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她准备发癫(28)
作者:颠勺大师
估计“一向宽和的伯父竟在午夜潜进侄女闺房,还目光沉沉的盯着侄女看”,这个画面对姻姻产生了很大的冲击,从此以后,就误以为伯父对她有不轨的念头。
乔知予没有解释,而且这也很难解释,总不能说“伯父我啊,晚上来给姻姻盖被子”,这听起来真的更邪派了……
总而言之,这一世,她有一些战后创伤应激综合征,玩人或多或少可以发泄一下内心的阴暗情绪。况且她玩的又不是什么好人,她玩的是贱人!
贱人,玩一玩儿怎么了?
玩一玩儿贱人,这很合理啊!
乔知予长眸缓缓眯起,不动声色的上下瞄了宣武两眼,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她家。
前世他玩她,今世她玩他。
宣武开国帝王,执掌天下,按他在龙椅上狠狠弄他,嗯,刺激,爽!
不知天子半老,可堪一操?
她可还记得,他的胸跟他老婆杜依棠的胸一样,都很大。
思即至此,乔知予若无其事的将目光收回,放在眼前的肥蟹上,好似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认真享受的食客。
“三哥,茶。”
宣武帝闻言,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垂眸专心拆蟹的俊美男子,忍不住心中一软。
乔迟渊渟岳峙,进退有度,从不僭越,自从他登位以后,就再也没叫过他几次“三哥”,每次都称他为“陛下”。他当然是他的陛下,但他不甘心只做他的陛下。
“使唤人使唤到朕头上,你倒是越来越会享乐了。”天子忍不住调侃道。
乔知予头也没抬,随口叹道:“口干啊,没手。”
“好好好,三哥伺候你。”
宣武帝状似无奈的摇头,眉眼间却满是笑意,抬手拎起白瓷茶壶,为乔知予手侧茶盏满上一杯茶。
乔知予正好吃完最后一口蟹,她抓起餐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又擦了擦手,施施然举起茶杯,“吃好了,多谢三哥款待,十一敬兄长一杯。”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宣武帝便也举起了茶盏。
杯盏相撞间,两人相视一笑。
眸中深意,却各有千秋。
第21章 第二十一癫
太液湖畔, 秋风萧瑟,桐叶飘飘。
两个男子从一树灼灼欲燃的红枫下走出,踩在太液湖畔一路往前蜿蜒的石子路上缓缓前行。
乔知予如往常一般落后宣武帝半步, 微微侧头, 面带微笑,仿若在认真的倾听着九五至尊近日的烦心事。
宣武帝在操心他的二儿子。
应离阔成家早,在十五岁时就娶了妻。原配夫人身体不好, 为应离阔诞下一儿一女后,就撒手人寰。原配所生的一儿一女, 在大奉创立之后,便成了长公主与二皇子。
长公主名应念安,容貌秀丽, 温婉端方。大奉初创之时,为了拉拢盘踞于西南高原之上、势力庞大的大蕃, 应离阔将自己这个大女儿嫁与了五十有六的大蕃王赤松赞普。应念安为顾全大局, 忍辱负重前往大蕃和亲, 临行前哀求父亲一定要看顾好弟弟。
长公主的弟弟即二皇子应云渡, 今年刚到弱冠之年。应离阔的原配正是因生产他而难产去世, 所以应离阔一直对他不喜。
应云渡两岁时常常无故哭闹,发烧不止,有一云游高僧来到应家,说此子与佛有缘, 将其带到了瑶光山逢留寺带发修佛, 到如今已有十八年。
作为宣武的长子, 如今的应云渡一直待在山上并不合适。宣武想把这个孩子接下山来, 问问他的想法。若是真的想出家,那就随他去, 若是还是想做大奉的二皇子,那就为他行加冠礼,日后储君的人选中,也应有他的位置。
从盛京到瑶光山,往返有二十日的路程,倒是不算太远,宣武打算让乔知予这个做叔父的带着不言骑去接他。
此事并不难办,宣武让乔知予来做,估计主要是因为她是他身边最信赖器重的兄弟,可以代表他的想法,让群臣看到天子对儿子一视同仁的态度。
乔知予甫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下老尚书李正瑜退下去后,该提谁来坐尚书令之位的问题。
尚书令是尚书省最高长官,下辖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位同宰辅,为文臣之首。这个人选不好定,能担任尚书令之人必须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对天下事从农务到水工再到户籍排查等各个大小方面都要有所涉猎,而且需士族出身,否则其余世家文臣恐怕会不愿听从。而且这个人还得听话,否则又是一个李正瑜。
“听说你与户部尚书杜修泽是旧识,觉得他如何?”
柳枝摇曳的太液湖畔,宣武帝侧头问道。
乔知予心知这是天子心里已经敲定了人选,只是在寻求她的建议。
杜修泽此人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虽出身世家,但脑子还算清醒。第一世时,最终坐到尚书令的位置上的也是他,犹记得后来他还联合谏台上言,痛斥她是祸国妖妃,态度非常恶劣,骂得极其难听……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就辅国能力来看,此人还是可堪大任的。
乔知予想了想,随口道:“杜兄温良恭谦,举止有度,有君子之德。”
然而此话落到宣武帝耳中,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君子之德……极少从乔迟口中听到对旁人如此高的赞誉,看来他与那户部尚书当真是少时挚友?
看了一眼身边身着紫金官袍的英武男子,宣武帝皱了皱眉,扭头望向远方,借着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强压下心中无来由的烦闷。
十七年前,在他还在龙首原做个小小郡守,每日灰头土脸之时,乔迟已经认祖归宗,成为了淮阴乔家的长子。听说那年盛京东郊的桃花开得极盛,芝兰玉树、俊美无俦的世家少年穿花寻路,误入盛京迎春乐宴,惊鸿一瞥间,成为无数贵女的深闺梦中人,花枝香囊被掷了满身。
那时候乔迟的脾气亦不似如今冷酷,他性情随和,温柔爽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很快就与盛京的世家子弟玩到了一处。少年们一起走马看花、打球嬉游,日复一日,感情甚笃。
大燕衰败之前的盛京,人人追求享乐,风气极为靡颓,尤其在世家之中,花样更是层出不穷:饮五石散、嗑神仙丸、蓄养娈宠、盛行断袖之风。白日里人前鲜亮,入夜后便醉生梦死放纵不堪。
应离阔总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在那时候,就已经有人尝过他,尝过还是少年的他。
如果不是,那他为何此后性情大变,不近女色、不好男风,而立之年仍不娶妻?
如果是,那个人是男,还是女?他在上,还是在下?他到底是主动入局,还是被迫承欢,抑或者只是年少不知事,被人引诱玩弄?
每次一想到此处,一股怒火就会在应离阔的心中猛地升起!
旁人口中十七年前随和爱笑的少年郎和十六年前龙首山上那眼眸黑沉的恶鬼少年实在是有着天囊之别。如果不是近日听人提起,应离阔甚至根本想不到自己这个沉机独断、狠辣无情的最小的兄弟竟然有那样性情温和的曾经。
为什么燕殇帝不早点死,天下不早点乱,好让他在十七年前,就遇上他……
太液湖畔,红枫似火,假山山石嶙峋奇特,卵石铺成的小径蜿蜒进了一片枫林之中。
走在小径之上,乔知予还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这位百战杀神在宣武帝心中竟已经成为年少时被人干出阴影的可怜人。她此刻压tຊ根无暇顾及宣武帝,只顾着吹着凉风,与脑海中蓬勃的欲念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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