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13)
作者:喜鹊鸣枝
四皇子,糊涂啊!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动陛下的人。
“暗三暗四也留不得了,等温如平安回来了再处理他们吧。”
简直就是两个废物。
朱庭瑄也知道是他考虑不周,没有将话点透,因此在暗三暗四看来,李正玉只是一个被他看重的臣子。区区一个臣子,怎么能与四皇子比较呢?她的命不仅没有四皇子的命值钱,甚至没有四皇子的心情值钱。
但他是皇帝,怎么可能会犯错?既然他没有错,那么自然是底下的人错了。
他们错在不会揣摩上意,错在位卑职低。
皇帝的命令,朱佑辉自然不能违抗,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还从自己的情报网知道了二皇子被封为秦王的事。
在梦中,朱佑瑭的封号可不是“秦”,这个字,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在他看来,二皇子被封为秦王这件事,比父皇找人来摘他的桃子要更为严重。
后者只算是一次小小的敲打,他不会将这一点功劳太过放在心上。但前者预示着君恩的转移,那些左右摇摆的人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处理得不好,随之而来的有可能是一系列的敲打与打压。
被皇帝厌弃的皇子,下场可不会太好。朱佑辉眉头紧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与心情颇为复杂的朱佑辉不同,李正玉心情一片大好。
皇帝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儿子睡男人,但他绝对无法容忍四皇子对一个男子情根深种,丧心病狂到用强。再加上朱佑辉素有不近女色的传言,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否能开枝散叶。
利用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利用的准备。朱佑辉,对不起了,这是你应得的。
他们一行人前脚刚回到京城,皇帝后脚就召见了她。无论他意图为何,她只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便好。
皇帝在天禄阁召见她,李炳半道便过来迎接,见李正玉依旧如往日般如清风明月般和煦文雅,心中的好几块大石头浅浅落了几块小的在肚子里。
李正玉走进天禄阁,赶在朱庭瑄说免礼之前快速行了个礼:“微臣参加陛下。”
又不用跪,行个礼罢了,她能行一百个。
天禄阁在她那个世界叫御书房,朱庭瑄极有品位,阁内的一应陈设都兼具皇家气象与文人雅趣。
绘着大家之作的屏风右侧并排摆着两张几案,设坐具绣墩一个。几案放置古琴一把、书画轴几卷、兽形香炉一只。
朱庭瑄坐在正中央的书桌后,李正玉站在他正对面,香炉飘散而来的香气在这个距离闻起来刚刚好,令人心旷神怡。
她行完礼便垂眸肃穆而立,没有刻意摆出苦大仇深或者忧思烦闷的模样,一切皆与往常无异。
她低眉敛目,自然也就不知道朱庭瑄看向她的眼神到底有多复杂。
第11章 听说陛下觊觎我(十一)
希望朱庭瑄不要蛮不讲理,迁怒于她。她可是个受害者,上位者再想甩锅乱咬人,也得有基本的底线才对。
“此次你功劳不小,你想要什么封赏?说出来,朕都依你。”朱庭瑄温言道。
他仔细打量李正玉的面容,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又缓缓将目光移到她的左臂上,说什么伤得不重,刚才行礼的时候都抬的很艰难,分明是没有好利索。他养这些暗卫,倒像是养了一群吃白饭的,连人都护不住。
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再升能到哪里去?
李正玉恭敬回道:“陛下,臣想入黑冰台。”
“温如!”朱庭瑄不敢置信,“朕不会允许,你这是自毁前途。”
黑冰台看似煊赫,其实只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可以被拔擢到剑指内阁的地位,也能被随时舍弃。而阁臣、尤其是首辅,可是能牵制皇权而不会迅速落败的。
最重要的是,后者是煌煌正途,而前者手染血腥、万人唾骂,只会在青史上留下骂名。
李正玉知道自己现在表衷心,说要做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那都是在扯淡,皇帝能信才怪。
“陛下,臣想有自保之力。”李正玉眼神沉痛,她原本挺拔的身子微微有些佝偻,现在已是五月,屋外已是春暖花开,她站在暖和的屋内,却站出了立于寒风中的凄清萧索之意。
想到皇帝对四皇子的态度转变,很显然,暗三暗四已经将“实情”传信禀报给他,李正玉观察时机,适时地在眼中表现出隐忍的恨意。
皇帝心中,四皇子自然比她重要百倍,但他却未必会因为自己流露出的对四皇子的仇恨而不喜甚至处置自己。
皇帝对子女的爱,与普通百姓对子女的爱,到底是不同的。
现在朱庭瑄还年富力强,等他真正感到力不从心了,就会明白一个和所有皇子都站不到一处去的“孤臣”是多么难能可贵了。
“是朕教子无方。”朱庭瑄眼中的沉痛比李正玉还要真实许多。
李正玉不由起了攀比之心,同为一代帝王,同为演道大师,为什么朱庭瑄的演技如此炉火纯青。
难道这就是年龄与阅历的力量?
“陛下。”李正玉眼中露出哀求,似是恳求他不要再提及这件事,咬咬牙,撩了一下官服的下摆膝行上前。
朱庭瑄速度极快地近前想要将她扶起,李正玉抓住他常服的下摆,眼中淌下两行清泪。
朱庭瑄只觉得心中的痛楚无法用语言形容,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李正玉愣了一下,右手仍然紧紧攥着朱庭瑄的衣服,左手非常缓慢的抬起往脸上摸去,触手一片冰凉。
她哭了。
似乎才意识到这件事,李正玉眼中闪过讶异,但眼泪仍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砸在朱庭瑄的脚边。
朱庭瑄使眼色让李炳退出去,将有些呆愣的李正玉扶起,挽起她左手的衣袖,缓慢摩挲包扎伤口的白布。
“很痛吧。你可知道入了黑冰台,得受多少伤。十年寒窗苦读才得来的功名你忍心舍弃吗?想想你的父母,你难道不想成为一代名臣、光宗耀祖,让他们为你骄傲?”
“你难道不想与朕君臣相得,开创盛世,名垂青史?”
很有道理的话,好大好圆的饼,如果不是文人造反三年不成,原身寒窗苦读的沉没成本也不是她的,她还真有可能被说服。
“陛下,臣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李正玉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但说话时仍有泣音。在朱庭瑄的温声细语中情绪崩溃,“昭华长公主辱臣、四皇子凌虐臣,臣早已无颜面对父母,不知青史之上,又会怎样写臣?”
说罢,她像是心死一般,眸光暗淡,静默不言。
凌虐?
朱庭瑄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他轻轻拆开李正玉左臂的白布,又去挽她右臂的衣袖,见她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不由大惊失色,抬手想去解李正玉的衣带,李正玉眼疾手快,将衣带牢牢护住。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朱庭瑄太阳穴直跳,胸中怒火差点儿逼得他倒仰过去。他以为朱佑辉已经足够丧心病狂,没想到他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二皇子朱佑瑭性情暴躁,脾气上来能把勋贵子弟打得满头是血,但他没有凌虐别人的爱好,如果他这样做了,那么早已将朱庭瑄的宠爱消磨干净了。
李正玉说话有歧义,只是为了引出下文,不是为了给四皇子又添一口新锅,她紧紧攥着衣带,说道:“是臣自己,陛下。臣心中实在痛苦。身上痛的时候,心中就没有那么痛了。”
她轻轻扯起嘴角,似乎在为自己找到一个好方法而感到欢喜。
朱庭瑄这才想起,无论是暗三暗四还是柳响禀报时,都有提到李正玉将人的左手削成白骨的事。
他当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别说是犯人的一只手,哪怕是全身的皮肉,只要李正玉乐意,她想怎么削就怎么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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