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他宁弯不折[星际](86)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一个河段上,一条船沿着亚马逊河慢慢离开。
船上的一个青年手中拿着一份被鲜血染红的文件,打开通讯器播出了一个号码。
……
……
顾野醒来时已经躺在了长白山雪域舰队大营的寝室上,窗外月色寒凉,地面上的积雪反射出有些刺目的光。
室内,墙壁上橙色的供暖灯发出昏黄的光,暖意熏人。
顾野揉着脑袋坐起来,目光有些混沌地盯着墙壁上的某一点,片刻后才慢慢清明起来。
他陷入了深度睡眠,恍惚只记得下舰时有人在他身边轻声询问了一句什么。
但他那个时候太困了,迷迷糊糊应了声,便感觉有人把他背了起来。
再后来,就是现在——
他醒了,在寝室里,自己的床上。
顾野甩甩头,目光落在了对面那张床铺上。
干净、整洁,连被角床单都理得一丝不苟。
像那个人一样。
一切都保持着顾野离开前的样子。
他还没回来吗?
顾野垂下了眼眸,有些沉默。
呸,谁想他了!
顾野甩甩头,耳尖有些发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来,门外传来几声喊:“顾野,顾野?醒了吗?”
“来了。”
顾野起身,踢着拖鞋前去打开了门。
是白尾雕。
“有空吗”
“有。”
“跟我来吧。”
“好。”
在湿热的亚马逊待了半个月,回到长白山的顾野一出门便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搓了搓被冻得发麻的脸,顾野裹紧了大衣跟了上去。
雪停了,但寒风依旧凛冽,走在前方那个一身白色笔挺军装常服的男人却仿佛感觉不到刀锋般的寒风,站得笔直。
穿过大半个营地,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在雪域舰队一片银白色的钢铁营地里,这是唯一一座黑色的建筑。
漆黑色的石质墙面冰冷而厚重,这个高大的建筑像一座丰碑,沉默在长白山的风雪里。
馆前一座不过一人高的石碑,同样是漆黑色,上面却刻着几个金色的大字:“烈士纪念馆”。
寥寥五个字写得大气庄严,在冰冷的黑色石碑上显出一种沉重的肃穆感。
纪念馆没有锁门,门口只有两位战士执勤。
“小白啊,又来看小顾么?”大厅门口,一个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兵戴着眼镜伏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拿着笔记录着什么。
“嗯。”白尾雕应声,嗓音依旧沙哑。
“去吧。”老兵头也不抬地挥手。
脚步声远去,老兵抬头望向两人的背影,目光在顾野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再次伏下身去。
另一边。
顾野抬头,目光沉沉落在黑色的墙面上,只觉得喉间一阵堵塞。
他郑重地原地立正,对着墙面敬了一个军礼。
这座高大的建筑只有一层,巨大的墙面上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排列着许许多多的黑白照片,铺满了整面墙壁。
仿佛在进行他们最后一次集合列队。
照片中的军人或沧桑或年轻,沉默着目视前方,无不庄严。
照片下用金属牌刻着他们的生平,很简短:
“肖金龙,取得三等功三次,二等功两次,一等功一次,牺牲于3591年,时年28岁。”
“楚阳,取得三等功两次,二等功四次,一等功一次,牺牲于3602年,时年27岁。”
“赵晟,取得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牺牲于3614年,时年21岁。”
……
时间从3590年舰队成立开始,一直延续到3620年。
每个人都有一个一等功。
二等功代表着重伤,而一等功,则代表着牺牲。
其中年龄最小的战士,年仅19岁。
直到顾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顾麟堂,取得三等功二十七次,二等功十六次,一等功一次,牺牲于3620年,时年48岁。”
照片上的父亲难得没有微笑,一张俊脸紧绷着,薄唇抿成一条线,带着几分少有的严肃和锋锐。
目光下移,顾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江一阳,取得三等功两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牺牲于3620年,时年21岁。”
是那个年轻的兵。
他曾在萨坎星上与楼濯玉第一次合作时见过的那个重伤后要求垫后,却被楼濯玉强硬背回来的士兵。
……他还是没有挺过来吗
顾野的眸色暗了暗。
“顾野,这里。”
转过身,顾野便见到白尾雕从照片墙下方的柜子里标记着S0136007点柜子里取出一只藤箱,递过来:“他的东西。”
顾道了一声谢接过箱子,告辞离开了。
这里太过压抑了,让顾野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