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104)
作者:孔天南
朝他微微点头, 收回目光时, 却发现前面不远处还站着萧玉堂。
眉头微皱,接着听到兵部尚书向他问话。
“你可知陛下今日召见我们所为何事?”
萧况逢颔首:“臣下不知。”
“那真是怪哉。”
往日内阁与司礼监聚集, 总是为国家大事,但近来边防稳固,南疆又未生事,也不曾听说哪里有地震洪涝, 山匪肆虐,想来不是为这些。而且关键的是, 陛下竟还召见了萧家二子, 联系前不久长兴侯病逝, 他隐约能想到点什么,却猜不透。
想到这,兵部尚书再度将目光投到青年身上。
对方神色平静,看来私艰之家难对他没有造成半点影响。他不由心中叹一口气, 萧况逢在兵部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但他还是时常看不透这青年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爹是个怪的,
儿子也是个怪的。
他们萧家也就只有萧玉堂看起来正常些。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 太监一句高声将众官宦的注意力齐齐聚到一起。卫宣坐到龙椅上, 抬手让众官员免礼,目光从每一位官员身上扫过, 在萧况逢面上停留片刻,接着转到萧玉堂身上。
一股自豪的笑容流露于眼底。
萧况逢抿紧唇。
他大概知道今日这场急召的真正目的了。
“众位爱卿,今日召各位前来,其实是因朕最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他说罢招了招手,萧玉堂从齐阁老身后走出,站在众官员之前,掀起衣摆屈膝跪下。
官宦之间面面相觑,脸上纷纷透出疑惑的神情,人群之中唯有薛钊与齐阁老面色如常,似是早已预料会有现下的境况。
“朕终于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便是萧家大公子,萧玉堂。”
御书房内似有一道无声的轰鸣劈下。
兵部尚书瞪大眼睛。
什,什么!?萧玉堂是陛下的孩子?他耳朵没聋吧!
几乎是转瞬间,他扭头去看身后的萧况逢,对方目色漆黑,毫无温度地盯着前面跪着的背影。兵部尚书压低声音,用仅有两人知道的声量问他:“你难道早就知道此事?”
萧况逢收回目光,淡淡:“臣也是刚刚知晓。”
放屁!
看你的表情,谁信你才知道!
但兵部尚书实在太过惊愕,以至于没有去反驳萧况逢的话。他转回去,不敢置信地看着殿前人,紧接着一想到长兴侯之死,猛然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光一下子灵通起来。
萧玉堂在萧陇这么多年陛下都不认,现在萧陇死了,陛下却认了。难道,难道萧陇的死——?!
中年男子的宽厚身躯一寒,哪敢再继续深想。
但他能想到的事情,在场官员哪个会想不到,各个都是比他还精的人物,说不准这些人里有许多,早就知道萧玉堂的身份,一直隐瞒至今罢了。
殿内颇为安静。
齐阁老率先作出动作:“陛下寻回亲子,郎中大人又是人中龙凤,实乃我朝福分。”
薛钊也紧随其后向陛下贺喜,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一连接着一连,响彻在偌大的御书房内,从内阁到司礼监,从吏部到刑部,完全无人质疑萧玉堂来历。
卫宣高声大笑,在众官员的祝贺声中说着要与天下同庆,官员随声附和。
冷峻青年站在笑声里,格格不入的仿佛刺眼天光中的一道黑。
薛云妙和他说过,萧陇之死或与陛下有关。他本是不信,可现如今听着满堂热闹,却骤然明白了。萧陇在,萧玉堂的生父就永远只能是他,只有萧陇死了,陛下才能顺理成章地迎回亲生儿子。
所以从一开始要杀萧陇的人,不是栾氏,也不是萧玉堂,而是陛下。
周遭的笑意逐渐平息,龙座上的帝王投来视线,笑问:“职方司郎中,可是有什么异议?”
众人闻声纷纷看过来。
他微微呼出一口气,穿过人群走至殿前,与萧玉堂擦肩而过,站定。没有看卫宣,而是径直跪下叩首。
——臣不敢。
这是他本来该说的话。
但到嘴边时,却蓦的变成了:“吏部郎中大人为长兴侯长子数年,如今却要忽然脱离萧家族谱,于理不合。”
满堂声音倏然熄灭。
卫宣皱起眉头,隐隐显现不悦。
薛钊当即开口:“陛下,职方司郎中所言极是。陛下寻回亲子自是值得庆贺,但吏部郎中本就是京中年轻一辈的领袖,若要他突然脱离萧家族谱进回宫,只怕百姓背后言其背信弃义,于名声难免有损。但臣有一计,可解决此难题。”
卫宣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你说。”
薛钊:“长兴侯刚病逝,当下更以守丧为重。可等这两月时间过去,再以重礼拜别萧家,适时若陛下能再为长兴侯照顾血脉一事按功行赏,想必便不会有人多言了。”
卫宣想了想,薛钊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那就按薛尚书说的做。”
接着众人便开始商议此事的细节,萧况逢退居最末,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
一个时辰后议事方才结束,官员纷纷退出御书房。
萧况逢与薛钊一同离开宫门,二人一块回了薛府,在书房内聊至傍晚日落,所谈之事无外乎关于萧玉堂入宫。这不仅仅只是陛下寻回血脉那么简单,更涉及太子之位的稳固。齐阁老近来和萧玉堂走得近,而薛家和萧况逢结亲,萧况逢又是太子老师,他自然要为萧况逢谋前程。
经过祭天与七夕刺杀之祸,朝内只能顺藤摸瓜抓出几个无足轻重的官员,但背后的主谋仍旧不确定。薛钊身处京城多年,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和齐阁老有关,可没有证据,这事就只能暂罢。
除不掉齐阁老,这已经是个难题。
现下萧玉堂即将重回宫内,齐阁老肯定会在背后扶持他抢夺东宫主权,这又是另一个难题。
难上加难,太子不容易,萧况逢也会过得不容易。
萧况逢听后,却不凝重,只是很平静地问起薛钊当时在殿内听到萧玉堂身份时的态度。
齐阁老知道萧玉堂身份并不意外,可作为另外一个过于平静的人,薛钊的态度就出乎意料了。
他以为是薛钊早就知道此事,然而对方却否认。
“我并不知,只是听闻长兴侯死,才猜到有内情。”
他见萧况逢缄默,于是又道:“陛下照拂过你,我知道你有敬重之心,但却不得不说一句君心难测,无论是长兴侯,还是你,亦或是我,下一刻都有可能死在陛下的圣旨中。伴君始终如伴虎,这老虎可以位于高处时时刻刻警惕着,却不能近在身边,对他有舐犊之情,你明白吗?”
萧况逢知道薛钊是在劝慰他。
“小婿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
薛钊送他出了书房,道上正巧碰到回府的薛润,两人见过后,听薛润提起萧玉堂一事,才知道事情传得如此快。恐怕不过几日,全京城都会知道了。
几人没聊多久,后来薛润问起他薛云妙的近况。清水河县的事情几日前萧况逢就已经书信完完整整告知,薛润虽有气,但一想就知道是自家妹妹执意要跟去,也没办法责怪他什么,可萧况逢却语气郑重地道了歉。
薛润严肃端正的眉眼拧起,“萧况逢,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是你执意要娶我妹妹,若是你护不住她,就不要强留她。”
他以为萧况逢会冷声回绝。
按照以前的性子,他绝不会容许薛云妙有离开自己身边的可能性。
可说完话,萧况逢却沉默了片刻,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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