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再嫁小叔子[穿书](55)
作者:草莓馅饼
毛豆大姨夫叫陈解放,是五十里外陈家村人。
原先跟他家亲戚在县里食品厂干活,算不上正式职工,一个月据说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以巫二耳漆雾而爸一能拿十五元钱,其他时间还能下地干活,也是不少。
后来食品厂改制,非正式职工都被清退了,陈家村离大集不远,他平时下地干活以外,就在大集上给人修鞋底子、补破锅、粘胶鞋。
冯秀秀就在家里照顾傻儿子吃喝拉撒,她读过两年书,还在家里教傻儿子识字,可傻儿子脑子被高烧烧坏了,教了多年,大写“一二三”还是不认识。
他们两口子之前来,只带点集上弄到的便宜水果,都是卖不出去的玩意,等到大集要散了,给钱就能拿。
刘燕春也不在乎这个,冯霜霜走了,毛豆亲娘那边的亲戚还是要走动,来了的就是客,总会多炒两个菜招待。
“哎妈呀,有块自留地就够了,咋把院子全种上菜啦。”冯秀秀大呼小叫地说:“还养了鱼和鸡啊,到了冬天不都冻死了。”
陈解放咳了一声说:“步子迈大了容易摔跟头,种这么好些东西,能安心守在孩子边上伺候么。年轻人就是想法多,欠考虑。”
苏乘棠已经猜到他们这趟过来是想干什么。
无非是毛豆的亲爹也没了,他们想要把毛豆要过去抚养。
这次上门是第一次,他们透漏了意思。苏乘棠记得刘燕春当时就反对,没同意。
后来刘燕春冬天得了场风寒,见风就头疼,起不来炕。霍忠汉大冬天给她上山采药摔了腿,也动弹不得。
这俩人听到毛豆爷奶照顾不了他,还得被媳妇们伺候,又过来一趟,死乞白赖地把毛豆带走了。
毛豆去了就遭了大罪,刘燕春和霍忠汉俩位老人知道毛豆“丢了”,刘燕春一病不起,觉得对不起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没几年就走了。
霍忠汉等刘燕春走了以后,性子变得孤寡古怪,过了两年自己在老破宅子里没了。
苏乘棠总算见到这俩人面兽心的东西,把好端端的一个孤儿欺辱的离家出走,还让他记恨爷奶,说爷奶不要他了种种。
苏乘棠真想冲上去撕烂他们的嘴。
“姨姨呀,他们拿的东西上面也有‘生产日期’嘛?”毛豆脆生生的小动静传来,苏乘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孩子抱在怀里了。
毛豆昂着头询问:“姨姨,你的脸蛋怎么白啦?你擦面粉啦?”
毛豆在家里习惯叫苏乘棠“姨姨”,出门当着别人的面称呼她“后娘”。苏乘棠估摸小孩可能还没把她当做娘,她也不介意,反正她的确是个假娘。奶声奶气叫“姨姨”也挺好听的。
苏乘棠捏了捏小没良心的鼻子说:“记住我说的话没?”
毛豆说:“记得,不要跟大姨夫和大姨走。我爷爷奶奶最爱我啦,他们离不开我。”
“还有呢?”
“他们的东西不能乱吃。”
苏乘棠走到外屋地,从碗柜里找出冰糖,拿出一块塞到毛豆嘴里说:“给你甜甜嘴。去吧,跟大姨夫他们打招呼去。”
毛豆出溜下炕,从东屋里跑出来,喊道:“大姨夫、大姨,你们来啦,可想死我啦。”
小君正要偷着笑,被苏乘棠也塞了块冰糖在嘴里。
苏乘棠问:“你过去打招呼吗?”
“烦他们。”小君含糊着说:“不去。”
苏乘棠自己也嚼着冰糖,咬着嘎嘣响:“你慢慢做,不会的地方不着急,我再来教你。”
小君正在学着独立做马甲,第一件就是给毛豆做的。她摆摆手说:“你去吧。”
陈解放和冯秀秀坐在堂屋的下首,见毛豆来了,亲热地跟毛豆打招呼。
陈解放指指桌子上面堆着的商品说:“我的乖宝,大姨夫给你弄了炒米花,你自己抓着吃。”
炒米花是用大米炸出来的膨胀食品,加上一些糖精,是村子里老少孩童们为数不多的零食。
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家里舍得用陈米炸点炒米花,能让小孩抓着吃。其他时候都是要封在坛子里,当做粮食存储的。来了个人也不会大方的抓着吃,得用开水泡了做米花茶给客人喝,跟南方的炒米异曲同工。
毛豆伸小手往袋子里抓了一把,想了想又把手抽回来说:“先不吃啦。”
冯秀秀见到小脸胖了一圈,透着机灵得毛豆,心里又是喜欢又是酸涩。
喜欢毛豆可爱伶俐,酸涩自家的傻儿子比不过没有爹娘的孩子。
要是傻的不是她儿子,而是毛豆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每次见到毛豆,她都止不住这个念想。
陈解放做出和蔼的表情问:“怎么不吃?我让人家放了多多的糖精,炸了半斤的米呢。”
冯秀秀也说:“别的小孩羡慕你都来不及,你快尝尝,这是大姨的心意。”
杨茹在边上看着,知道毛豆被苏乘棠养的娇气,就说:“肯定是没洗手,我家大嫂管孩子仔细,孩子不洗手不能抓东西吃。”
冯秀秀跟陈解放对视一眼,起身抓了把炒米花想要塞到毛豆手里:“男孩子家家的哪里有那么多臭毛病。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嘴壮点才有福气。”
毛豆背着小手背她抓到前面来,非要毛豆吃她的炒米花。
毛豆力气没她大,呼喊道:“不行,我现在不吃,我不吃。”
毛豆就是不吃,别着劲儿小脸通红。
杨茹“啧”了一声,吃完最后一口炒米花,往屁股蛋上抹了把,施施然地走上前抓住冯秀秀的手腕:“你跟孩子计较个什么,待会饿了自己就会找来吃。”
杨茹转头跟毛豆说:“去,洗完手再过来。”
毛豆才不去洗手,撒丫子就往东屋跑。跑到一半遇到出来打招呼的苏乘棠,一头栽到苏乘棠的怀里抱着她的腿不撒手。
苏乘棠低下头,发现毛豆手腕发红,问:“怎么搞的?谁掐的你?”
毛豆气愤地说:“我大姨非要我吃东西,我说没洗手,她还要我吃,不吃还逼我吃。”
苏乘棠仔细看了他的手腕,心疼地说:“进屋让小姑给你擦药膏。”
毛豆昂着小脑袋瓜,看到苏乘棠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说:“姨姨,你这样好像女鬼呀,还是最厉害的,吊死的那个。”
苏乘棠唇角一抽:“谢谢夸奖。”
在毛豆的认知里,吊死的女鬼是最狠辣的角色,他心目当中的黑山老妖。
毛豆问:“姨姨,你要替我报仇雪恨哇?”
苏乘棠笑的阴恻恻地说:“你等着我一寸寸把他们都给勒死。”
毛豆嘎嘎乐着往回跑。
冯秀秀坐在堂屋里没看到苏乘棠过来,只听到毛豆的笑,问杨茹:“这孩子刚才差点哭了,怎么又乐了?”
杨茹抓着炒米花吃的正香,说:“跟后娘关系好呗。”
冯秀秀眼珠子一转:“会拿捏孩子?”
杨茹没她心眼多,酸了吧唧地说:“我公婆都向着她呢,家里没人说她不好的。”
“那你跟她处的怎么样?”
冯秀秀跟陈解放过来打算要毛豆,一开始并没有把毛豆的后妈放在眼里,小姑娘家家能翻多大的浪花。今儿人还没见到呢,让冯秀秀觉得这位后妈是个坎儿。
杨茹说:“不咸不淡,也就那样呗。”
说着苏乘棠过来了。
她笑的甜甜地走到堂屋,看到陈解放和冯秀秀先打了个招呼:“按理我应该叫你们大哥大姐。来了都是客,小茹,去倒两杯水来。”
苏乘棠的笑,杨茹太能感应到了。每次喷自己,苏乘棠都是这样笑的。
她下意识的听苏乘棠的话,走出堂屋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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