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27)
作者:孔天南
“这也是云妙接下来想说的。”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块。
“这是昨日我回屋时在腰带夹层里发现的,出教坊司时,曾有一女子拦住我们说要例行搜查,我想大概就是那时她塞于我的。”
萧况逢接过纸块,摊开,上面写着:
五日后,宏觉寺,古菩提。
请见薛小姐。
“她认得你?”
薛云妙道:“我幼时长在金陵,可七岁之后随父亲搬迁京城,自那之后极少回来,不知她为何会认出来我。但我想她既然把东西给了我,就是冲着薛家来的,所以这件事薛家本也脱不开关系。”
她犹豫地瞧了眼萧况逢,“我……有点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
薛云妙展颜,安心地笑了下。
“那这几日大人先养伤。过会儿我见了祖母,再去熬些补粥。”
她的心事经此一说放下了大半,起身时也格外轻松。
但没走两步,萧况逢又叫住她,“那我该用什么名义留在薛家?”
薛云妙怔住,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斟酌着用哪个身份更适合萧况逢,还没想出来,对方却话锋一转,问:“薛小姐身边还缺护卫吗?”
“……嗯?”
……
祖母房间内。
薛洄刚喂祖母喝完了药,见妹妹匆匆来迟,低声问她:“你和他聊什么去了?”
“一些琐事,祖母今日还好吗?”
“还好,听宋嬷嬷说昨夜睡得也很安稳。”
闻言,薛云妙才算放心。
“荔娘来了吗…”
床榻里传来极轻的呼唤,薛云妙赶紧迎上前。
祖母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眼睛里也有精神气了。
她将老人扶起来,靠着枕头,两手轻轻握住布满褶皱的手,“祖母,今日屋外的树长芽了,天气也很好呢。”
老人的目光慈祥又温热,暖暖地包裹住她。
“荔娘长大了,更漂亮了。”她有些笨拙地回忆着,比了比自己的腰,“以前的时候,才只到祖母这里呢,没想到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那祖母天天看着云妙,云妙就会长得很慢了。”
她被逗笑了,骨架子似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啊…小时候就会说好听话。”
“都是祖母教得好。”
她却摇摇头,伸手摸着薛云妙的脑袋,一下,一下,掌心热热的。
“不用我教,荔娘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在京城的日子很难过吧……那么多人瞧着,盯着,就等你出错,可祖母知道你从来没有犯过错,每件事都做得很好,为薛家挣了脸面。”
老人说话的速度很慢,柔软的,能渗进人心里。
她说到这,叹息了一声,心里很对不起这个孩子。
“荔娘,累吧?”
薛云妙眼睛一酸,红着眼睛摇头。
“祖母是过来人,知道你有多累有难。”她摸着薛云妙的脸,粗糙的指腹替她擦去眼泪,“乖乖,在祖母这里就不要想那些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怕,遇事祖母给你担着呢。”
薛云妙哭得更厉害了。
她的祖母并不是一个强势泼辣的人,自己遇到事情是都总是想着以和为贵,可是为了她却能说出这些。
她啜泣着,不知道怎么回报这份亲情。
薛云妙哭了很久,在祖母和薛洄两人的安慰下才慢慢缓过劲来。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失态成这样,祖母却反而高兴得很,说荔娘还是小时候那个荔娘,爱玩又爱哭。
兄妹两人走出屋子时,薛云妙还在擦着尚未干的泪渍。
薛洄抓耳挠腮,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翼翼小心地凑过来。
“妹妹……你别再难过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活得这么累。”
薛云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你放心,以后哥哥向你学习,我也努力不丢薛家的脸。”他拍着胸口,力道一重,难受地呛了口气。
薛云妙失笑,道:“算了,哥哥还是做好自己吧。”
她说完,想起来,“不过有件事需要哥哥帮我安排一下。”
“何事?”
“萧大人不愿暴露身份,所以想用我贴身护卫的身份待在薛府。”
薛洄一听就要反驳,可薛云妙又说萧况逢武功高强,有他在就算被姚远汀报复也能安全点。这借口实在合情合理,他完全没法拒绝,只能忍着不悦答应下。
但他也没忘记再三警告妹妹,说绝对不要和萧况逢独处一室。
薛云妙脑海回闪过教坊司的场景,含糊地嗯嗯了两声,就当敷衍过去。
薛洄事情安排得很快,当日萧况逢就成了薛云妙的贴身护卫,化名宋逢,对外说是宋嬷嬷的远方亲戚。
听说府里新来了人,又生着一张俊朗野性的好面容,几个丫鬟打着商量溜到院子里来偷看。
但见了本人后,少女怀春就成了失望。这宋逢又高又俊,可惜瞎了只眼睛不得不用布蒙着,要不然得是个多好的如意郎君。
正想着呢,院中正在干活的人忽然停下动作。
几个丫鬟害怕是自己被发现,赶忙藏起来。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又悄悄爬上来,却看到庭院内,刚发春芽的海棠树下。
宋逢捏着自家小姐的手,倾身靠得极近。
第21章 擦药
薛云妙是来给萧况逢送药的。
刚放下碗,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她有些慌,院里经常有丫鬟经过,担心被人瞧见。可对方一动不动地,力气很大她挣不开。
萧况逢看着薛云妙手背上的几颗水泡,在凝脂般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似红墨硬生毁了一副素白的画卷。
“熬药的时候烫伤的?”
薛云妙抿唇,声音轻轻地:“我没事,不疼的。”
萧况逢怎会不知道她怕疼。
当初崴了脚时她哭得眼睛都红透了,他就没见过如此怕疼的人。
“擦过药了?”
薛云妙摇头。
他没说话,放下手里的扫帚,转身就往屋里走。
不一会儿便回来,手中拿着瓶药。
他让薛云妙坐下,不由分说握过她的手。
薛云妙登时红了耳根,“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便好。”
萧况逢也没有执着,松了手,将东西交到她手中,静静坐着看她擦药。
薛云妙忽然觉得压力很大,萧况逢的目光太强烈了,灼烧似的烫在她身上。
她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忽略那道目光专心擦药。
可手背轻轻碰一下就泛起火辣的疼,疼痛牵动着她的思绪,紧绷的注意力“啪嗒”一下顿时又散了。
她心里涌起一股无助的情绪,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就痛着好了,还擦什么药呢。
“小姐。”
萧况逢的声音低低响起,深沉悦耳。
薛云妙抬眸。
萧况逢的眼里全是她。
他不动神色地观察自己,宽大的手从她掌心接过药瓶,在发呆的那短短几息间,粗粝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她的手背,顺理成章地做起事来。
“替小姐擦药本就是宋逢该做的事。”
一副心安理得的口吻。
薛云妙敛下长睫,心里念叨着哪有谁家的护卫会摸小姐手的。
可她没再阻止萧况逢。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每当萧况逢碰她时,她就会莫名地很安心。火场把她背出来时,教坊司里将她拥在怀里时,薛云妙竟都觉得再大的困难好像闭一下眼就会过去。
可明明前世不是这样的。
薛云妙想得不由出神了。
萧况逢偶尔扫一眼她,发现对方盯着自己发呆,手上速度便故意拉慢。
他的手掌宽大,一只手都快能把她两只手都覆盖了,骨节偏粗,指腹上生着很多粗糙的剑茧,掌心还有斑驳的烧伤,经年累月历练下晒出的麦色皮肤,看起来不比京城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尊贵。
和薛云妙的手一比,更是天上的云和地里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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