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70)
作者:孔天南
萧玉堂不知何时睁了眼,嗓音有些沙,目光对着窗外檐上的一只白鸽。
“胡威,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胡威只好放下药离开。
待他走后,萧玉堂伸出手。那只檐上的白鸽扑闪翅膀稳稳落在手腕,爪上绑着一封密信。
他取下密信,将鸟放飞。
信上只有简洁的几个字:
七夕,诛萧。
第49章 噩梦
茫茫黑夜中, 一片浓雾覆盖住眼前,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脚下。
薛云妙闷着头走了很久很久, 却一直摸不到尽头。
直到一阵喧闹打破岑寂, 眼前忽然灯火乍现。浓雾散开, 火光冲天, 狰狞地撕咬着夜色, 长街上哭喊声遍地,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仓皇逃窜。
有人撞到了她。
她连忙伸手拽住那男子,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用力地挤压着嗓子眼,也只能发出“啊, 啊”的声音。男子惊恐地甩开手,指尖颤抖地朝着前面, 一扭身狼狈地朝远处逃去。
薛云妙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觉视线有些发黑, 脑子里恍恍惚惚的。
她逆着人流往前走。越靠近火海,灼烧感就越强烈,可她的手脚还是冷得发麻,宛如赤.裸地站在数九寒天里。
哗——
一阵剑光闪过眼睛。
薛云妙本能地闭眼, 面颊骤然溅上来一片粘稠的液体,带着血腥味。她脑袋空白, 僵硬地望向指尖, 见到满手血的同时, 余光里,远处躺着一个人影。
手愣愣垂落。
她起先步伐极其缓慢, 等到愈渐靠近,脚下一顿,倏地开始加快,最后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那人影冲过去。
萧况逢静静躺在地上,青衫上满身是血,没有了呼吸。薛云妙用力抱住他,泪水大颗大颗滚落。
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改变!
背后响起脚步。
萧玉堂提着长剑,血珠顺着剑锋滴落,目光淡漠地盯着自己。
“重来一回,你还是输了。”
他喟叹一声,面容扭曲如鬼祟般,颀长身影背对着滔天烈火,举起长剑。
朝薛云妙砍下来——
“不要!!!”
屋内惊声响起,女子从榻上猛地坐起。她脸上满是冷汗,呼吸急促,肩膀微微发抖。
烛火明起。
萧况逢走回来,坐到榻边伸手去碰她的肩膀。薛云妙一颤,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对上一双眼睛,明锐有光,是鲜活的。她眼睛一酸,眼眶湿润了,抬手抚摸上萧况逢的眉眼。
萧况逢不动声色地让她触碰,轻声道:“梦见什么了?”
“我……”
回想起刚刚梦中那一幕,薛云妙连呼吸时开始泛疼,牵扯着心扉好像快要撕裂似的,泪水不知不觉淌过脸颊。
“萧况逢,我梦见好多人死了,里面还有我认识的人。”
萧况逢沉静地替她擦去泪痕,“只是梦而已。”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她摇摇头,“我好害怕。”
萧况逢缄默片刻。
“你梦见的人,是我吗?”
薛云妙没说话。
萧况逢微微呼出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蒙在自己的眼睛上,颤动的长睫扫过她的眉心,随后他摁着那只手一路往下,滑过鼻梁、唇畔、脖颈……停在胸膛。
衣衫之下,是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脏。
“感觉到了什么?”
薛云妙:“心跳……”
“是,心跳。”萧况逢认真地回答,“荔娘,我还活着。梦中所言皆是虚幻,唯有你现在触碰到的我才是真实的。”
“可万一以后…”她看向萧况逢。
“是人总会死。”
其实萧况逢是想告诉她,死没有那般可怕,总会迎来,只要当下还活着就足够。可薛云妙却忽的倾身抱住他,两只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你不要死。”薛云妙哽咽,“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她几乎是在恳求。
萧况逢心如擂鼓,跳得愈发猛烈,低头,回手将她抱紧在怀里。
对于生死之事,萧况逢并非全无准备。他是个在血泊里拼出来的人,见过的死亡很多,自然也想过自己的结局。也许说不定将来哪一日他就会战死沙场,死在他人剑下,或是权臣的勾心斗角间。
他不想死,但也做足了会死的准备。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去死。他还有妻子,自己拼了命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夫人,怎能轻易就丢下。
萧况逢收紧手,吻了吻薛云妙的眉心,“我答应你,不会死。”
薛云妙闷闷嗯声。
心里还是不安,一直抱着萧况逢抱了很久。
翌日梳妆时,眼睛都是肿的。
春鸢小心翼翼地给她画眉,时不时瞟向自家小姐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
“小姐,大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薛云妙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大人那么壮实的身形,一看就很吓人,小姐你千万别忍着,那种事要和睦才能长久的。”
薛云妙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又气又想笑。
“春鸢!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是我梦魇了,跟那种事……才没有关系。”
“啊?对不起小姐!是春鸢瞎想了。”她赶紧道歉,不过话茬却还是停在了之前,“但是小姐,您打算什么时候和大人圆房啊?”
薛云妙一噎,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再说一句,你就去外面干活去。”
春鸢闭嘴噤声。
薛云妙换上衣裳,马车也已经备好,打算今日去街上瞧瞧,有没有适合送给萧况逢的礼物。
之前她旁敲侧击地问了萧况逢七夕是否有空,一如所料地被婉拒。他那日夜里似乎要巡城,没有办法陪自己。
春鸢听了后感叹可惜。京城的乞巧节可热闹了,拜只女、魁星,丢锦囊定情,江边夜景还能见到载着歌女、舞女的花船,这么热闹的夜景,京城一年都不会有几次。
“好了。”薛云妙摸摸她的头,“那日你也可以出去玩,放你半日假。”
春鸢一喜,“那小姐呢?”
“我……”
薛云妙还没说完,马车停下。
这条街上铁匠铺子多些,下了马车就能听见“锵锵锵”的打铁声。萧况逢喜欢兵器,薛云妙就经常看他擦拭那把佩剑,于是想着,对于武将而言一把兵器怕不够,不如再送把不同的。
街上行人不算少。
但许是因大多铁铺,停留的买家皆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像薛云妙和春鸢这样的在其中反而突兀。
“小姐!要买防身的兵器不!”
一个光膀子,额头围着汗巾的粗胡子壮汉朝薛云妙招呼道。声音没有刻意放大,却还是震得她抖了下。
嗓门好大,
比打铁声都响了。
春鸢莫名害怕起来,拉着薛云妙的胳膊。
“放心。”
薛云妙朝那铁匠走去,目光在他店里搜寻了一番,问:“你这最好的剑可以给我看看吗?”
“剑?”壮汉浓黑的眉毛往下一扯,了然,“小姐这是准备送人用的吧。”
薛云妙没有明说,只是笑笑。
“那我建议小姐换个东西送,这剑趁不趁手还是要主人自己来挑,别人送的不合适。”
他这样说倒是也没错。薛云妙便反问他的意见。
壮汉思考一会儿,把手里的锤子往旁边一丢,转身进了里面,翻天覆地的一阵鼓捣声后,捧着个盒子出来。他如视珍宝地把盒子放到桌上,用身上干净的布将把手擦干净了,缓缓打开。
上一篇:招惹龙傲天后揣崽了
下一篇:总有意外,打扰我科举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