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她准备发癫(66)
作者:颠勺大师
乔知予本就一晚上没睡,又杀了人见了血,此刻血气涌动,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听到姻姻的大哭大喊,她只觉得太阳穴刺刺的疼,无奈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别闹,咱们回家。”
“我不!”乔姻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心里的怒火顿时又冒起头,她满脸是泪的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重复道:“我偏不!”
伯父根本都不想给她出气,伯父根本都不爱她,她被人欺负了他一点都不在意,就像是他赶着把她嫁出去一样,一点都不在意她!
乔知予看着面前开始窝里横的姻姻,心里烦躁无比。
乖不到半刻钟,马上就无理取闹!
她想洗澡,想睡觉,不想和她在这里浪费生命。
“那你想怎样?”乔知予的脸色冷了下来。
乔姻不服气的仰着头,指着一旁的男尸,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把他碎尸万段,把他砍成一万片,少一片都不行,少一片我都不走!”
乔知予看着她,眉头一拧,神情瞬间暴躁起来。
四下顿时陷入了一片无言的寂静,气氛变得十分凝滞。
马车旁抬尸体扫尾的不言骑们感受到这山雨欲来的氛围,脖子都缩了起来,轻手轻脚的缓慢移动。
禄存见状,觑了一眼师父的脸色,试图将功补过,于是上前一步,请示道:“禄存愿为……”
乔知予长臂一抬将他推开,随后取过乔姻手里的匕首,肃然道:“好,伯父现在就动手,把他片成一万片。”
“然后就地架锅煮熟,让你全部吃下去,我亲自喂,一片也不许给我吐!”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乔姻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她素来知道伯父因有阎罗手段令许多人畏惧,但这些阎罗手段从未对她施展过,即使她有些小脾气,伯父也总是笑着包容。
今日真的做过了,也做错了。
伯父不会真的要那样做吧!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嘴巴一撅,眼里又开始蓄起泪来。
“还要不要碎尸万段?”乔知予厉声问。
乔姻垂着头,双手攥揉着衣角,难过的摇了摇头。
“还要不要回家?”乔知予语气稍缓。
乔姻委屈的点了点头。
“好,上车,乖。”乔知予脸色好转,垂眸看姻姻,微微一笑,叮嘱道:“慢点,别摔了。”
等乔姻听话的登上马车,她才抽出空来关照一下马车前的应元珩。
可怜的四皇子,今日连遭冲击,已经满脸麻木。
“珩儿今日一行,应当收获颇多吧,学会怎么削人脑袋了吗。”她调侃道。
应元珩看着自己这半脸是血的叔父,又想到他同样半脸是血的侄女,恍然的点点头:“嗯。”
“回去喝点安神汤,别被魇着,你娘会心疼。”乔知予笑了笑,伸出大手,揉揉他的头。
第44章 第四十四tຊ癫
傍晚时分, 天色阴沉,盛京城上空乌云密布。
皇城例竟门外,坐落着一处庞大而压抑的黑色建筑, 夜幕笼罩下, 像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猛兽潜藏于夜色中,不知何时就会张开巨口,择人而噬, 令人不敢靠近。
这就是后世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狱刑台。
大狱刑台,天子私狱, 壁垒森严,有进无出。机构人员简单,最高长官为刑台推事院左右两位主掌, 直接听命于天子和淮阴侯。
此时此刻,这个令后世百官不寒而栗的不测之渊敞开了唯一的出口, 身着玄青圆领袍的左右主掌带着一众下属静候于门前, 等待刑台的创建者, 也就是天子之下, 刑台真正的话事人。
当乔知予骑着高头大马, 不紧不慢走道大狱刑台外的青石甬道时,天色已经更晚了。
寒风呼号间,漆黑的夜色中,前方庞大的黑色建筑像是活了过来, 飞檐翘角变成了四肢与利爪, 屋脊上的瓦片变成森然鳞甲, 大门前的两盏灯笼是狰狞双目, 这可怖的巨兽盘踞在例竟门之外,守卫着巍峨的皇城。
刑台已经成立了三年, 独立于大奉官僚系统之外,因暗合宣武帝加强皇权之意而受到天子重视。
百官一开始不清楚它的建立意味着什么,直到宣武将两名涉嫌贪污的高官直接扔进了诏狱上刑逼供,且无任何司法机关以及官员有权过问此案时,他们才发现这是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闸刀,随时有可能落下,而它会不会落下,只看天子的心情。
一时之间,世家百官们纷纷行事收敛了许多,例竟门大狱刑台也传出了赫赫凶名。作为刑台的话事人与创立者,乔知予自此颇受文臣忌惮与诟病,除了倚老卖老如李正瑜,以及痴心妄想如杜修泽,其余有点底蕴的文臣都不敢与她对上,恨不得走路都绕着她走。
看着他们的模样,乔知予只觉得费解。刑台可怕,但并非可怕在其中的监牢与刑罚,而是可怕在其背后流淌的权力,这个权力究其根本,是皇权。这皇权又是从哪里来的,至尊之位上“宽仁大度”的天子给的。他们怕她干什么,要怕,就该怕宣武帝才是。待皇权渐强,生杀予夺,世家出身的百官也不再有免死金牌。
想着想着,刑台近在眼前,乔知予一抬腿,翻身下马,不疾不徐的走过去。
“属下参见上将军。”
大门前,刑台两位主掌抱拳行了个武夫礼。二人抬起头后,注视着乔知予的眼神十足狂热。
这二人都是她曾经的部下,一个来自鬼面军,一个来自玄甲骑,一男一女,一左一右,主掌刑台。他们都是她手把手培养出来的,可惜常年驻守刑台,不得离开半步,比不上禄存自由。
身后,禄存翻身下马,将马背上的玉腰奴转交给狱卒。
乔知予言简意赅:“收监。”说罢,提步往刑台内走去。
右掌事秋雨池见状,迅速甩给左掌事一个凌厉眼色,令其处理收监,自己则快步跟上淮阴侯高大的身影。
乔知予与鬼面军总是更加亲切的,一见是她跟上来,便忍不住开口询问近况:“近日审了几个人?没有夜值吧,该休沐要休沐,不要太累。”
秋雨池唇角眉梢的笑意不自觉的浮现,她凝视着将军熟悉的侧颜,温声道:“一切都好。”
刑台大门前,左掌事秦鸣望着两人在夜色中远去的身影,摇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恨我不是个娘们儿。”他深思着,凝重的发出这样一个迷思:“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个娘们儿?”
刑台重地,外人免进,禄存止步于刑台大门前,默默的走到秦鸣身侧。
他与秦鸣相识于军中,虽然这位同僚总是那么话痨,但似乎和此人待在一起,这聒噪的嘴总能帮不善言辞的他也吐出一些心底的烦恼,就像此刻一样。
“将军是个爷们儿,爷们儿都喜欢娘们儿,所以将军喜欢娘们儿。将军喜欢娘们儿很正常,所以将军照看秋雨池也正常,虽然秋雨池不是个纯娘们儿,但她至少看起来很娘们儿。”
秦鸣点点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佯装镇定道:“今年我和将军连十句话都没说上。”
“天杀的!”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我要做娘们儿!”
“你呢?禄存。”他推了推自己身边的闷罐子,逼迫道:“你也得和我一起做娘们儿,听到没有!”
禄存看着一脸悲愤的他,淡淡回了一声:“嗯。”
他很想告诉他,师父不是只喜欢女人,而是不喜欢太吵的人,他的话太密,师父嫌弃。但考虑到秦鸣如果不说话,比杀了他还难受,还是让他想着做女人吧……
乔知予在刑台有一处住所。她到住处把身上的血衣换下,穿上了与秋雨池等人相同的玄青圆领袍,仔细净了手,又把脸上和脖颈的血迹擦干,这才走入大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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