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6)

作者:湛绿


春兰:“不通礼数,还敢在夫人面前放肆!”

“你敢如此对我?!”

王双双又惊又怒,瞪着常青安,她不停挣扎着,只是始终无法挣脱春菊的压制,眼见她越发地不安分,春菊一脚踹在她膝盖处,她瞬间跪倒于地。

“王双双。”

常青安低头瞧着她,不紧不慢地唤道。

她是府中唯一的妾室,惯会使些狐媚子手段笼络原身的夫君,也就是这赵府的男主人,赵洲,原身软弱又一颗心铺在渣男上,这才让她兴风作浪起来,在府中横行跋扈,嚣张惯了。

只是如今她来了,断由不得她了,赵府的当家嫡母,是她常青安。

“未得召见,擅入大堂。”

春兰接话道:“按家规处置,当杖责三十。”

王双双:“我也是赵府的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等老爷回来……”

“啪——!”

春兰当机立断上前扇了她一巴掌,冷声道:“胆敢冲撞夫人。”

“还不拖出去!”

“是。”

小厮们低着头,捂住王双双的嘴,将她拖了下去,杖责声不断传来,声声入耳,落在赵府每个人的心里,他们心知肚明,夫人这是要掌事了。

赵府的天,要变了。

赵在泽:“母亲仁慈。”

按照律法,妾室不得登正厅,如此目无尊卑且气势嚣张的姨娘,便是杖杀了也算不得什么,区区妾室,竟敢以夫人自居。

常青安摇头,她也并不仁慈。

不过以古代封建规矩来要求下人,说到底她是仗着自身的身份地位,算不得什么能耐,只是若要杖杀,却也太过,她尚不能如此枉视人命。

早膳后,王双双被带回院中,挨了三十板子,估摸着有好些天不能下地了,但愿她能看个明白。

“母亲。”

赵在凌躬身行礼:“母亲前日出的题,我已得出答案。”

“甚好。”

常青安颔首,向书房行去。

“你们也都来听一听。”

“是,母亲。”

书房内,常青安端坐于桌案后,春兰春菊搬入几张小几,如置学堂般,他们依次入座,分居两旁,赵在泽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这是他几番奔波下,自觉终于能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府中上下合计一百三十九人,一锭银子可换铜二千,寻常人家一户六七口人,一年嚼用约莫为三十两银,千两白银,平民可享用一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面上有些发红。

昔日他于听春楼上一掷千金,而那千金的价值便在于此。

他环视一圈,赵在泽、赵在洹和赵渝皆是听得认真,这让他多了几分压力,赵在泽停止胸膛,扯了扯袖袍,高声道:

“我等锦袍所用皆为桑蚕丝,而此等丝线,一匹则需三十两白银,绣娘一日方得一匹布,若是更精细些的料子,一日堪堪织存许。”

“其上金云绣更是金贵,三寸一金,若是一位绣娘,便得日夜绣个七八日。”

“……”

赵在凌:“一件衣袍,至少耗费二百两白银。”

赵渝惊呼一声,而后她捂住嘴巴,低下头来,暗自懊恼。

常青安含笑,给予肯定:“凌儿有心了。”

得到母亲的赞赏后赵在凌信心大增,他继续说道:“听春楼最普通的一壶茶水便需五两银子,一碟糕点便需八两银子,若再要精贵些,便不止这个数。”

“赵府一百三十九人,具体份额恕我未能一一明晓,但单论月例,一月至少四百两。”

常青安知道这是由于原身不管事,府中账本并不在她手上,这倒是提醒了她,她看了眼春兰,春兰了然地点点头,而后悄悄退了出去。

赵在凌说出结论:“白银千两,可够偌大赵府二至三月花销,可买五件华贵衣袍,平民一生享用不尽。”

这便是高门贵府,白银如流水,如此奢靡。他话音落下,房内落针可闻,赵在泽面色深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细细去听平民的生活,他自问,他能为这大卫百姓,做些什么?

可能使得人人安然度日,过上殷实富足的生活,不困于饥寒,不苦于酷吏。

赵在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他摸着衣袍上的云纹金绣,一手按住。

赵渝则是绞着帕子,已然是泫然欲泣了。

“啪啪。”

常青安率先鼓掌,目露赞赏。

“凌儿长大了。”

听得她这一句,赵在凌这才放下悬着的心,他一直担心这份答卷不能使母亲满意,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这般发言,这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一份豪情来。

他并不比那些个只会吟诗作对的书生差,一个个数字已经烙在他的心上,再不能忘。

他实实在在地长大了,从那醉人的听春楼上走下,踏在这大卫的土地上。

“但是,你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只靠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们一齐看来,却见常青安看向了赵在泽,她含笑道:“泽儿可愿帮助弟弟妹妹?”

赵在泽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起身。

“恭请母亲吩咐。”

第5章

◎掌上明珠◎

“从今日起,你每日酉时于书房教授弟妹们学识。”

“你可能做到?”

赵在泽怔住,没有想到母亲做出如此安排,可他才疏学浅,真能教导弟妹们吗?他不禁抬头环顾一圈,弟妹们脸上却并无轻视之意,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这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

过往数年,他不过浑噩度日,未得半点功名傍身。

他有些狼狈地收回视线,看向常青安:“母亲。”

常青安挑眉,只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清亮柔和,看地分明透彻,眼神宽仁又包容,给予他无声的鼓励。

赵在泽:“我能。”

“甚好。”

常青安笑了起来“泽儿性情稳重,再合适不过了,一则教导弟妹,二则温习从前所习学问,以待科举。”

听得科举二字,赵在泽一震,母亲竟还相信着他吗,今时今日,仍对他寄予厚望。

“你们几个可要认真听在泽讲学,我会检查功课并于一旁静听。”

“是,母亲。”

赵在凌和赵在洹都爽快应下了,只有赵渝,她有些犹豫,她也能听大哥讲学吗?

赵渝咬咬唇,小声问道:“母亲,我也可以吗?”

“自然。”

“可是,我是女子。”

常青安:“女子也可一同听讲论学,一应要求,同在泽、在凌和在洹。”

“你们,可有意见?若有想法,大可直言。”

赵在泽凝眉思量片刻,妹妹在家中一同论学,倒也没什么,说到底也是赵府自家的事情,外人也无从说三道四,于是他默不作声,并未反对。

赵在凌和赵在洹都表示没有意见,见大家都同意了,赵渝抿唇笑了笑,内心雀跃不已,她还没有上过学堂,更没有听闻过那些四书五经。

如今在母亲的安排下,她却可以和哥哥们一同上学,做同样的功课,这让她十分好奇与期待,没有哪家的女儿能似男子这般读书。

常青安看着眼神瞬间亮起的赵渝,内心感慨不已。

说到底,他们现下还只是以兄长的身份,纵容妹妹,却非以男子身份平等地对待女子,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她目前不足以扭转天下人,只能从这毫末之事做起。

说完了大儿子的安排,她看向赵在凌。

“凌儿,母亲将名下良绣堂交由你打理,如何?”

良绣堂是她的嫁妆中的一间衣裳铺子,倒也有些进项,从赵在凌今日交上的答卷来看,倒也是个可造之材,能花精力去调查市场,不若试试从商。

赵在凌一惊,他从前并未认真研习如何经商,如今常青安直接将一间铺子交给他,这无异于背上一座山。

“纸上得来终觉浅,不若你亲自一试。”[2]

常青安想到那张欠款字据,她笑道:“便是赔了,也不充为欠款,你只管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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