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再嫁小叔子[穿书](6)

作者:草莓馅饼


苏乘棠见二嫂表情微变,垂下头拉着二嫂子的手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二嫂巴不得这样,她怕了怕苏乘棠的手背说:“刚才是怕你难过。”

苏乘棠柔声说:“难过是会有的,但人得往前看。不少人替我爸妈想办法,我总不能成日里郁郁寡欢,反而让他们挂念。”

“是这个理儿。”这话倒是让二嫂高看一眼,她拉着苏乘棠的手,又招呼赵志和说:“走,进来吧,慢点。”

外屋地的灶台上还放着装有中药的瓦罐,发出苦涩浓郁的气味。苏乘棠眼皮跳了跳,跟着二嫂进到炕屋里坐着。

主屋分成南北门对门的两间房,中间隔着外屋地。

朝南的一间是爹娘住的,朝北的一间是国政大哥一家住的。

家和哥和二嫂袁梅住在另外一间黄泥房的南屋里,北面屋也被收拾出来,打算留给苏乘棠住。

两位老人的屋里,半个屋子都被炕占据了。其他东西没有太多,最显眼的应该就是半人高的水泥地柜——躺柜。

躺柜是用水泥在屋子里直接浇筑的,板板正正的长方形,上面的盖子是木板做的,挂着掌心大的锁头。

躺柜占了西面一面墙。这要是有贼进来,别说抬出去,挪都挪不动。

苏乘棠的亲妈家穷,打不起好木头柜子,又赶上年头不好,就弄了这么个东西。

炕对面的墙上张贴着两幅主席像,一幅是阅兵式上挥手的姿势,一幅是穿着军装的大头像。

右手墙面上挂着日常穿的旧衣裳和帽子,下面放着一双补了两回的旧雨鞋。

剩下的就是炕上的炕柜和叠成长条摞放的旧被。两位老人年纪大了,即便热天睡觉也要盖着薄被。

这种情况远比苏乘棠养父母的条件差太多,家具都不齐全,挣的工分也只够糊口。

要说家中不缺劳动力不应该这样,可大嫂不干活,还指望闺女每天挣三四个工分给她暗地里赌牌用。大哥的虽然都交到父母手里,也不够他们一家三口吃喝。

二哥和二嫂还没孩子,本应该也是劳动力。可惜袁梅这两年病恹恹的,拿不动重东西,干不了太多农家活,就在家里帮着烧火做饭。

一大家子的家务活都是她干,也不算清闲。

二哥挣得倒是全给了父母,可二嫂在大队医务所看病吃药,还得伸手找公婆要。偶尔回娘家,倒是爹娘能补贴一些,归根结底还是拮据。

嫁出去的大姐更不能指望,村子里人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到了婆家就是婆家的劳动力,娘家可别惦记。

说来说去,这头想要把肚子吃饱,让家庭继续运转下去,还得靠两个五十岁的老人下地干活挣工分。

袁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乘棠的眼神,见她没表现出类似藐视的情绪,轻轻地吁口气。

国政大哥还驴车去了,袁梅从外屋地的大水缸里倒了水递给苏乘棠和赵志和喝。又把剩下的一点南瓜子拿了出来,送到苏乘棠他们面前:“你们吃,人很快就回来了。”

苏乘棠过来这边没见到歹毒的大嫂,心里正在想呢,就听到院子外头有个嗓门颇大的女声忿忿地骂了句:

“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吃白饭的,又来一个吃白饭的,呸,自己在城里享福不知道惦记家,现在知道回来了?该!”

这不是大嫂吴玉婷还能是谁?

这话显然是骂给苏乘棠听的,就想着先给个下马威。

第5章

赵志和皱着眉,就算给苏乘棠打了预防针,他没把握寄人篱下的苏乘棠会不会把吴玉婷的刻薄话往心里去。

苏泰平和老伴儿赵永香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赵永香站在门口,面对吴玉婷这位刁蛮的大儿媳,一时间定住脚步,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吴玉婷的声音盖了过去。

赵永香畏惧大儿媳已久,深受其害,喃喃地说:“我可怜的闺女啊,这可怎么办啊。”

吴玉婷熟视无睹,冷笑着往屋里走,嘴巴里还念叨着说:“咱们在村子里是最穷的人家,谁成想打秋风打到咱们家来了。好好的城里不待,到村里来当她的大小姐?我可不伺候她,要是不干活,看我怎么收拾她!”

赵永香很怕这位大儿媳,听到大儿媳如此挤兑小闺女,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眼泪一下滚了下来。

倒是作为公爹的苏泰平呵斥道:“我还没死,犯不着你一个当儿媳妇的在我面前给我闺女没脸!只要有我一天在,这里就一天是她的家,想怎么待就怎么待!”

吴玉婷没见苏乘棠出来,还以为苏乘棠怕了她,城里人脸皮薄,最怕的就是没脸。就像是村子里的知青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地点头打招呼。

穷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养出吴玉婷一身的肥肉,堆积在腰腹部,四肢却细瘦,怎么看怎么怪异。

然而吴玉婷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总觉得自己肚子里有油水了,走到哪里都有面子。却不知道同村的人一提起吴玉婷,就在背后说,吴玉婷是个丑陋的母肥猪。

此刻她从兜里翻出给人家顺回来的瓜子,一边磕,一边对着南炕屋大声说:“现在知道是自己闺女啦?把闺女抱给别人养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了呢?听说还给了钱才送的,这不就是卖了么。”

这话就是污蔑老两口。

当初是苏乘棠的养父母要给他们钱说是给的营养费,非让他们收下的。到现在他们还攒着,准备给苏乘棠买布料。

吴玉婷不知道这事,只知道公婆手里有钱就是不给她花,话里话外都是钱钱钱,正儿八经钻到钱眼里去了。

赵志和在屋子里听的真切,几次看到苏乘棠无动于衷的神态,欲言又止。

他真怕苏乘棠被这三言两语击溃,怨恨起亲生父母。

苏乘棠慢吞吞地把一小把南瓜子磕完,麻花辫往肩后一甩,从炕上跳下来,往门口走去。

赵志和担心她要跟吴玉婷打起来,跟着起身。

袁梅慌张地往窗户外面看去,总算看到老大和老二并肩进来,飞快地指了指,想要他们劝劝架。

老二苏家和看到媳妇的指示,大步流星地往屋里窜。苏国政反而走在后面,甚至有些畏惧。他真被吴玉婷给闹怕了。

苏乘棠左脚刚迈出门框,吴玉婷装作没看见她,掀开门帘要往里撞,看样子是要把苏乘棠撞个人仰马翻。大不了把人撞到再扶起来,她还能推说门帘挡着她没看到有人。

一个农村妇女能懂什么,就知道拳头是硬道理,初来乍到把苏乘棠收拾了,服了她。

苏乘棠侧着身子故意没有躲闭她的撞击,右手捏拳凸出骨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在吴玉婷右下肋骨处猛锤过去。

吴玉婷疼的瞬间嚎叫一声,脚下又是一阵剧痛。

原来苏乘棠装作被她撞倒,转劲儿碾着她脚背,缓缓地摔倒在门槛外边,脑袋瓜儿磕在门框上。

而吴玉婷脸上胀红,像是熟透的大虾,肋骨疼的像是被人掰折了,弓着身子想躺躺不下来,只能靠在门框边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气:“哎哟...疼死我了,你、你...”

苏乘棠看起来惨兮兮,小嘴一瘪,梨花带雨似得豆粒大的泪珠子无声的往下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见犹怜。

一家人看的真切,是吴玉婷辱骂在前,动手在后。

没人去理会吴玉婷疼的嗷嗷乱叫,不管是全爹娘还是二哥、二嫂全围到苏乘棠身边,七手八脚地搀扶着她。

赵志和烦躁地说:“算了,你也别在这里待着,大不了跟我回去,让你嫂子陪你一起住俩月。”

“赵大哥,我、我不疼。”苏乘棠哽咽着声音,用委屈巴巴的声音小声说:“我真不疼。”

“怎么会不疼,都摔门框上了,那么大的动静!”

袁梅拍打着苏乘棠屁股蛋上的灰,想起刚嫁过来的自己也是这样被吴玉婷撞到,她一个新婚的人,在炕上躺了足足三天。还被吴玉婷到处说她懒惰、不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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