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2)
作者:湛绿
“咯吱——”
林府大门打开,林夫人双手托起赵在泽。
“不过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倒也算不上什么,快快请起。”她又呵斥道:“还不给赵公子松绑?!”
常青安露出个笑来:“林夫人宽仁。”
“谢夫人。”
赵在泽低着头,语气诚恳。
“常夫人管教有方,令人赞叹。”
“夫人知书达理,林小公子赤肝诚心,此番才更叫人拜服,我儿顽劣,惊扰林府,实在抱歉。”
春兰适时奉上歉礼,匣内为一株年份小些的灵芝。
林夫人笑道:“常夫人客气。”
“还望夫人海涵。”
两人一路客客气气地走入府内,赵在泽安静地跟在常青安后面,他整了整发皱的衣袍,正了正发冠,端坐于下首。
一番你来我往后,这场风波总算消弭于无形。
待到两人离开林府,外头日头早已落下,常青安与赵在泽对坐于马车内,她看着收拾整齐的赵在泽,心中肯定,总算有个人样了。
明明收拾一下也是一表人才的俊朗公子,却终日没个正形,此事过后,可见尚有几分羞耻心,那么便能“掰正”。
常青安打定了主意,开口道:“一日未进食,可饿了?”
听见她这句话,赵在泽怔了怔,他看着常青安,动了动唇:“母亲……”
“?”
常青安面色如常,眼神平静。
“饿了。”
他突然深深低下头去,声音颤抖。
门外是常夫人,车内是他的母亲,常夫人。他本以为等来的又会是斥责的话语,却不曾想是这般关切的话。
常青安看着他垂着头,心下一叹。
原身只顾着自己,对这几个孩子不闻不问,可是说到底,他们也不过十来岁,所幸一切还来得及。
她迟疑着伸出手,轻抚了抚赵在泽的头:“泽儿是大人了。”
赵在泽张了张口,喉间却像有棉花堵住了,不同于林府门口前的难堪复杂的心情,他低着头不让常青安发现他发红的眼眶。
“夫人,到了。”
常青安率先走下马车,吩咐道:“让厨房的人准备膳食,喊二公子三公子和四小姐一同用膳。”
“是,夫人。”
烛火点亮,因着赵府男主人出京办差,于是只有常青安一人坐于首位,赵在泽挨着她坐于左侧,而她唯一的女儿,四小姐,赵渝怯怯地坐在右边。
还缺二人,一是二公子赵在凌,二是三公子赵在洹。
常青安强压怒气,问道:“二公子三公子呢?”
鸦雀无声。
“反了你们!”
“夫人息怒!实在是……”
“说!”
“二公子赊下千两白银,如今被扣押于听春楼,三公子至今不知所踪!”
“……”
一天之内发生太多事,常青安已经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但想来此刻她的表情一定甚是骇人,因为四小姐赵渝已经软倒在地,捂着脸在低声哭泣了。
第2章
◎二公子◎
听春楼。
“赵二公子,怎得还未来人赎你啊?”
赵在凌嗤笑一声:“你不敢向本公子动手。”
“你!明明是二公子你输了那些银钱,怎得还不认账了?”
赵在凌懒洋洋靠坐在椅子上,看着高悬的明月,掏了掏耳朵:“天色也不早了,何苦来哉。”
“呸!若是再不来人,老子便找上府去!便是王府也没有这般道理!”
“去去去,你只管去。”
赵在凌:“看有谁理你们。”
母亲终日不出,浑噩度日,大哥也没个正形,三弟更是没影,便是吵破了天,府中也没个管事的,他根本无惧。
再说了,要不是这帮子人出老千,他哪能输那些钱,只是明白地晚了些。
他打了个呵欠,谅他们也不敢真个拿他怎么办,下九流的人,怎么敢和官斗。
“这小子!”
一人凶狠地盯着他,颇为不满。
几个人粗布麻衣,凶神恶煞,将赵在凌围在中央,他浑身值钱的首饰早已被搜刮下来,除了这身衣裳还好端端地穿着。
有人低声问道:“老大,如果真没人来……”
“这可是公子,大不了明日将他扒个干净丢在街上,看是谁丢脸。”
“呸!”
“……”
常青安带着人匆匆赶来,她不过刚来便听见这话,霎时眉头直皱。
“蹬蹬。”
脚步声传来,一行人精神一振,不错眼地看着楼梯口:“是不是来人了?可得把人看紧了。”
赵在凌一双眼睛要睁不睁地看着,到底是谁?总不能是那个妾室吧,她可上不得台面。难道是大哥酒醒了?
春兰春菊率先上楼,挥开挡路的一群人。
“夫人请。”
常青安踏上楼,眼神一扫,便将这里一览无余,心下有数。她盯着赵在凌,眼神冰冷,压迫感十足。
赵在凌瞪大眼,来来回回地看着她,惊疑不定:“母亲?”
春兰搬来一张椅子,掏出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服侍常青安坐下,又奉上干净的茶水,最后点上一柱浓浓的熏香,一通忙活,常青安总算能喘口气。
“银子,我带来了。”
春菊招招手,下人们扛着大箱子上来,脚步沉重,“咚”地一声闷响,箱子落地,这声音落在人的心上,令人为之一颤。
春菊目不斜视地抬手打开箱子,里面是码地整整齐齐的千两,黄金。
“嘶——!”
匪气十足的下九流们倒吸一口凉气,为这金灿灿的黄金所迷,根本移不开眼。他们情不自禁走上前来,想要亲手摸摸看,这逼人的富贵是否为真。
“哐——!”
春菊重重合上箱子,遮去了那些灿光。
“你!”
还不待他们把话说我,常青安先发制人:“字据呢?”
“娘。”
赵在凌站起身,他皱着眉有些急切,想向她这边走来,却被赌徒们拦住了去路。
“字据在此!”
为首的一人脸上一道刀疤,目色狠厉,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白纸黑字,落款确为赵在凌。
常青安颔首:“既如此,本夫人便兑成黄金。”
赌徒们警惕地看着她,抓着赵在凌不放:“此言当真?”
她微微一笑:“自然是真。”
“母亲!”
赵在凌喊她,正想说他们出老千,却被他们捂住了嘴。
“你小子安分点!”
刀疤脸威胁道,他走进了常青安,又从怀里摸出一把刀来。
“!”
“夫人小心!”
楼中旁观者惊呼一声,春兰春菊护在常青安身前。
“无妨。”
常青安慢条斯理,她看着刀疤脸:“不过,我还有一提议。”
“什么?”
刀疤脸谨慎道:“你若是敢耍花样,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先杀你儿子。”
“你可敢与本夫人赌上一局?”
“你若赢,这千两黄金全数赠予,若是本夫人好运气赢了,这张欠条便一笔勾销,如何?”
刀疤脸死死地看着她,常青安泰然处之,她面色沉稳,身材纤弱,手无缚鸡之力,只要他轻轻一挥,就能让她血溅当场,他又看向那箱黄金,目光灼热。
千两黄金!
“夫人从前可曾玩过?”
“未曾。”她扶了扶额,叹道:“总归是输,但难免要搏上一搏,或许本夫人今天运道不错。”
“哈哈哈。”刀疤脸收起刀,拿过骰子:“夫人请。”
“我并不会投骰子,不若你来。”
“那夫人可要看仔细了!”
刀疤脸合上盖子,将骰子放好,摇了起来,铛铛铛的声音响起,整座楼的人不自觉屏住呼吸看着那竹筒。
“咚!”
他将竹筒搁在桌子上,看向常青安:“夫人猜是大是小?”
常青安凝眉,状若为难。
“大?”
她轻声道,刀疤脸手腕微动,但紧接着,常青安又说道:“还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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