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长命百岁(76)
作者:给我一杯福灵剂
太后摇摇头,语气里三分责怪七分担忧:“唉,姑母你可当真是妄自菲薄——这偌大的京城,哪个女儿不羡慕你活得最肆意?”
平德仰头饮进一杯酒,笑道:“也包括你吗?”她瞥了太后一眼,“你啊——我看皇帝也不是那等酸儒,你学我在宫里偷偷养几个人,他也肯定不会说什么。”
何必非要强迫自己活得如此拘束呢?
太后的笑容顿时就淡了:“毕竟姑母您自幼便深受皇考宠爱,想来肆意惯了。可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礼不可废。”
平德不以为意地晃了晃脑袋,头上一根坠着硕大玉珠的点翠流苏簪也跟着轻晃:“那就算了。”
她话锋一转:“我今日见贵妃,果然璀璨如星辰,令人不敢直视。”继而喟叹道,“当真绝色无双啊!”
太后面色仍是淡淡,眼中似乎只礼貌性地浮现出一层笑意,“那孩子确实不错,心软又孝顺,就是贵妃出身贫弱,早年又受了不少苦,导致如今她身子柔弱,入冬之后已经受寒了几次,不仅陛下忧心,哀家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怜爱啊。”
太后又道:“对了,常宁这次确实辛苦了,还有赵家的女儿,杨国公的孙女这些人,对此民间也是赞誉声一片。这次就直接留常宁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也无妨。”
平德大长公主懒洋洋地应了,没什么意见。
“事件这么快就得以平定,当真是上苍保佑。”太后眉心微蹙,念了一声佛,“不过哀家倒是还听说,此次雪灾之前有诚意伯府家的女儿受上天示警,如今大局已定,哀家倒是想把这孩子召进宫来,好好看上一番。”
平德心头一跳,不由撩起眼皮认真看了这个向来主意正的侄媳妇一眼:“你这是?”
她转念一想,毕竟皇帝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转过年就二十二了,要是太后急着抱孙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芈太后颔首,却是微笑着拒绝:“哪有你想的这么多,哀家不过是想要看看,这姑娘和菩萨的缘分有多深罢了。”
身为当朝太后,她虽盼着抱孙,但也不想逆了儿子的心意,同时内心也是最重嫡庶之分的。
第61章
“……说起来,阿宁调度的本事也是很厉害啊。”
昭阳殿里,陈淼随着和容凛感叹起先前她发现的一些事。
她兴致勃勃道:“以前我还在跟阿爹在老家的时候,偶尔听说陈国公家的女孩子一个个能文能武,宜其室家;燕山长的孙女更是才华惊人。不过,前段时间我才知道杨二小姐又能管人,又会制碳;燕小姐能及时将人物和他们所用技能统计之后,然后做的一手好图表,使人尽其才;阿宁就不说了,赵皎小姐拎着鞭子当教头,将人员管理得井井有条,可有威严啦!”
贵妃娘娘小手一挥,豪气冲天:“我现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就是天下才能不输男儿的女子那么多!——可不只是那些身在朝堂的须眉才会机会、有能力去举一反三、为民请命!”
容凛抬头看着她放光的脸,不知为什么,觉得特别想笑:“那还有我们家淼淼,也特别可爱。尤其是一副知人善用、敢于托付、慧眼识珠的眼光和心胸。”
容凛是真觉得她这一点特别可爱,私下里会吃醋,但做事的时候又风风火火,夸起往日“情敌”来也特别真心实意。
“不过,”陈淼犹疑道,“阿宁是真的想要嫁人了吗?”
容凛抚着她的背,温温和和地分析道:“她确实是爱闹腾了些,但行事也十分稳重,估计是真的有些喜欢那个康翰林。”
陈淼眼睛眨了好几下,突然顺顺胸脯:“今天下午的时候,可真是吓死我了。”
她夸张地形容:“平德大长公主的气场真大!”
容凛体贴地解释说:“长公主她老人家曾经真正长久养在身边的也就常宁一个,如今虽嘴上训了几句,实际上对她是最关心不过了。说起来,她膝下出息又懂事的孙辈不少,之前几次宴会上,你不是见过常宁的几个嫂子,还有她的堂哥堂姐?”
“我懂。”陈淼手一挥,一副“我看惯了”的模样,老气横秋道,“这就是长辈们的通病,乖的总不如闹腾的。”
容凛“噗嗤”一声笑了,抬手勾了一下她鼻子:“你呀!人小鬼大!”
陈淼哼哼两声:“我哪里还小了!”早就过了嫁人的年纪了好吗?她佯装生怒地叉腰,“我说的明明都是至理名言好吗?”
于是容凛认真点头:“嗯,爱妃说的都对。至理名言,至理名言呐!”
“哼!不许笑话我!明明就是!”陈淼哼了一声,小模样十分的傲娇,尔后,又眼神鬼鬼祟祟地问:“那,陛下,我早年还听戏文里说呢,说是平德大长公主深爱驸马,所以她曾养在身边的面首,样貌上都与常驸马有相似之处——这是真的吗?”
“……并没有,姑祖母只是欣赏一些青年才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姑祖母入幕之宾的。”
容凛不由失笑,果断摇头,想来又是一些民间杜撰流传罢了。
陈淼:“……原来都是假的,骗人的,不能信!”
容凛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常驸马当年也是人中龙凤,姑祖母和他是很有一些感情在的——我也是小时候听别人说的。”他强调道。
聊完这些,已是深夜。
陈淼揉了揉眼睛:“啊,明天陛下你要早起上朝,我也要早起背书啊!”
容凛摸摸她的头发,有些心疼:“淼淼已经很努力了。”
陈淼背过的书越来越多,渐渐展现出一定的读书天赋,她性格乖巧又讨喜,还豁达知道变通,太后也终于真正开始对她改观。这些容凛都知道。
“我还差得远呢。”陈淼打了个哈欠,这熟悉的困意说来就来,此时语气已经有些迷糊了,“说起来,燕琳小姐、杨清涵小姐,她们也是饱读诗书,我还听说,之前冬节宴会上遇见的那个苏苑慧苏小姐,她有个堂妹,才十二岁,就已经是难得一见的貌美又聪慧,甚至对上了李状元先前留下的对子!”
她既欣然又惋惜:“如此人才,却不能如男儿一样考科举。”
容凛有些凉的嘴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替她把逸散的长发捋好,沉思良久,等回过神来,他对着陈淼那张俨然已经睡死过去的小脸,不由沉沉笑了一声:“孤的贵妃,有时候想的……确实是还蛮多的。”
……
大概早上八点的样子,苏苑慧被丫鬟叫醒,起身,然后随手唤来丫鬟为自己一番梳妆打扮,她便老老实实去隔壁和母亲郝氏请了安,接着又去了母亲早前就拨给她的脂粉店铺。
她不再亲自去前台和女人们谈笑风生,试图表现得见识广博、妙语连珠,而是一直在内室教授自家店里的女孩们化妆技巧:“用这个刷子,将腮红蘸上一点,在手背上慢慢晕开,然后浅浅地在两颊、眼皮、鼻头、下巴扫一下,就会显得自然很多。哎,你动手的时候要记住转的是手腕,对,要这样顺着颧骨上下轻扫,轻轻地……这样看是不是就显得你脸小了很多?”
苏苑慧穿书过来后发现,如今这个朝代虽然也有梳妆教程,且一提到挽发盘髻等方面就令人心生敬仰,说是来头颇大,但毕竟受限于贫乏的物质材料和生产技术,在制作成分、工艺乃至于化妆手法的开发上,远不比现代玲珑百变。
然而令她有些丧气的是,无论是她“发明”的自然又清透的裸妆,还是瑰丽又繁复的浓妆,都远比不上贵妃一露面带来的影响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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