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他一厢情愿(重生)+番外(72)
作者:西来君
“疼吗?”她颤抖着手抚上他的面颊,擦着他嘴角的血,不住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像是有感应一般,咳了几下,肺里如同刀割一样,一个没忍住,吐出一口黑血。四肢都被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却依稀听到了她的声音。
“阿筠”,他缓缓睁开了眼,慢慢抬起头,看到她眼里的焦急,勉力挤出一丝笑:“我没事。”
“齐景之,齐景之……”她哭出了声,袖口在他脸上胡乱地擦着,他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
“不过是皮外伤”,赫连炎轻描淡写地说。话音刚落,柴熙筠背影一僵,下一瞬,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到了他脸上。
他当即愣住了,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刚准备开口,却见她抬手又向自己袭来,他眼疾手快,立即长臂一挥半路拦下。
“你疯了?”
她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着牙说:“赫连炎,既然这样,我们没有往下谈的必要了。”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你前脚说要和谈,后脚就伤我的人,毫无信誉可言,我凭什么相信你。”
赫连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点点移向她,高大的身影有如泰山压顶一般,逐步侵夺着她眼前的光亮,直至将她整个人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的上身几乎贴着她,伸手捏住她的下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都杀了?”
“可以”,她坦然望向他:“反正前世已经死在了一起,也不差今生。”
齐景之身形一颤,身上的疼痛将他反复撕扯,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看着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赫连炎的眼前恍然出现了柴沅儿的身影,一样的逆来顺受,顿时觉得索然无趣。
“我再给你一个晚上。”他松开手,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希望你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考虑。”
“如果明天得不到我想要的答复,你们……统统都去死。”
赫连炎一走,柴熙筠立马转过身,去解齐景之身上的绳索。那绳子绑得极紧,她越急,越无从下手,一阵手慌脚乱,快要哭了出来。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在她身侧出现,待他的手伸向绳结时,她才恍然发现。
“谁?”她瞬间警惕起来,却见那人一身赤狄的装扮,立刻转过身。
“公主,是我。”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刘行俨满心愧疚。
“阿俨”,她小声唤了他一句,下意识地看向帐外,见并没有可疑之人,才压低声音问道:“大军如何,回城了吗?天还亮着,你怎么就闯了进来?”
“大军就在附近,此处隐蔽,还没搜到这边来。”说罢,他把齐景之安放在床上:“公主,等天色一黑,我带你离开这里。”
柴熙筠立时拧起了眉:“我暂时还不能走。”
第62章
“公主!”刘行俨一急,伸手握住她的肩头:“我的职责是保护你,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带你走。”
柴熙筠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刘行俨察觉到她的躲避,自觉有些失礼,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自然地把手收回。
“阿俨,你已经离开了紫凌卫。”她郑重地说:“相比保护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你听着”,她紧接着说,丝毫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赫连炎兵行险招,是因为赤狄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这些天,他的弟弟月申王在部落里蠢蠢欲动,这是我们放手一博的机会!”
“公主的意思是?”
“这样……”柴熙筠压低了声音,细细交代了一番:“你速速出营,与朱帅碰头,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他,若他觉得可行,立即行动,莫要耽搁!”
“是!”他一一应下,回头却见柴熙筠的视线已经贴在齐景之身上,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心口蓦然泛起一抹酸涩,恍然发觉自己似乎一步步走进了她设置的骗局里。
她说他应该活在阳光下,于是自己从紫凌卫离开,她说他应该顶天立地,有一番作为,于是自己投到朱帅门下,如今她又说,他应该顾全大局,于是自己毫不犹豫地领命。
可是齐景之,似乎并不那么顾全大局,也并不那么听她的话……
“还有什么疑问吗?”见他还站在原地,柴熙筠出言问道。
“没有”,他立即否认,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格外牵强:“公主保重。”
“你也是。”
然而他刚转身,却听到她又叫住了他:“阿俨。”
他立马转过身来。
“还有一句话,请务必转达给朱帅。”
“什么?”
“这次,请一定先救二姐。”
想到上次自己满口应下却食了言,他恨不得立即钻进地缝里。
此刻她眼神流露出的情绪,他一时分不清那是命令还是乞求,艰难地答了一句“好”,准备离开。
然而转身之际,他却忽然想,若是齐景之是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不会走,即使力有不逮,就算死,他也一定会挡在她身前。无论她以什么理由劝诫,甚至相逼。
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家族荣光,什么高官厚禄,都不会让他动摇半分。
这是自己不如他之处。
所以于她而言,自己再出色,不过是个听话的下属。
走出营帐时,阳光洒在身上,他突然有几分释然。
她从未针对自己制造过什么骗局,她不过是懂他真正想要什么,懂他身上的束缚,也懂他内心的渴望。
就像她曾经想尽办法逃离皇宫,后来却义无反顾地将公主的职责扛在肩上,而这份职责,可能源自十几年的耳提面命,也可能源于数次的训诫。
这一刻,他恍然觉得,他们似乎是同一种人。
齐景之躺在床上,对周遭的感应渐渐模糊,身上的鞭痕火辣辣得疼,每一道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相似的痛感不断地袭击前世的记忆,他的神志越来越恍惚。
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潮湿,血腥味和铁锈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根本分不清楚,哗啦哗啦的声音一点点由远及近,先前的经验告诉他,这是有人涉水而来。
一大桶盐水迎面扑来,他浑身的伤口遽然绽开,四肢痉挛,身上的铁索承载了他全部的重量。
他猛地抬起头,面前赫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还没想好吗?”那人从下属手中接过鞭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样,挂满倒刺的三尺长鞭,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浑身都卸了力,已然说不出话来,只好任他嘲讽。
“三日后便是陛下的寿辰,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湿漉漉的头发下,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陛下的寿辰?那她是不是也会在?
“陛下的寿辰,王爷可以带我去吗?”他含混不清地说。一张嘴,黑血便顺着嘴角流下来,瞬间和前胸上的血迹淌在一起。
赵王却听清了,一脸嫌弃地看向他,满腹狐疑:“你去做什么?”
他却没有解释,提着一口气缓缓抬头:“我可以先画一部分,寿宴之后,再把剩下的画完。”
赵王颇为意外,目光里充满了审视。眼前的人在这水牢里关了半年了,只除了留他一条命,刑讯的那些手段几乎挨了个遍,怎的就突然松了口。
“你去陛下的寿宴做什么?”他不死心,仍旧继续往下问。
齐景之却怎么也不说话了,侍从上前探看了一番,回话道:“王爷,他又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桌上备着笔墨,齐景之知道,赵王这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他度过了生平最难熬的三天,身上的伤口时痒时痛,痒时像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痛时则如烈火焚身,他却不敢停笔,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三天之后,他惴惴不安地跪坐在赵王身后,时不时望向右侧,期待着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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