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她准备发癫(129)
作者:颠勺大师
……其实在私底下被乔大将军攮在怀里插到哭。
但好在满朝文武和座上天子都不知道这些事。
这一将一相之间的肮脏关系,只有他们自己心照不宣。
“李维仪,你怎么想的?”宣武帝最后问了新科女状元一句。
李维仪抬起了头,眼神坚定:
“民女愿为陛下分忧。”
此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李维仪保留状元身份与翰林院修撰的官位,但始终男女有别,官服、朝上站位、玉笏样式这些还待调整,此事交给了礼部去办。
朝会过后,宣武帝又让乔知予去麟德殿喝茶下棋。
由于在殿上,宣武帝最终还是开设女官,乔知予便少见的对他露出一丝不那么虚伪的好脸色。
宣武本来还想抱怨这新科状元节外生枝,一看十一竟对他如此亲近,顿时把一切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受宠若惊的为她斟茶,并试图挽留她与姻姻一起用饭,晚上留宿宫中。
乔知予第一世与他朝夕相处好几年,一扫到他春风满面的脸色就知道他又动了某些心思,于是没好气的婉言谢绝。
出宫的路上,她在一处宫墙拐角正撞见李维仪。
“恭喜翰林修撰,初入仕途就从六品,可谓前途无限。”乔知予走近她,调侃道。
“杜修泽为何会出手帮我?”李维仪不解的问道。
方才在朝堂之上,杜尚书令屡次相助。她与他素无瓜葛,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尚书令与乔某是故交。”
乔知予垂眸看她,眼中带笑,“实不相瞒,为了求得他的相助,乔某甚至出卖了一点色相。如今尘埃落定,皆大欢喜。李修撰打算如何报答我?”
李维仪定定的看向她,秀丽的长眸中光华流转。
良久,她开口道:“淮阴侯什么都不缺,小女子似乎无以为报,只能不报。”
“不报。”乔知予失笑,点点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被如此调侃,李维仪也不恼,她从容展开双臂,向乔知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玄青官袍,以及腰间铜鱼符。
“小女子如今是新科状元,亦是有职有衔的朝廷命官,级别虽低,但也是官身。乔大人,就算我不报,你又能奈我何呢?”
过河拆桥,好狂的一女人。
乔知予目露欣赏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点头道:“翅膀硬了。”
“这是博弈之道,你教会我的。”
说罢,李维仪施施然抬起手,轻轻在乔知予的脸tຊ上拍了拍,随后唇角微扬,转身离开。
李维仪的手,是凉的,也是香的,轻轻拍到人脸上……是爽的。
乔知予定在原处,眯着眼仔细品味了一下被自己养出来的小狐狸咬了一口的感觉,只觉得余韵悠长。
她点点头,背着手倒退几步,跟上了李维仪,偏着头去瞧她。
李修撰从未回头,但走得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等她。
“维仪,用过就扔,你好狠的心肠。”乔知予佯装自己是个受害者,十分无辜。
李维仪目不斜视,脚下步履不停,“狠点不好吗?”
这话也确实如此,乔知予笑道:“女人不狠,站得不稳。女官之首,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你看。”她抬起手,指向了紫宸殿的方向。
风云变幻,天光乍破,一束金光穿透云层,洒向皇城巍峨的九重宫阙,为巍峨高大的殿宇镀上金边。
李维仪是大奉第一个女官,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此路一开,科举中就会陆续有女人的身影出现,女官之制也会成为祖宗之法,与科举一起长存。不知后世史书会对今日的一切如何评判,今日只是大奉最普通的一天,但却在冥冥之中推动了历史的齿轮。政治上的一丝生气,会逐渐扩散到经济领域、思想领域,更多的机会,会摆在所有女子的面前。
紫宸大殿,不再只有男人的身影,身为女子,亦可肃立其间。
“此情此景,你觉得如何?”乔知予意味深长的问道。
李维仪与她对视,缓缓一笑,叹道:“盛矣美矣,巍乎焕乎。”
话毕,她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觉得我怎样?”
乔知予还能觉得她怎么样,只要是能比姻姻懂事的小女孩儿,她都觉得人家是天使,而李维仪至少能抵一万个姻姻。
科举中,她凭自己硬考上状元;朝堂上这一场戏,她也临危不惧,演得很好。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比她想象得更加聪慧、坚韧、勇敢。
此刻,她垂眸欣赏着她,像是欣赏着一幅气韵超绝、尺幅千里的山水墨画,而这幅绝世画作之上,那最惊艳的几笔,竟是由她亲手落成。
“璞玉浑金。”她赞叹道。
这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美让一向沉稳的李维仪也忍不住脸上微红。
她别开脸,有些别扭道:“我的玉佩还在你手里,明日巳时,带着它上门提亲。”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乔知予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四个月相处下来,李维仪一看面前人这样子就知道此人压根没把这件事过心。
“你不会来,是吗?”她瞪了一眼乔知予,“我的心没有你狠。”
乔知予不置可否,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李维仪看到她这样就来气,咬牙切齿道:“如果你真的有龙阳之好,我也可以扮成男人,比男人还像男人。倘若你是下面那个,我也可以来上你。”
“没有这回事,不像你想的这样。”乔知予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第87章 第八十七癫
六月, 十王宅中的两棵桃树结满了青涩的果实。
在往常的日子,某个异族少年每天都会站到桃树下,虎视眈眈的对还未成熟的桃子们看了又看。然而这一天, 院子里却失去了他的踪迹。
有贵客来访, 中堂里,响起他喜气洋洋的催促声。
“快来快来,我等你好久了!”
执思义把乔知予请到屋里, 殷勤的铺上了桃枝席,招呼她坐, 然后把矮几搬了过来,在上面把棋盘摆好。
由于过于急促,矮几是歪的, 棋盘也是歪的,但他显然并不在意这些, 高高兴兴的搂着两个棋罐过来, 在桌上放好以后, 又跑出屋外, 未几, 给乔知予端回来一盏热茶。
“你们中原人喜欢喝茶,你看,我给你泡了茶。上次我输棋是一时失手,这次一定能赢。”
他一屁墩子坐到乔知予对面, 坐得四仰八叉毫不讲究, 然后捏了颗黑棋, 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乔知予, 似乎在期待她赶紧执棋,和他杀个昏天黑地。
乔知予伸出手, 默不作声的将矮几慢慢归正,又将棋盘扶正。
下一刻,她捡起矮几边上的细竹鞭,抬手就给执思义抽过去,正好抽他膀子上。
“哎!嘶,疼,疼!”
执思义捂着膀子痛叫出声,赶紧收敛了坐姿,把两条大咧咧叉开的腿合拢,规规矩矩跪坐下来。
坐姿仪态,乔迟一开始就教过他,且对他严加要求。他从小在草原上长大,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偶尔也会忘记这些规矩,一犯懒就挨抽。不知道乔迟什么毛病,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中原贵胄出身?正襟危坐,也不嫌累得慌。
虽然心里吐槽着,但他身上的动作又快又标准,一看就是几个月来没少被收拾,十分懂得随机应变。
“坐,背直,貌端庄,仰为骄,俯为戚。毋箕以踞,欹以侧。坚若山,乃恒德。”
乔知予端起茶盏,心平气和的吹开浮沫,抿了一口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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