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97)
作者:孔天南
她努力想着能帮助萧况逢的办法,可她不会武功,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出去都只会成为负累。
莫大的无力感让她愈发焦急。
这时,薛云妙忽然看到有人抬起弓箭对准了萧况逢。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都没想扑了上去——
钻心的痛自胸口蔓延开,就像是浑身的骨头被人狠狠打碎一般,痛得连呼吸都像是折磨,身形一踉跄,倒向地上。
“荔娘!!”
第66章 箭伤
萧况逢狠厉地斩向一刺客的头颅, 抽出剑带着飞溅的血,转身时反手拔出一剑刺中远处的弓箭手,转身朝女子跑去。他颤抖的手扶起薛云妙, 指尖悬于伤口上, 不敢再往前。箭头刺进皮肉内, 将她胸口素白的衣衫都被染了血色。
他茫然地张开嘴, 喉咙干哑, 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薛云妙额头全是冷汗,撑着去拉他的手:“郎君,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那么深的伤口,那么多血,萧况逢比谁都清楚她有多怕疼,怎么可能一句“没事”就能掩盖。
萧况逢猝然抬头, 漆黑暴戾的眼睛盯向那群黑衣人,杀意在身躯内翻滚。
林间还有脚步声在往这里靠近, 萧玉堂派来杀他们的刺客不止眼前这几人, 纵然他再想大开杀戒泄愤, 但必须要顾及薛云妙的伤势经不起任何拖延。
萧况逢咬紧牙关,当机立断抱起薛云妙,转身逃进林内。
口哨声尖锐传彻长空,他稳住力道, 尽力不牵扯及伤口,身形于草木间疾奔。
马啸逼近,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疾风!”
白色烈马嘶吼一声, 朝着萧况逢奔来, 他一把带着薛云妙跃上马背:“驾!”
那群刺客也追至身后,然而疾风的速度并寻常武者所能匹及, 很快萧况逢的身影就远到数丈之外。刺客中有人当即停下,三两步攀上树干,架起弓箭对准马背上的身影。箭头瞄准萧况逢的头颅,弓弦绷紧,旋即咻一声,箭如闪电飞出去。
就在这一电光石火间,萧况逢却似早有预测,灵活调转方向,那支箭生生擦着他的脸颊斜插入地面。刺客暗骂一声,没有来得及拉开第二箭,便眼睁睁看着萧况逢消失于林内。
“继续追!”另一刺客道,“不能让他回京!”
“是!”
……
疼……好疼…
薛云妙几乎是被痛醒的。
她艰难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坐在马背上,身体随着疾风剧烈颠簸。身体被圈在萧况逢怀内,被他牢牢地抱住才不至于因为昏厥而摔下马背。
胸口箭矢的箭尾已被割断了,但箭头以及相连的一部分还残留在身体里,牵扯着伤口,痛得连呼吸一下都好像是刀割,她只能通过努力地放缓呼吸来减轻疼痛。
“郎君……”
她微弱地出声道。
她看不到萧况逢的表情,只觉得背后的人有一瞬僵硬,声音发哑:“嗯,我在。还没有甩开那群刺客,再忍一忍,很快就替你治伤。”
他极力地维持着平静,但薛云妙还是感觉到了他在害怕。
她轻轻嗯了声,头靠着萧况逢的胸膛:“没事的郎君,我不疼…一点也不疼。”
以前她不明白,萧况逢为何每次受伤却不肯哼一句疼,只以为他是好面子强忍着。可现在她好像懂了,只是因为怕在乎自己的人担心。换做是她,也不想萧况逢难过。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脸抵着她,无声地蹭了蹭她的脑袋。
从官路到京城的距离最短也最好走,刺客势必会在他们抵达京城前围堵,所以萧况逢选择了另一条崎岖小道绕过官路而行。
途中寻到一座无人破庙,萧况逢赶紧停下。
他挑出一些干燥的枯草铺成地垫,把薛云妙放到上面。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浑身滚烫。
萧况逢将她扶着坐起来,转身从包袱里取出匕首、火折子和金疮药,接着解开衣衫,铁箭长时间留在体内,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炎,唯有割开溃烂的肉才能将箭头取出。
但这个过程,会无比漫长而痛苦。
他撕下一团布塞进薛云妙嘴里,防止她在疼的时候咬到舌头,同时告诉她:“接下来我要取出箭头,这过程会非常难捱,但你忍一忍。相信我,只要取出来一切便结束了。”
薛云妙其实听不清楚他的话,但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没有再浪费时间。萧况逢取过匕首以火烧至滚热,接着撕开与箭头相连的布料,刀尖抵着烂红的肌肤,一点点划开。
薛云妙浑身剧烈一抖,闭紧眼死死咬着布团,嘶哑的闷哼声从喉间不断溢出。她抓着地面的枯草,身形自刚刚那一次颤抖后就维持着僵直,浑身被隐忍的汗水打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脸上覆着层奄奄一息的灰白。
萧况逢面色沉着冷静,握着匕首的手寸寸肌肉鼓起,青筋几乎要爆开。他在刀枪剑戟中长大,对于箭伤并不陌生,也处理过很多次,可从未有哪一次,比眼下更动魄惊心。
他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将薛云妙救回来,又或者说他这一生在薛云妙身上,就没有哪件事,是有过把握的。
从幼年、少年,到现在。
薛云妙是他手里一根牵不到的风筝线,尽在咫尺便能抓到时,下一刻却又会飞到更高处,是以他总觉得薛云妙会离开自己,只是不知会是将来的哪一日。直到那次梦境和萧玉堂的话,他才愕然被点明,其实他未必是将来会失去她,而是在某一个只有薛云妙和萧玉堂才知道的世界里,在他不知道的曾经,就早已经与她雁影分飞。
原来他早就失去过她,在很久很久以前。
但现在过去如何都不再重要,他只知自己会牢牢握住接下来的每时每刻,不会允许自己死在她面前,也不会允许她离自己而去。
他们之间,势必要缠绕一生一世。
啪嗒。
箭头掉落在地。
萧况逢心下一松,接着撒上金创药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将病弱的薛云妙拥进怀里,脸颊贴着她的额头,高大的身躯将人圈在两手间。气息沉重,一声又一声地落在破庙内,绵长而沙哑。
“荔娘……”
他吻着怀里女子的眉心,喃喃:“不要再离开我,无论如何,都别丢下我……”
……
薛云妙昏睡了许久方才转醒。
眼前跃然有火光摇曳,她疲倦地抬起眼眸,发现自己睡在萧况逢的怀里,身上披着他宽大的外衫,彼此依靠的身影被篝火倒映在墙壁上,好似融为一体。
收回目光,仰头看向青年,对方阖着眼眸,气息平稳有序。
她安静地注视着那张被火光勾勒出轮廓的侧脸,额而不久,不禁抬手抚摸上充斥倦怠的俊俏眉眼。动作很轻,但还是把他惊醒了,长睫在指间如蝴蝶振动翅翼般微微惊动,青年眸光亮起,朝她望来。
眼神交错的一刻,好像有什么从薛云妙心底生根疯长。
萧况逢的嘴唇翕张两下,没有说话,忽的倾身覆盖,将头埋在她脖颈间。
良久良久,才干涩地喟叹一声:“你终于醒了。”
“伤口还疼吗?”
她摇摇头,笑道:“一点也不疼。”
明知道她是在骗自己,可萧况逢心里还是莫名安心了许多。
“若是还累便再睡一会儿,等天亮我们再赶路。”
薛云妙坐起来,有些担心:“我们来得及赶回去吗?”
萧况逢摸着她的脸颊:“放心,不会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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