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再嫁小叔子[穿书](75)
作者:草莓馅饼
屋子里还有看管的人,苏逢意不能说太仔细,含糊地说:“还行。”
好吧,苏乘棠懂了,那就是有个别的人不大友善。
苏乘棠问:“过年之后去处定了吗?”
苏逢意叹口气说:“恐怕会去北大荒开荒...其实苦一点无所谓,我真想跟咱爸妈一起,也好能照应。”
“是啊。”苏乘棠想起关爱她的爸妈,是她在世界上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家人:“赵大哥跟我一直在努力争取,你照顾好你自己。”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禁闭室外面的小窗口原本是开着,此刻被关上了。
霍秋山出了任务,途径这里休息,同是老乡的革委会同志请他过来帮忙审讯疑似敌特。
苏乘棠在这里并没有让他太意外,他观察了她跟苏逢意的交流,并没有引起怀疑的地方。见到苏乘棠眼泪成串的往下掉,革委会的同志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要再关照一下?”
既然是同乡,自然知道霍秋山与苏乘棠的关系。他也并没有特意隐瞒。
被人这样问,霍秋山走路的步调并没有减缓,还是跟他带兵领将的性子一样,大刀阔斧地向前走。
等他走以后,革委会的另外一名年轻的同志咽了咽吐沫:“这人真跟我一般大?吓死个人,还以为是刚枪毙了人回来的。”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同乡说:“在这里办事还管不住嘴,倒不如跟着建设兵团一起往北大荒开荒去。”
“哎哟,那苦哈哈的地方我可不去,谁愿意发扬精神谁去。我遭不了那样的罪。诶,我说,霍团长刚才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再照顾照顾,还是一视同仁啊?”
同乡想了想说:“你别管了,我来办。”
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特别是在革委会办事,如履薄冰,不多加小心不行。
他们整天革别人,别闹到后来把自己给革了。
小年轻又问:“你说,他们到底有没有通敌啊?要是没通敌,有霍团长的关系是不是早就能出去了?要是通了...通了...”
“我通你个脑袋子!”同乡快步往前走,不想理嘴里乱说话的傻帽。
别人不知道,同乡知道。上头不只一方人在调查苏家人,他们不知道是合作还是博弈,哪里是他们底下人随随便便议论的。
霍秋山迈上车,周凯坐在驾驶座正在抽烟。
看出霍秋山心情不好,周凯一路上没说别的话,直接把车开回032。
霍秋山三天没合眼,路上眯了一会儿。难得居然做了梦,梦中他又站在禁闭室门外,从小窗户里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
对方的肩膀一耸一耸,他知道她在哭,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他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打开门走过去,掏出手帕递给她。
对方转过身接手帕,露出一脸的血泪。
霍秋山到底是镇定的,他把手帕拍到对方脸上,还没等蹬它一脚问它嫂嫂去哪里了,他就醒了。
吓倒是没吓到。
就是梦里想到成串的眼泪往下掉的时候,似乎能听到轻微的哽咽声。
那是真实的,仿佛在耳边出现过的声音。
霍秋山垮着一张死脸回到宿舍,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梦到身边的人,居然是她。
他本来能自己一间,周凯黏黏糊糊非要跟他一起住,就还是两人间。
周凯见他盯着棉马甲,出奇的愣神了。他好奇地拿起马甲捏了捏说:“就这么两层布,让你这么感动?也是,换我我也感动。”
霍秋山感谢苏乘棠照顾二老,帮苏乘棠送了棉服,不觉得再欠什么,于是问:“我感动什么?”
“瞧这密密麻麻的针脚,啧啧,真是慈母手中线啊。”周凯拍拍马甲说:“记得谢你娘啊。”
第42章
腊月二十,是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冷天。
苏乘棠顶着呼啸的北风,亦步亦趋地来到青凤小学。
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位参加考试的男男女女,因为太冷了,大家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全都挤在墙边上站着,这样多少能暖和点。
苏乘棠鸡贼地钻到里头,背后就是墙。人们密不透风地立在她前面,她拉下口罩,抹了把脸,又摸摸耳朵,还好耳朵还在。
站着等了片刻,教室前边挂着的铜锣敲响了。
期望能够成为百里挑一的人们,蜂拥而至,按照教室门外贴着的名字进到考场内。
苏乘棠跟随人群找到自己的考场,坐在位置上瑟瑟发抖。
万幸出门前张恩蕾给她塞了个土霉素药瓶,外头用手帕抱着,里头是滚开的水。
霍家离青凤小学不远,就这样到了教室里,药瓶的水已经温乎了。
苏乘棠在桌子下面不停地跺脚,好不容易又等来了铜锣声,监考老师们来到各自的教室。
一个教室有两名监考老师,前后各一位。苏乘棠坐在教室的中间还算幸运,窗户边上的同学就倒霉,窗户漏缝,雪花都把墨印的试卷打湿了。
苏乘棠好巧不巧,在考场里看到一位熟人——汪建蔻。
她坐在苏乘棠的侧后方,就在后门前面的一排。
站在前头的监考老师是个男青年,头发是自来卷,贴着头皮剪的,看起来像新疆人,鼻梁却是塌的。他按照名册叫人,喊道苏乘棠的时候,一直没有抬起来的头往她这边深深地看了眼。
苏乘棠正从兜里掏铅笔,没发觉他不善的目光。
照理说,余老师应该不会把苏乘棠当做目标,可汪建蔻那天出门后,偷听到王知青和周知青的讲话,看样子王知青笃定苏乘棠能“考上”。她怕苏乘棠也跟她一样走了关系,哪怕苏乘棠再大字不识几个,大队有意照顾英模之妻,偷偷摸摸把□□给了她怎么办?
这么些天,死记硬背下来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
余老师的视线又落到后门汪建蔻身上,他清清淡淡的扫了眼,像是在检查考生状态,殊不知他轻微地点了点头,暗中跟汪建蔻表示他认得苏乘棠了。
考试开始后,余老师确定汪建蔻的猜测是对的。
苏乘棠接连写出答案,就连算式也是简单的打了草稿,迅速地得出答案。用余老师的话说,演的太假了,也不知道跟其他人一样磨蹭磨蹭再写,谁看了都觉得不对劲。
汪建蔻在后面偷窥到苏乘棠连续作答,别人一面试卷没写完,苏乘棠翻面开始写作文。
汪建蔻的眼睛频频给余老师打眼色,余老师在前面讲台上坐着,抱着茶水缸,脸色越来越沉重。
后面监考的另一位老师提醒汪建蔻,叫她专心答题,然后走到苏乘棠身边,仔细看她写作文,脸上满是赞赏的表情。这样的举动无疑又刺激了汪建蔻。
她整场考试忍不住观察苏乘棠,看她写到哪里、有没有带小抄。她自己的试卷作答的惨不忍睹,最后作文写得那叫一个前言不搭后语。
余老师看出汪建蔻的不对,他绕着考场走了一圈,轻轻敲了敲汪建蔻的桌面。汪建蔻一眼看到他指尖指着没有填写的选择题选项,按照示意,汪建蔻将选项写到上面。
实际上,余老师数学并不好,他是看到别人这样选择的,于是偷摸告诉了汪建蔻。
走廊外面,铜锣声再次响起,九十分钟的考试时间结束了。
“一个一个的过来交试卷。”余老师站在讲台上,仍旧抱着满水的茶水缸,抬了抬下巴,让第一排的人站起来。
苏乘棠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试卷一张接一张的放下,苏乘棠走到讲台前,正要放下自己的试卷,忽然听到门口王知青喊了句:“后面人不要动。”
余老师赶紧把满水的茶缸放到讲台上,指尖微微颤抖。
苏乘棠回头,发现后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汪建蔻。也不知道她怎么插的,居然不声不响地到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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