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63)
作者:打醮翁
陶姜走过他身边,叹了口气,对婶娘道:“才开始,没意思,一点儿也不好看。”
“那下次带你看菜市口砍头的,那叫一个人山人海!”
陶姜想想那画面,打了个哆嗦,忙摆手:“不去不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婶娘笑了一声:“胆子真小!”
陶姜羞恼:“这跟胆子没关系!”
婶娘笑着走了。
她想着,这古代也太不容易了,随随便便抄家流放,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的。
她盯着顾平章看书,内心欣慰。
大腿要好好努力,全靠你了!
想完,扭头抛到脑后。
她双手托腮,看看大鸭小鸭,蹬蹬蹬跑过去,蹲下欺负得两只鸭子要跟她拼命。
她扭头问顾平章:“你说我们家这鸭子怎么还不下蛋?”
她将两只已经长大的鸭子提起来,这两个家伙死命扑腾,扇了陶姜一嘴鸭毛。
“呸呸呸!”
她丢掉小鸭,摁住大鸭,翻来覆去打量,头发上衣衫上全都是鸭毛,跟下雪一样。
大鸭“嘎”“噶”“噶”惨叫不断。
顾平章欲言又止。
“你不要说了。”陶姜制止他。总觉得顾平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当真不听?”顾平章懒洋洋道。
“不听不听!”
顾平章笑了一声,看一眼被摁在地上一脸凄惨的鸭子:“哦。”
陶姜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只得老老实实拌了吃的给两只鸭子,趁它们埋头苦吃,揩一把油,严肃着脸画饼:“要快快下蛋啊!作为一只鸭子,你连蛋都不会下,日后哪里有颜面见其他鸭子?你们这样子是要被鸭子瞧不起的!做鸭子要懂合群知道伐?”
“嫂嫂?”顾薇也蹲下看,也发愁,“它们还不下蛋。”
陶姜拍拍大鸭小鸭,下最后通牒:“这个月再不下蛋,就把你们吃掉!嘿嘿!”
“噶!”“噶!”
两人一人挨了一翅膀,吃了满嘴鸭毛。
“呸呸呸!”
两个人站在院里互相揪鸭毛。
陶姜从顾薇头上揪下来,往旁边扔,突然瞥到顾平章的头发。
她默默往旁边移了移,嘴角微微扬起,揪下鸭毛,就偷偷往顾平章头发上丢。
一开始还只敢往背上放。
等到背上头发沾满,她胆子也膨胀起来,开始往顾平章后脑勺丢。
顾薇帮陶姜收拾完,视线一转,蓦地瞪大眼睛,忙往后退了三步。
陶姜正咧着嘴,乐呵呵地拿了一根鸭毛往顾平章发髻上插。
纯粹属于乐傻了。
顾薇又往后退了两步以免殃及池鱼。
陶姜忍着笑,插了半天,怕顾平章发现,准备放弃这最后一根鸭毛。
正要偷偷溜走。
等她去外面溜达一圈,顾平章发现的时候怎么也扯不到她身上去。
她心情雀跃,腿那么往前一蹦。
蹦不动。
颈子被抓住了。
她闹了:“顾平章,不许抓我颈子!”
顾平章看了头发一眼,冷漠,“这是什么?”
陶姜心虚扭头找顾薇,哎?人呢?刚刚还在这儿呢!
她头摇成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
顾平章含笑:“是么?”
笑得好可怕。
陶姜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无辜眨眼:“真的不知道呀!是不是风吹的?哎这风真不懂事,怎么能往夫君头发上吹鸭毛呢!下次我替你骂骂它——”
“顾剑。”
陶姜惊恐地睁大眼睛。
顾剑抱着棍子从桃树上跳下来。
“你你你——”她抬头看一眼树顶,小脸涨红,“顾剑!你怎么在树上?”
顾平章懒洋洋道:“说吧。”
陶姜心虚极了,试着逃跑,颈子却在顾平章手里。
顾平章将人转过来,低下头,淡淡道:“跑什么?心虚?”
陶姜闹了,使劲挣扎:“不许拎我颈子!我要生气了!”
顾平章:“生气?”
他笑了:“你方才干了什么,我还没算账,你倒先生起气来。”
“顾剑,是不是陶姜干的?”
“嗯。”顾剑在陶姜挤眉瞪眼杀鸡抹脖子的示意下,面无表情点头。
陶姜僵住,忙挤出笑容,狗腿,“啊哈哈哈,夫君,我给你揪,给你揪。”
顾平章静静坐着,陶姜站在一旁揪得欲哭无泪。
她站得累了,手也酸,腰也酸,刚动了坐下休息的念头,顾平章抬起眼睛看她。
她便不敢休息了,硬着头皮继续。
她真该死啊,早知道干嘛招惹他。
呜呜呜。可恶的顾平章。
顾剑嘴角抽抽。靠着树看她一脸生无可恋。
真想不通,怎么有人这么笨。
“顾平章~”陶姜垮下脸,一脸苦大仇深。
“怎么不继续?”顾平章冷漠。
陶姜腿酸,干脆靠在他背上耍赖:“我手疼腿酸全身都累,揪不动了。”
“起来。”
“让我歇歇嘛。”
顾平章嗤笑一声:“你捣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陶姜苦着脸,凑近他眼睛,视线认真:“顾平章。”
眸子极为认真。
她一直随心所欲的,还从没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顾平章抿唇:“何事?”
顾剑也认真看向她。
陶姜抿了抿唇,极为真诚地看着他,两只圆圆的眼睛眨啊眨:“你简直毫无人性!你居然对美丽善良的本姑娘这么严酷!”
“嗤。”顾平章无语,“不处理干净哪也别想去。”
陶姜垮着个脸,幽怨地看一眼顾剑,继续揪。
一边揪一边嘀咕:“一根鸭毛飞上天,顾平章是个大坏蛋。”
“三根鸭毛飞上天,顾平章出门被抢钱。”
“五根鸭毛飞上天,顾平章……顾平章吃饭吃出——纸。”
“七根鸭毛飞上天,顾平章成了个秃头宝贝蛋哈哈哈哈哈哈!”
顾剑嘴角抽抽。
顾平章叹了口气,忍不住将她捉过来,几乎气笑了。
“陶姜。”
“干嘛啦?”
陶姜摆烂。
她低着头踢脚下的小石子,露出饱满的额头,圆圆的后脑勺。额前碎发被汗打湿,杂乱地翘起来,乱七八糟,贴着白皙肌肤。
顾平章手指攥紧,静静看着她。
半晌,他捏了捏眉宇。
顾剑忍不住看他一眼。
陶姜偷偷抬起头看。
却正对上顾平章的眼睛。
她怔了一下。
顾平章眼睛里一片平静,眸子幽深如泉。
可她好像觉得那里翻涌沸腾,滚烫灼热。
她感觉被烫了一下,忙低头装鹌鹑。
顾平章好像有点奇怪。
她瞪大眼睛,不会真生气了吧?
她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他:“你你要是再打人,我就——”
“就如何?”
陶姜眼睛四处搜寻:“我就,我就跑!我可不会再乖乖让你打手心!”
顾平章视线看过来,她又咻地将双手背到身后,挣扎起来:“你休想!”
顾平章:“……”
他将陶姜转向门的方向,在陶姜惊恐的眼神里推了她后脑勺一下,冷冷道:“出去。”
陶姜愣了,狐疑地看他一眼。
顾平章抿唇,满脸冷漠。
管他呢!想那么多,先跑为上!
她撒腿就跑!
背影欢呼雀跃,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她关笼子里了。
顾平章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片落在书上的鸭毛,盯着看了一会儿,随手丢进书页之中。
他垂下眼睛,静静看书。
夕阳洒在青石板上,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一直拉到墙角,与一丛斑竹连在一起。
起风了,头发上的鸭毛随风飞舞,树枝摇晃,空气中飘来炸鸡的香气。
人声鼎沸。
顾平章垂眸,眼里情绪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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