道“青虹剑仙”这个名号远比“无极魔尊”更与她相称。
但李正玉并非一直是这样美的,他爱上她的时候,她还不是如今的模样。
他们初见的时候,李正玉已因入宗时极高的修为和与正道的仇怨被前宗主拔擢为刑堂堂主。
她总是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了一个狰狞的面具,那时除了宗主,没有人知道她是在正道之中享有盛名的青虹剑仙,但她的身姿实在是太美,即便是被宽大的衣袍罩住了,仍能勾得人心痒难耐。
因此,即便她手段的残酷与血腥令人胆战心惊,但宗门中的人还是不由想入非非,想知道那副丑陋的恶鬼面具下是怎样绝色的容颜。
为了接近她,甚至有人刻意触犯刑堂的刑罚。
李正玉似乎极为厌恶他们那即便遭受酷刑也依然龌龊的眼睛,挖去了不少人的眼珠子,但仍有人如疯魔般趋之若鹜。
他们无力将她变作自己的禁|脔,便用最肮脏的思想意淫她,用眼睛扒开她的衣服、吞食她的骨肉、并将这恶行美名其曰为爱慕。
即便李正玉已有极高的修为,即便她是刑堂堂主、在宗门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但只因她是一个美丽的人,便要承受这令人反胃的凝视。
一开始只是有人失去了眼珠,后来越来越多的人丢掉了性命,李正玉的残忍之名得以更为广泛地流传。
第54章 听说仙君在等我(九)
陆司南又拨动了一下琴弦, 明明动作极为轻柔,那根弦却在他的手中断裂了,他敛去了眸中情绪,重新陷入了回忆中。
彼时的左护法还是萧文清, 在宗门事务上同他常有交集, 一来二去, 他们便成了勉强能说上话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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