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再嫁小叔子[穿书](51)
作者:草莓馅饼
她们都知道,苏乘棠手里捏着一笔抚恤金,一个月能顶上一个工人的工资。她还有嫁过来的嫁妆和彩礼,还能自己做衣服赚钱,整个一个小金山啊。这些只要她想改嫁,都是能带走的。
有脑子转的快的,知道她年轻没孩子,娶回去就跟黄花大姑娘一样生养,还没带拖油瓶。霍家的霍天朗,也就是毛豆,就是霍家的长子长孙,她一个后娘是绝对带不走的。
谁要是娶了她可不就是娶了位财神爷么。
虽然都口口声声说贫农好,可谁真想过贫农的穷日子。
知道苏乘棠年纪轻轻成了寡妇,娘家回不去,婆家未必会让她呆一辈子,媒婆们紧赶慢赶地想要过来打听打听。
秦老婶刚跟她们吵了一架,此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人家丈夫尸骨未寒,你们就来挑唆她改嫁,为了挣几块钱的媒婆钱,统统把良心喂了狗。”
黄杏婆婆这几日被儿媳妇气的胃疼直不起腰,拄着木头棍子点着她们的鼻子说:“谁不知道你们介绍的都是好吃懒做的玩意,人家就算真改嫁,那也不会嫁给他们。一个两个比赛似得跑过来算计小寡妇的压箱底,真不要脸。”
秦老婶今天没上山送霍云长,留在家里给霍家看家。免得有些偷鸡摸狗手脚不干净的人,趁着人家一大家子不在家,干点缺德事。
送完霍云长,浩浩荡荡的一帮人从山上回来。
已经过了晌午饭点,刘燕春盘算着花钱请谁家婆娘过来做两顿饭,让苏乘棠和媳妇们都歇一歇气,缓缓神儿。
再说也不光他们家人要吃,帮着送行的这帮人也得吃点。
她远远看到家门口围着一圈人,还以为是来送她大儿子的,走到跟前儿听到其他人议论的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一大堆媒婆杵在门口,知道的是她们自己过来打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霍家着急撵苏乘棠走。
再遇上嘴巴不好的,到处说苏乘棠守不住,那岂不是坏了大儿媳妇的好名声?
苏乘棠走在人堆里,没看到前面的景象。倒是走在前头的霍秋山知道怎么回事,回过头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
等苏乘棠反应过来时,刘燕春已经拿着扫帚,与秦老婶一起左右夹击,把那帮媒婆打跑了。
刘燕春伤心欲绝,将扫帚往地上一扔,快步走到主屋里。
苏乘棠跟上去,敲开门,看到刘燕春坐在炕沿边上抹眼泪。
“咱们不讲究你嫁过来,生是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鬼。你就当娘今天说话不中听,你要是有这个心思改嫁,娘就把你当做亲闺女嫁出去,绝不委屈你。”
苏乘棠鼻子酸溜溜的,哽咽地说:“娘,我答应过霍大哥要好好照顾毛豆,怎么他刚下葬你就要撵我走啊。”
“娘不是撵你,是为了你好。”
刘燕春爱怜地抚摸着苏乘棠的辫稍,说着心里话:“你还年轻,后面的日子太长了。娘舍不得你也得舍得,不能害了你。”
刘燕春是真舍不得苏乘棠,这闺女懂事大方,聪明勤劳,待人接物知进知退,她多想苏乘棠是自己的亲闺女,不用碰上这种伤心事。
“娘,你放心吧。”苏乘棠注视着刘燕春的眼睛,发自肺腑地说:“我不改嫁,我要带毛豆长大。”
“真的?”刘燕春抓着苏乘棠的手,不可置信地说:“你这么年轻...”
苏乘棠抿抿唇说:“你别说了,往后你帮我当亲闺女,我把你当亲娘。把公爹当做亲爹。”
过来的时间不长,但她能深刻感受到公婆对她的关爱。与其以后改嫁个没谱的男人,还不如在这里正儿八经的过日子。公婆和善,妯娌单纯,姑姐善良。
唯一会让她费点心的就是毛豆,可她有信心把毛豆带好。
等到过些年,到时候她养父母和大哥平反,人民的日子都好起来了,哪怕不结婚,她也能让自己发光发热,总比顶着寡妇的名头嫁给惦记她财产的恶心男人强一万倍。
放着这边好日子不过,去过水深火热的日子,那才是最倒霉的。
“生是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鬼?”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霍秋山端着温水进来,递给刘燕春:“挺好。”
苏乘棠还没跟他算结婚那天的帐,她得问清楚,那天出现的为什么是他而不是霍大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听闻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苏乘棠的心沉了沉。
她撇过头,看向霍秋山。
霍秋山光是站在面前,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那股若有似无得松香味闹的苏乘棠心烦意乱,她站起来说:“我去帮帮秦老婶。”
刘燕春也想出去帮忙,霍秋山扶着她说:“娘,你躺着睡会,外头人手够。”
刘燕春拍拍霍秋山的手:“好孩子,对你大嫂好些,她也是个苦命人。”
“嗯。”霍秋山收敛地说:“我知道。”他给刘燕春铺好床褥,拿出一板药说:“不舒服别打土霉素,把这个吃两粒,也能消炎。”
“在部队开的?”刘燕春咽下药品:“这两天身上没那么痛了,今天吃完药明天就能好。你别担心。”
霍秋山点点头说:“明天一早我就要回部队了。”
刘燕春说:“娘知道了,你在部队当首长,管好自己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你性子别扭,娘是知道的。别欺负人,有事好商好量的。”
霍秋山又点点头。
“你上次不是说你们部队里海岔子不远么。”刘燕春放下杯子说:“我寻思你大嫂应该是个爱吃腥物的,池子里的鱼比谁都养的仔细。你要是得了毛虾、鱼片,别再送人,给她弄点回来磨磨牙。”
“我知道了。”
当年霍秋山在村里出名的刺头,当了兵以后,村子里的人都说改了不少。知子莫过母,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什么样,刘燕春太知道了。
不过她不是一个惯于翻来覆去说废话的人,把该说的说完,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
霍秋山从主屋里出来,看到苏乘棠扎着细腰的围裙,坐在一帮帮忙的婶子中间摘菜洗菜,整个人漂亮的突兀,给他一种绝不属于这里的感觉,却与周遭诡异的融合。
这种奇怪的感受,霍秋山曾经没遇到过。
他把这归于苏乘棠的出身成分,他怀疑和顾虑,一遍遍的调查打消怀疑和顾虑,又会有新的怀疑和顾虑涌现出来。
每一次看到她,总让他有股烦闷的感觉。
霍秋山嗤笑一声,掩藏住眼底的悲伤,走到东屋里去陪伴毛豆。
村子里同龄的孩子不少,苏乘棠发现毛豆很少跟他们一起玩。
倒是霍秋山陪着他上蹿下跳,让毛豆整日很兴奋。
白天玩的开心,晚上睡觉就不老实。小手小脚一会踢一踢踹一踹,苏乘棠夜里帮他掖了两回被子。
第二天早上。
霍秋山从外面跑步回来,苏乘棠在灶坑边侧着头辫头发。
她的指尖翩飞,嘴上还跟小君说着话,眼睛盯着锅里的火候,辫完一边后,又揽住头发侧到另一边继续辫。
脖颈肌肤透着好看的粉气,小脸没有笑容,一本正经的模样。
霍秋山看了几眼,打算越过她们进到里屋叫毛豆起来。他走之前得跟毛豆说一声,免得小家伙闹腾。
小君见他来了,叫了声:“二哥,早上大嫂做韭菜盒子,你吃完再走吧。”
苏乘棠转过头,还记得霍秋山跟她阴阳怪气的事,于是两边唇角一吊,露出要死不活的笑容,正是适合阴阳霍秋山的好面相。
这是苏乘棠发明给他的专用表情。
霍秋山跟小君点点头,看到苏乘棠的表情,脚步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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